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祖父这个年纪的人,觉得最幸福的事了。
狄先裕:?
怎么就赶在一起了啊?!
狄先裕正愣呢。
狄松实忽然看他问:“你琢磨杂学,还研习了八卦、天象之类的东西?”
咸鱼:???
什么八卦?他还吃瓜呢!
九年义务教育可不教这个!
“又是昭哥儿说的?他又往我头上扣什么锅了?”
狄松实瞧他:“可不是说的,是实打实做的。”
咸鱼满脑壳问号。
才欺负了臭崽,他怎么不知道小屁孩还会神神叨叨的算卦了?
真会算卦,能有那么好逗?
与此同时。
皇宫。
景泰帝看完了最新一刊的小豆丁,感觉头皮都被一寸寸松散开了,浑身轻松,笑问:“我听闻狄昭昭也和小豆丁一样,也是个活泼的,最近又折腾出动静了?”
梁太监梁才接过他看完的话本,笑道:
“据说是鱼石县遇到一桩案子,实在拿不准,听闻大理寺狄少卿的名声,就前来求助。狄昭昭不知怎么知晓了,气愤非常,邀了云家小娘子一同,没曾想,凶手还真被两个小娃娃抓到了……”
闻言,景泰帝不禁赞叹地说:“这么说的话,这个狄昭昭也很有几分其父的灵巧?”
有勇有谋,当真机敏。景泰帝心想,这对父子凑合在一起,可真是天作的机缘。
梁才笑道:“皇上明鉴,狄昭昭当真有几分其父的灵巧,上次灵机一动想到了放大之用,这次说是画了个打猎玩具图纸,结果愣是闹的云参将一家都心痒痒。”
景泰帝疑惑:“打猎玩具?”
梁才稍稍一描述,听说是小孩从爹爹给做的呲水玩具里冒出的想法,想着用短小木箭代替水呲出来,景泰帝惊呆了:“朕记得上次提《砍人分析》时,也好像提到了这个呲水的玩具?”
一个呲水玩具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多妙用?
“有图纸吗?拿来我看看。”
自然是有的,但一看就知道是小孩涂鸦,只有其表,不曾有内里。
直白点说,空有外壳糊弄人的玩意。
但再离谱的事落到狄家,即使是天降一坨牛粪,都忍不住让人驻足多看两眼,万一是黄金呢?
而且水枪也还是很容易做的,但凡被云家骚扰过的工匠,都能把这个简易呲水玩具做出来。
景泰帝把这个呲水玩具放下:“有点意思,梁才,你让工部好生琢磨琢磨这个打猎玩具。”
闻言,梁才小声提醒:“各部都琢磨过了。云家这些武将,就是钟爱这些武器,与文人喜爱笔墨一样。”
景泰帝听懂了他言下之意,他富有四海,天下能工巧匠皆收入囊中,竟然连一个小儿玩具都做不出来?
还有千里眼。
马掌这种被说透的,各种款式都竞相出了,那般神器却连一点眉目都没有。
但人才难得,景泰帝也不好苛责这些能工巧匠,只能叹狄先裕之灵巧远超旁人技法。
这种不平衡,宛如拥有了一个诸葛孔明般的军师,却没有配得上的实力的将士和军队,就像是果子在眼前树上挂着,可随时摘取,偏又摘取不到。
狄先裕还不知道,自己反向画的大饼,让皇帝都有种得不到的气闷。
气闷的景泰帝看人不顺眼:“有事你就一次说出来,别别扭扭的像什么话?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梁才赶紧笑着说:“皇上宽厚,当然不会吃了臣,只是这消息太过离奇,哪里敢随意上传天听?”
“总不能比千里眼还离奇?”
梁才接过身后小太监递来的安神凉茶,放到景泰帝手边:“这还真说不好,就是朝中传闻,狄昭昭去鱼石县抓到的那个凶手,用了其父传授的方法,在舆图上圈点推演,便直接算出凶手人在何方。”
景泰帝惊得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想钦天监算个顺风顺水的好日子,都还能不巧遇上风雨,狄先裕竟然能直接算出凶手人在何方?
“狄尔逸如何做到的?”景泰帝有些难以置信,尤其是听到狄先裕根本没去过鱼石县,“他年纪轻轻,也没听闻拜入哪位大师门下,竟然会此奇术?”
