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脚多大?马蹄铁又该多大?又该是什么形状?
真就跟钉子一样钉进去?不会脱落吗?怎么固定?要钉多深?
不同品种的马,蹄子不一样,也能用同一种马蹄铁?是不是要有区分?
狄先裕呜咽。
就跟上辈子他看大厨博主,手工博主差不多,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没想到连小说都是这样!!
根本不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简单轻松就能做出来!
要不是良心不安,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一硫二硝三木炭”拿出来算了,简单、粗暴、直接!
就怕最后粗暴到自己头上,害人又害己。
“啊——呜呜~”狄先裕又忍不住悲怆狼叫。
狄昭昭哒哒哒跑回来,就看到爹爹蔫蔫地淹没在废纸堆里的模样。
“爹爹!”
咸鱼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还有崽!
可狄昭昭这个既没有玩过望远镜,甚至马都没怎么骑过的小孩,这么空落落的一提,哪里能给出什么建议?
小昭昭挠挠头。
昂着头说:“那要不找娘和祖父帮帮忙?”记性很好的小孩并没有因为生气就忘记答应祖父的事,他说,“祖父今天跟我说,爹爹要是有需要,都可以找他帮忙的。”
狄先裕立马来了劲儿!
“走走走,去找你祖父!”
狄先裕拉起小孩就走,这爵位近在眼前了,这时候放弃他就不是咸鱼了,是超级无敌大傻鱼。
路上。
狄昭昭满是期盼地问:“爹爹,有没有一种办法,就跟看足迹、血迹、指印差不多,可以看出坏人大概什么模样?”
咸鱼:???
他讶然,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崽:“能看出大概什么模样??”
怎么他才沉浸挣退休金一段时间,世界就又变了?
小屁孩一个没看住,就要自研犯罪侧写了?
“咻~~”
一个蘑菇字条冒出来:【犯罪侧写】
狄昭昭看着爹爹头顶的蘑菇字条,又惊讶又兴奋,小脸都激动得红扑扑的。
居然!真的!有!!
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这么神奇、这么厉害的办法!!
狄先裕踌躇,也不确定这几天没看住的小屁孩干嘛了,万一真捣鼓出了点东西,于是他犹豫回答道:“应该有……吧?”
狄昭昭眼眸亮晶晶,馋巴巴地说:“那爹爹可以教我吗?”
咸鱼:“……”
“你爹我可不会!”
狄先裕语气斩钉截铁,义正辞严。
并迅速转移话题:“昭哥儿你别打岔,咱们是来找祖父说正事的。”
“那好吧。”
狄昭昭还是很开心,牵着爹爹的大手,高兴得小步子都轻快地蹦跶起来。
莫名的,父子俩谁也不会这门高深莫测的技术,但都觉得对方会。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误会。
这股奇妙的氛围,又被父子俩,快快乐乐地带到了书房。
扑了祖父一脸。
狄松实只感觉脑子嗡嗡的,好像真的看见一只巨大的灰毛鸡飞上天一样离谱:“你说的,不是玩笑?”
至今还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被崽奶了一口的咸鱼,这会儿信心十足:“那肯定不是玩笑!”
刚刚信心满满完,就忽然凑近小声问:“就是我只出点子,其它都让别人做,那功劳还算我的吗?”
他笑得讨好,撺掇道:“爹你帮我问问?”
狄松实剜他一眼,“还怕赖了你的不成?”
“那我就放心了!”虽然小说里都是自己暗搓搓做好,再拿出来,但他这不是也没办法嘛,不会啊!!
又是会做各种吃的,又是会化学制作火药、肥皂、又是会土方青霉素、又是会土法制玻璃……数都数不清!
到底是谁会这么多东西啊?
咸鱼呜咽,反正他是不会。
确定了出成果之后功劳还属于自己,狄先裕腰杆都直了,理直气壮:“爹你怎么能这么看我?绝对不是我偷懒。我这叫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当官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狄松实脸都黑了。
很快,专业的人和不专业的人,都听说了这离奇的消息。
远望千里,洞察敌情,可使武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铁蹄如飞,征战千里都如履平地,不损马蹄?
听完后谁不咂舌?
“人长千里眼,给马穿鞋?”
“狄二郎说什么胡话呢?”
是个人都怀疑狄先裕是不是疯了。
第58章 广邀群雄画大饼
日头高悬。
朝会毕。
商议完朝事的大臣们, 陆陆续续顺着宫道离开,三五成行,或商议手头差事, 或讨论还未定下来的朝事。
也有的,讨论着近日的热门话题和人物——狄家二郎。
下了朝,狄少卿顺着人流往外走,脸色绷紧。
他黑着脸,从袖口掏出来一小叠请柬。
“暴指挥使。”
暴凭江给他回礼,又笑道:“狄少卿可是又有什么好事想着我?”
托狄松实这位新上任大理寺少卿的福,严查血案的同时,他也捞了不少功绩。
狄松实把请柬递了过去, 表情紧绷得就像是带了一个铁面具:“吾儿尔逸, 想邀请暴指挥使于桃园一叙,赏花论技,论……”
暴凭江:??
“论什么?”暴凭江不敢相信地问, 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倒是有人找他论论武艺, 花下把酒博弈, 也算闲时一乐事。
现在竟然有人要邀请他去论一论怎么做千里眼?论一论怎么给马穿鞋使得马蹄不损?
“这难道不是玩笑?”暴凭江忍不住看着狄松实,满是犹豫和惊讶地问。
仿佛在说, 年轻人嬉闹玩笑也就罢了,你竟然也帮腔?
被看的狄松实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他这辈子, 从未做过如此出格跳脱之事。
总想儿子上进, 但儿子上进的方式太过奇异怎么办?
狄松实黑着脸, 又说了几句,等暴指挥使应下会如约赴会, 他才拿着请柬转身, 又往工部那边送。
送出一张, 被震撼和奇怪的眼神看一遍。
狄松实的脸就更黑一分。
等工部、兵部、几个武将一共六份请柬送完。
狄松实有没有打儿子的想法未可知,但朝中这些有分量的官员们,却都呐呐无言。
他们官职不同、品阶不同、所属衙门体系不同,却都站在宫门口,手里拿着请柬,与彼此面面相觑。
不敢相信他们此前还在当笑谈的事,竟真有人要邀请他们去辩一辩?
狄松实没避着人。
许多官员都看见了,稍一打听,就知道前后始末。
不管这事听起来有多离谱。
但狄松实亲自出面,本身就代表了不一样的郑重和诚意。
狄少卿能跟着年轻人胡闹吗?
那肯定不能。
事情的风向,一下变得奇怪起来。
这也是狄先裕非要赖着他爹给他拉人撑场面的原因。
他吆喝一声,哪有他爹来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