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得动,陈伯帮我搬两箱葡萄吧。家里有香蕉吗?有的话也带上。”
曾听人说,运动员都比较喜欢吃香蕉,因为香蕉热量高,能及时补充消耗过大的能量。
陈伯跟着于姐回了趟冷库,搬了两大箱葡萄园前几天送来的新鲜葡萄出来。
香蕉因为徐家人都不怎么爱吃,囤的少,只有一串,品质倒是很不错,焦黄焦黄的小芭蕉,徐茵给带上了。
司机先送她到公司楼下,她给徐母打了个电话。
徐母听说女儿来给他们送午饭,以为是家里保姆做的,没多说什么,拨内线知会了前台一声,让她直接上去。
“你吃过了吗?你爸还在开会,难得来,他想多了解了解公司的运营情况。你没吃的话,妈妈先陪你吃一点。”
“不用了,您等爸爸开完会陪他一块儿吃吧,我要出去一趟,不留下陪您了哈。”
徐茵留下便当就溜。
得抓紧时间把丢掉不久的男朋友捡回来!
“去哪里啊这么热的天?”徐母其实想问她跟谁约了,可女儿溜太快,她才跟出来电梯就已经下去了,失笑地摇摇头,“算了,难得又恢复了活力,开心就好。”
徐茵让司机送她到了城北的冰上训练基地。
这是原身打听到的国家队日常训练的场所,除了训练,内部的比赛也通常在这里举行。
她来过太多次,门房大爷都认识她了。
看到她,笑眯眯地问:“又来给男朋友送东西啊?你来得巧,他们应该刚结束上午的比赛。”来观看的领导前脚刚走。
徐茵微怔:“已经开始比赛了吗?”
“可不,比两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徐茵给了他一串葡萄以示感谢,登记之后带着司机往里走。
她两手提便当,司机帮忙搬葡萄。
以前原身来都是把礼物放门房就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因为封闭式训练不允许外人探访。
但这几天在进行队内选拔,为了给参赛选手营造赛场的氛围,场馆对外开放。
然而一般人不会特地绕半座城来这里观看一场内部赛事。
比起国足、篮球,属于冬奥的这些冰上项目,在外界的受关注度并不高。
徐茵顺着门房大爷手指的方向来到一座场馆,隐约听到里头有动静,她猜应该就是这里了。
“放这儿好了,你找个地方休息,回去了我打你电话。”
“好的小姐。”
司机走后,徐茵把保温桶、保温壶挂到提着小冰箱的手上,推开了场馆的内道门。
上午的比赛刚结束,不少人还留在现场,有几个头盔都还没摘下来。
四五个队员围着教练看成绩,还有一拨人坐在休息台唠嗑。
徐茵推门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响声。
“唰——”
里面的人集体朝她看了过来。
有几个队员认出徐茵,拼命朝场中还未摘下头盔、双手撑着膝盖还在缓平呼吸的赵绪瑾使眼色。
徐茵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对方也正好望过来。
明明隔着护目镜,却依然让她感受到一股仿佛来自极寒之地、蕴藏千年冰雪的目光,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嗨——”
她硬着头皮、顶着尴尬,朝大家挥挥手。
队员们起着哄,要把赵绪瑾推到她跟前来。
可赵绪瑾径直绕开他们,滑到出口,给冰刀鞋上了保护套,然后兀自摘下头盔、取下护目镜,抄起一旁的毛巾抹起了汗。
场面可真尴尬啊。
他的队友们都替他尴尬得脚下能抠出两室一厅来了。
徐茵却怔怔地望着他。
这眉眼、这脸,不能说和燕恪瑾一模一样,但至少有七八成相像。
是他吧?