梁才再会揣摩人心,知道皇上看完了话本可能好奇,提前去打听狄家消息,也没法打听出这份“奇术”
但他就是干这个活,哪里会直白的说自己干得不好,接不上您感兴趣的话头了?
他换了一个角度:“上次桃园,还有这次呲水玩具来看,狄尔逸喜寓教于乐,以游戏、玩具传授其子各种妙用。幼童能学会且善用,应当不是从哪位大师那儿学来的。”
景泰帝沉默了一瞬,听完这个新奇的角度,忽然对狄昭昭,还有狄昭昭的玩具,生起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心。
他想想吩咐道:“你去把狄昭昭的玩具,都复刻一份拿来,朕要亲自瞧瞧看。”
第65章 诸葛咸鱼
狄府, 书房。
“什么??”
狄先裕震声:“这不可能!!”
他百分百肯定,九年义务教育绝对不教这玩意!!
甭管是不是真的,这被叫封建迷信呢!
他就算是红烧鱼版的咸鱼, 哪里来这种奇葩调料来腌他?
狄先裕气愤,他跟他爹告状:“爹我跟你说,这绝对是谣言,我发誓绝对不是我!肯定是昭哥儿自己搞的鬼,又往我身上推。”
他底气十足,语气铿锵:“爹你可不能听昭哥儿一面之词,把他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对!当面对质!!”咸鱼表情恶狠狠, “这种胡说八道的行为, 绝对不能姑息,爹我跟你说,罚抄没用, 那臭小子根本不怕罚抄, 你罚他一个月不许吃肉!”
狄松实:“……”
他神色淡淡地问:“那要是对质出来, 发现就是你教的,那也罚你一个月不许食肉?”
不着调!
狄先裕嚣张的气焰, 顿时一缩。
听到一个月不吃肉,原本振振有词、无比肯定的腔调, 都忽然弱了一截。
那、那……那万一呢?
咸鱼没底气地想。
臭崽坑爹的法子, 那是花样百出, 千奇百怪啊!连不到三岁的时候,忽悠着玩的磁石都能翻出来。
咸鱼小声:“那还是算了。”
狄松实都气笑了, 刚刚的气焰呢?
他是万万想不通, 为什么昭哥儿总是维护这小子, 跟护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本就在家的小昭昭,很快哒哒哒地跑过来。
行过礼后,抬头就眼眸亮晶晶地,小嗓音兴奋:“祖父,你叫我有什么事呀?”
是不是要去抓坏人?
他最近不能出去玩,连做梦都是在外面抓坏人呢!
他还骑着长大后的小马驹糖云,超级超级威风,每到一处,就抓光一个地方的坏人,然后大家都很高兴,还会有慈祥的老奶奶,给他送好吃的呢!
和烙虾饼一样好吃。
祖父早已通过大理寺,了解了凶手交代的东西,犯案过程,但如何被抓这种细节,连随行的狄府小厮也说不清楚。
他问:“你是如何知道凶手家住河东村?”
狄昭昭顿时骄傲地挺起小胸膛:“用爹爹教我的办法,在舆图上推算出来的哦!”
这难道不就是五行八卦之术吗?
祖父转头看向狄先裕,眼神惊异。
咸鱼:??
咸鱼:!!!
咸鱼:喵喵喵!!
他也下意识扭头,眼神惊奇地去看臭崽。崽!!你什么时候背着你爹我去学这么高深的法术啦?
狄先裕矢口否认:“这绝对不是我教你的。”
他仿佛已经站在法庭胜利那一方,信心满满地问:“那你说说看你,你怎么推演的?我又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教你的?”
说胡话坑爹也是要讲证据的!
狄先裕的表情太真了,太坦荡了。
狄松实差点就要忍不住相信了,但祖父被坑多了,现在还能勉强保持似铁郎心。
二郎的表情,看看就好。还是孙儿比较有信誉。
果然,祖父一看,就看到小昭昭乖乖巧巧地拿出一小摞纸,是那日他布置的反思和抄写,小孩声音清亮又好听:“我有写哦!”
看,孙儿多乖巧?
哪里像是会乱说的样子?
狄松实稍微看了几眼小孩抄写的字迹,满意地放到一边,又拿起那张写了前因后果的文章。
狄昭昭还没学做文章,写得就跟讲故事一样,童真又有趣,还有些小孩单纯又稚嫩的小想法,让人不由失笑。
咸鱼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凑过来,站在他爹书桌旁边,伸着脑袋看儿子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