看着越来越近的艨艟,曹德与脑海里的图纸比对了一下,发现基本上是还原了系统给的图纸,心下满意。
这些匠人果真是厉害,不愧是他哥找来的。
与眼前这艨艟一同过来的,还有一千士卒,而这些士卒都是善水、精通水战,对南方风俗颇为熟悉,而他们都是曹德让军事学堂提前培养出来的人手。
眼前的艨艟容载量大,即便是将这三万余人全部装下,都绰绰有余。
等众人都上了船,曹德又对这些人进行重新编排,将从琅琊来的一千人打散分入到三万曹军当中。
他们当中有的是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有的也是理论丰富,将他们打散重新编排,也是防止他们抱团。
艨艟在江上十数日,便到了江夏郡,艨艟停在夏口江边,他们径直将这块地盘占据,曹德在此建城。
曹德在此地选址建城,是因为这夏口位置特殊,位于江沔交汇之处,若是能把握此地,不能可以掌控长江中游的水上交通,同时还把控了通往江陵和襄阳的水上航路。
而夏口这一块近些年也并不太平,江东的孙氏就两次对此地发起过进攻,但都被江夏郡原太守黄祖防守成功,而曹德知晓,若非是有他这只“蝴蝶”扇动,孙氏将来还会多次进攻夏口。
江夏郡上一任太守黄祖是刘表部下,此人颇有几分本事,不仅多次阻挡住孙氏的进攻,甚至还派部下射杀了孙坚,不过此人年岁已高,而曹德此番又有着天子召令,这太守之位自然是换人来坐。
曹德倒是不惧这黄祖,他如今是有人有粮,想要占据江夏并非是难事。
只是等他们到了此地时,已是七月既望,正值大暑。江夏郡在后世是著名的“火炉”城市,而如今也不遑多让,夏口附近多江流湖泊,潮湿又闷热。
三万大军本就是北人,对南方气候不适应,好在曹德原先就查过相关资料,备好了药材,以防出现水土不服。
艨艟从琅琊出发,本就带了数月粮草、木材,之后也会定时有物资补给,眼下他们但不急着开荒垦田。
曹德便将这三万多的人手分开,一部分上山伐木,一部分则是在江边修建商栈、碉堡。
如今琅琊有船厂,夏口有航道,修建几个商栈作补给,将原先兖州降卒营地和许都的工坊物资都可以运到荆州来,这水路成本运输低,而荆州地盘大,倒是可以开拓新市场。
曹德就不信这边的世家见了那些精美的瓷器、香料、玻璃、精盐会不动心,况且自打白纸在许都流传开,许都大儒、名士云集,写了不少文章,曹德都让人装订成册,再换上清雅包装,或是印着梅兰竹菊,或是仕女簪花,又用了特制的笔墨,透着不同的幽香,曹德不信江夏郡的世家们瞧了能不掏钱。
这些都不需要曹德花费太多心力,如今不管是兖州还是许都,甚至是琅琊,都有相当成熟的销售人才,曹德等人抵达夏口后寄了几封信,陆续有艨艟带着物资和他需要的人才来此开发市场。
而江夏郡世家们其实也在翘首观望。他们早就听闻了兖州、豫州的风声,知晓曹氏几人颇为不凡。
那曹操虽为人颇令人不耻,奈何眼光与手段俱是不俗,麾下能人辈出,若是早些年,他们又哪能料到这宦官之后能有此成就呢?
更何况其长子随其南征北战,人品端方,可见是后继有人,其余诸子,或是有诗才,或是勇猛擅战,或是可为一贤助,可见曹氏子弟众多,能人辈出,乃兴旺之兆。
至于曹操幼弟,可谓是年少成名。一开始荆州名流听闻其名声,只当是这曹氏弄出的噱头,只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
彼时他们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曹氏手段粗糙,让人贻笑大方。只是宦官之后,庶出之子,身份卑贱,也肖想年少成名?