眼眶隐隐有些湿润。
那曾经穿过的每一个小世界,那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岁月,尽管情感被系统无情抽离,但发生的一切,却历历在目,仿佛镌刻在她心底,随时都能想起。
如果说来的路上,还在担心万一对方不是“他”怎么办?上哪儿找“男朋友”完成任务?那么,此时此刻,她心定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
吸吸鼻子,沿着休息台后边的走道,朝他走了过去。
以前每次都是他主动,这一次,由她来主动一次。
赵绪瑾的主管教练程国栋看到徐茵,眉头皱了一下,转过头似乎想对赵绪瑾说点什么,张张嘴,又忍住了。
这段时间,赵绪瑾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没日没夜地训练,累到身体打颤了还在咬牙坚持。
这样的过度训练,短时间或许的确能提高成绩,但长此以往只会让成绩下滑得厉害。
而且发生急性损伤的比率也会大大提高,慢性损伤会跟随整个运动生涯。
这还没上正式比赛呢,只是内部选拔,就拼到受伤多不划算?
至于原因,程国栋隐约猜到一点,应该是半个月前请假出去那次,这小子回来说:分手了,女方提的分手。之前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了。
之前担心什么呢?那姑娘怎么说也维护过他,否则那次打架可没这么容易解决,起码得沉寂个一两年。
人小姑娘这么帮他,他要是转过身翻脸不认人,一旦被媒体挖到,影响肯定不好。轻则影响这次的选拔赛成绩,重则影响他整个运动生涯。
可既然是对方提的分手,就算日后曝出来,影响也不会太大。
程国栋肯定是站在己方立场考虑的。
第163章 世界冠军的前女友(15)
没想到那天之后,这小子像引爆了体内的拼劲,不仅日训夜训、撵他去休息都不听,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到了选拔赛,更是像一头苏醒了的凶兽,把同组队友吓得不轻。
虽说前面几轮下来,他的积分入围了前五名没错,但世界杯的参赛名额,教练组未必会给他。
训练过度还在练、拼劲过头还在拼,这样只会消耗过量的心理和生理能量,导致负能量积聚,精神疲劳、体力衰竭、注意力不集中、动作不协调等日后会陆续上演。
程国栋不止一次吼他,让他缓下来、缓下来,别一味地拼,适当得收一收。
可他依然罔顾自我。
原身哭哭啼啼提分手那天,数落了他很多事,说他木讷不懂浪漫,说他穷得连礼物都送不起,还说他死板的要命,凡是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肯定都不喜欢和他作伴。
“你爸妈受得了你这样的脾气吗?跟你说句话,你半天没反应,谁受得了啊!”
完了撂下一句:“分手!我要跟你分手!”
其他的话,于他而言不痛不痒,早就习惯了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合则聚、不合则散。但她还提到了他的父母。
母亲抛下残疾的父亲,是他心中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她的话,让他不禁产生怀疑:莫非是他的性格不讨好、脾气不够好,才让母亲丢下父亲跑的?
于是他更加渴望赢、渴望参加成年组世界大赛、渴望证明自己。
但旁人可不这样想。
教练组会认为他要么桀骜不驯、不服管教,要么就是不能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考虑行为后果。
这样的人,哪怕积分爬到最高,教练组也未必欣赏。
国家培养运动员,不是为了一场、两场比赛,而是未来好几年都能正能量满满地在这一领域发光发热、为国争光。
想到这里,程国栋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扫向那个让他倍感头疼的小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那姑娘是来干嘛的,至少是一个契机,让他缓下节奏、理清自己内心的契机。
徐茵此时已经来到赵绪瑾跟前,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声问:“听门房的大爷说,你们这几天都在比赛,强度很大吧?肚子饿不饿?我做了些吃的……”
赵绪瑾面无表情,侧身从她身边绕过去,走向门口。
徐茵心里一窒,把原身骂了个半死。
能怎么办呢?“自己”造的孽总得自己还。
小跑两步,从背后抱住他,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怜惜又自责:“对不起。”
【叮!完成爱的拥抱,奖励能量点20】
徐茵耳畔响起系统机械的电子音。
“……”
她差点一个趔趄。
狗系统尽会破坏气氛。
“哇哦——”
那边,赵绪瑾的队友纷纷吹起口哨。
程国栋笑骂道:“兔崽子!刚才还蔫不拉几,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还不快滚!”
“滚滚滚!这就滚!”
“小瑾啊,慢慢来,不着急,午饭一准给你留着。”
“留啥呀!人女朋友带着呢,爱心餐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