只是随着从北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甚至有些货商特地运了那曹氏子弄出来的笔墨、精盐,在荆州一出手便是能卖上千金万金,而这也让荆州不少名流心里不太舒坦。
这几年倒是有不少大族派了子弟北上,既是为了出去见识一番,也是为了家族谋得前程,只不过至今未有与这位曹家郎君打过交道的。
故而曹德这番南下,不少世族都想见识一番,瞧瞧这位曹郎君是否如传闻中那般能干,却是久不见其人。
曹德到了江夏,将带来的人手分配下去后,就先忙两件事去了。其一,是在城中建医馆,普及健康小知识,甚至还派了人手定时下乡科普游说。其二,便是在设计城中排水系统,处理污水排放问题。
而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为了防疫做准备。
在这年头,大多数百姓不是死于战乱,便是亡于疫病。曹德查了资料,在灵帝期间,疫病肆虐,因其过世的人数甚至达千万,人口密布的豫州、徐州甚至出现了人去楼空,村庄荒芜。
而荆州这边的疫病,其实比北方还要复杂。因荆州多山林,环境湿热,其实很多地区都未开发,居住点与农耕区多是沿江分布,未开发的山林里多瘴气。
这些瘴气,其实就是未被开发的山林中气温湿热,一些野生动物排便物以及它们死后腐烂滋生毒气,加上毒蛇恶蝎,在湿热重蒸环境中滋生病菌,而这些病菌进入河流,一旦被人喝进腹内,就会染上疫病。
时下不少人为了省柴火,都是直接喝生水,这也是瘟疫横行的原因之一。曹德派人宣传讲解,主要是负责这方面,顺带再和村民科普一些防疫、急救小知识。
此外,便是在城中建排水沟,修公厕,将垃圾、排泄物集中处理。
如今的民对官兵又敬又怕,这些工作都不难做,不过一个月,城中就井然有序,而曹德也可以着手下一步,修路,整理户籍。
要想富,先修路。曹德安排人手修路,一方面是便于出行,他在琅琊待久了,咋然来了这江夏郡还真有些不适应,这边夏季本就多雨,下完雨外面又泥泞不堪,百姓就窝在屋里不出来。
不过修路的人手,曹德没有让自己人上,而是用粮食雇了本地的百姓、附近的村民,原本他们在这里屯兵,百姓不敢靠近,可见真有人靠做工赚了粮食,更多的百姓都愿意干了。
而被吸引来的百姓中,就有不少是从山上跑下来的。
那些躲到山上的村民,多是没了生路,要么就是不想被抓壮丁,自然山野生活也不易,不仅土地贫瘠不易开垦,还要忧心野兽侵扰,大多数生活困顿,这才冒着危险来曹德这里做工。
而这也是曹德要重新编户的原因。
若百姓都逃散到山野里,他哪来的劳动力与兵源,只有将山里的百姓劝下来,他们见着山下日子好了,当兵有军饷了,自然就愿意出来搏一搏。
不过三月的功夫,曹德来到江夏各项事宜都已经步入正轨,而这时的世族们早就想与他会面。
在曹德刚进去夏口时,就有世家派出子弟来递名贴,想要试探一二,只是曹德谁也没见。
他虽要与这些世族合作,但必须得将这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带来的三万大军以及大批粮食就是他的底气。
而以怎样的面貌进入这些世家大族的眼里,显然是他能不能占据上风的关键。虽有三万大军,但这些人大多是出身豫州、徐州,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曹德避而不见的这三个月,正是给自己手下的人一个适应期。
不过他也没让这些世家闲着,有从兖州、许都调来的销售人才,随着大批精美高奢好物进入江夏郡后,一场又一场拍卖会开办起来,这些世族很快没心思去见曹德,而是开启了新一轮“购物狂潮”,只等曹德这边准备得差不多,让销售人才先退下,这些世族们狂热的心情才得以冷静下来。
而此时他们受邀来到太守府,来到夏口江边的曹府,才发现附近建造了不少高墙堡垒,还有好几个训练场,而此刻训练场上的士兵们正在操练,一个个都动作整齐划一,目光如炬,恰逢此时一名小将一声怒吼,士兵们喊杀声震天动地,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势,受邀的世家家主们不禁面色发白。
他们虽家中也养有私兵,甚至多者数千人,但远不抵眼前这些人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此时他们不仅叹息一声,早先就听闻曹操治军严谨,只怕不是玩笑,眼前虽只有三万来人,只怕便是五万敌卒也难以攻破。
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曹操在许都可是有百万大军啊,看来曹氏真是大势所趋了。
这番震慑显然不是白花功夫,曹德之后与这些世家打交道,便能感受到这些世家个个都亲切友善,对于他想要增兵训练,派兵攻打孙氏,也从不过问。
对此,曹德也不吝于对内当个仁善之士,又刷新任务条,选出几个锻造方子,与这些世家达成合作,开启了新一轮的城建模式,只有利益才是稳定关系的固化剂。
至于攻打孙氏,也并非是玩笑。此时正是时机正好,孙策在江东被刺杀身亡,其弟成了孙家新一任家主。
孙权倒是颇有能耐,只是他才接手江东不久,而孙氏虽在江东经营多年,但一直忙于与本地世族斡旋,南方人口又少,故而如今孙氏兵力,只怕比曹德多不了多少。
不过攻守不同,难度系数也不一样,曹德也没有冒然举进,只让赵云先带一队人去试试水。
建安七年三月,赵云率一千骑兵突袭孙营,抓获俘虏一百来人。
建安七年五月,赵云率三千骑兵突袭孙营,抓获俘虏两百来人。
建安七年九月,赵云率三千人马潜入扬州,掳走百姓八十来户。
建安八年二月,赵云率三千骑兵突袭孙营,火烧连营,并抓获俘虏五百来人。
……
至建安十年三月,赵云与孙氏已有近百次交锋,期间也吃过败战,但多数是胜了,而这三年里光是赵云掳回来的降卒与百姓就已经有一万来人,而这些人被带回来后,经过看管一阵子,就陆续被派到各地做工、垦荒,经过评定后大多数都成了曹德的子民。
而因着赵云擅长突袭,且基本上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这三年也是闯出名声,令孙氏头疼不已。
一开始扬州百姓里还有传闻,赵云是掳了人去当军粮,人心惶惶,直到有着归降了曹德的子民悄悄回乡接走双亲和妻小,这才晓得那些被掳走的人都好好活着,还在江夏郡安宅置地,赚了不少银钱与粮食。
原来江夏郡的日子比他们这儿要好呢!
这么一来,原先是被动迁移,全靠赵云去抓人回来,如今倒是有不少百姓拖家带口前来投奔。
江夏郡肉眼可见地兴盛繁华起来,而孙氏那边确实焦头烂额,随着治下百姓流失越来越多,孙权已经派了士兵在沿途严加看守,但本身他应付赵云就颇为吃力,而北方的曹操也准备多时,整装待发,他们孙氏如今是有心无力了。
建安十年五月,曹操带着自己的百万大军渡江南下,而孙氏却找上刘表,意图二人合力共挡,刘表自是愿意,只是不待二人兵力集合,曹德就派赵云带兵去拦截。
建安十年六月十一,孙军与赵云群率三万多人僵持不下,难以脱身,刘表意要率兵来助,然六月十二日,曹操率军亲临,曹军人众兵勇,刘、孙不敌,终降于曹操。
建安十年六月二十八,迁孙权、刘表等人于许都。
至此,除了极南之地的交州与占据蜀中地形险要的益州,这天下已经尽归曹氏。
建安十年七月十五,曹军班师回朝,天子称病。
京中有言,刘氏气数已尽,国祚已断,故而天子病重。
建安十年七月二十八,天子刘协决意禅位于魏王曹操,魏王拒而不受,只言自己无德无能,难以担此大任。
建安十年八月二十,群臣上书奏请魏王荣登大位,然魏王称要遵循礼制,不敢逾越,再次推辞,拒不登位。
建安十年十月三十,天子与百官三请魏王登位,言辞恳切,魏王感而涕零,泣声应下。
建安十年十一月初一,魏王受禅称帝,改元乾元,大赦天下,随后封其父曹嵩为太上皇帝,刘协为山阳公,一切待遇不变。
乾元元年十一月初二,天子封大司农曹德为齐王,任其为益州牧。同日,大封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