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水用,我可以让我家小子天天守在水车边。”
“对,皮猴子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派点活干!”
徐茵见他们都能理解,便不再多说。
就在徐茵对着图纸捣鼓水转翻车的时候,一群人跑了过来,为首的扑通给她跪下了。
徐茵:“……”
对方一边嗷嗷哭一边扇自己巴掌:“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小的错了!还请大侠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次!小的愿意此生追随大侠,只求大侠救小的爹娘一命!”
徐茵在他喊大侠的时候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柴山上打劫不成反被摔的断眉男么?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陈满仓认识他,解释了几句:“他爹娘快不行了,之前缺粮断水,就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前些天淋了雨,病得更重。其实我那天就劝他来找你讨汤药了,可不知他咋想的,死活不肯来。”
徐茵猜道他不肯来的原因,无非是担心自己认出他、不肯给他汤药吧。
断眉男见徐茵不说话,继续磕头哀求:“我爹娘快不行了……求大侠救我爹娘一命!只要能救回我爹娘,下半辈子我愿当牛做马……”
徐茵赶紧让他起来:“去看看你爹娘可以,但我有言在先,我不是大夫,只是有治风寒的药,如果他们得的不是风寒,那我也……”
“如果连大侠的药也治不好他们,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断眉男红着眼眶哽咽道。
徐茵无声叹了口气,翻出自己的陪嫁包袱,表示去看看他爹娘再说。
二郎不放心,硬要跟来。
徐茵摇摇头:“你留在这儿看顾三妹。风寒容易传染,我这一路小心谨慎的,就怕你俩生病。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人多的地方尽量别去。你不听我的话了?”
二郎只得牵着三妹留下来看家。
家还没影子呢……俩孩子继续拌泥浆糊石墙。
这厢,徐茵跟着石峰来到他安置爹娘的地方。
两位老人家自淋雨后一直昏昏沉沉,连日赶路导致昨晚高烧不退。
徐茵从包袱里拿出一瓶烈酒,让石峰给他爹娘擦身子降温。
然后趁石峰忙碌的时候,往昏迷的老人嘴里塞了颗退烧药,又喂了几口灵泉水。
“大侠,您是要熬药吧?火我已经生好了!”此前与石峰一起打劫过徐茵、反被她踹了个狗啃屎的石丰年,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徐茵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失笑道:“你们别干那种丧天害理的事,我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不干了!不干了!绝对不会再干了!我们那时……嗨!一家老小等着吃喝,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起那等邪念,不过被大侠教训以后,就收了那心,真没干了!”
“这么说以前干过不少?”徐茵似笑非笑地睇他一眼。
“啊?没没没没有!那天是咱们第一次,好不容易仗着胆拦住你们,就被你那啥……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烧火吧!”
“哎!”
退烧药和物理降温双管齐下,石峰的父母很快就退烧了。
徐茵嘱咐他们多喝水,要烧开以后的温水,别喝生水。
顺带给其他灾民也普及了一下,生水对身体的危害。
很多人不以为然,觉得有水喝就不错了,山里的溪水又不脏,烧开喝不费柴啊。
但像石峰、陈满仓等人,把徐茵的叮嘱记在了心上。
宁愿费点工夫和力气,多跑几趟柴山,多捡些柴火回来。
徐茵家的柴火,自那天起就没断过。
陈满仓和石峰两拨人,轮流给她送柴,见她在为水车的木料刮树皮,主动抢过去干,削下来的废木料不少还挺结实,就给徐茵围了个栅栏当院墙。
徐茵没白让他们帮忙,时不时熬点药膳粥送他们喝。
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水转翻车造出来了。
不过因为没有专业的木工工具,造的比较粗糙,但不影响使用就行。
沟渠也已从河边一路挖到荒田尽头。经过行走路段时,徐茵凿了块石板出来,铺在上面,免得孩子们掉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她指挥着众人,把水车组装起来。
然后示范给他们看。
随着她车水动作,水车缓缓地转动起来。
“啪嗒……”
“哐啷……”
水车上的小抽斗,一个接一个下沉到河里,又露出河面。
装满水的抽斗,上升到一定高度,经过沟渠口时,“哗啦”,抽斗侧翻,水如数倒进沟渠。
太神奇了!
第264章 恶毒女配逃荒种田(15)
尽管一个抽斗的水,进入沟渠后立马被泥吸收了。
但一斗接一斗的水,源源不断倒入沟渠,沟渠里的水渐渐满上来,然后顺着沟渠往里流,穿过家家户户开出来的劣地。
这一刻,大伙儿激动得嗷嗷欢呼。
“真的来水了!”
“我不是做梦吧?”
“英雄兄弟,你累了吧?来来来,我来车水,我力气大!”
“哈哈哈!二狗子你要不要脸?论力气,英雄兄弟才是当之无愧最大的!”
“你懂什么!我是怕英雄兄弟累着了!”
徐茵笑着说:“水车有惯性,只要水流速度不减,运转起来以后,一般不会停下来。但如果你们希望转得快一点,也可以人力来车。”
“我我我!我来车!”
众人抢着车水。
这时候,各家的皮猴子想车还轮不上,被他们老子抢着干了。
人力车得快,水车运转速度就快,源源不断的水顺着沟渠流向远方。
这一天,大家高兴得像过节。
田地灌溉问题得到了解决,徐茵顺便把饮用水问题也做了优化。
原先喝的水,都是去山腰接的溪坎水,要爬一段山路。因为山腰以下的溪水,分流了,流量小、很难用容器接。
听石峰说,翻过后山有一片竹林,她便让他们砍了些竹子回来,对半剖开,削掉竹节、挖干净竹衣,一节与一节之间打个孔,用韧性好的细藤条穿起来。
如此节节相连,天然牌“自来水管”从山腰石壁的出水口,一直接到山脚。
大家拿盆盆桶桶过去接水就行,节省了大伙儿上下山的时间。
溪水汇聚到竹节里,潺潺往下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各家日常饮用的水足够了。
往往容器装满了,溪水还一刻不停地留下来。
徐茵顺势在附近挖了个坑,充当蓄水池。
荒田离沟渠远的家庭,也可以上这儿舀水浇地。
水池不深,即使有孩子不小心滑下去了,也只到他们腰部。
烈日当空,池水被日头晒得暖烘烘的,竟然还有孩子上这儿洗澡。
徐茵有点不忍直视。
后来,二郎和他的同龄小伙伴,在河里网到几尾小杂鱼,舍不得吃,养在池子里。
倒不是拿鱼当宠物,而是想留到过年吃大鱼。
听徐茵煞有其事地说:鱼受了惊吓长不大,那帮总爱在午后来池子里戏水洗澡的孩子就没再下过水——人人都想等过年吃大鱼。
徐茵摩挲着下巴寻思:这不就成养鱼塘了吗?
可二郎捞回来的几乎都是小白条,别说养到过年,养到明年过年都长不成他期盼的大鱼。
徐茵就悄悄在池子里放了几尾稻花鱼苗,定期抛些鱼食进去。
二郎几个孩子会时不时挖些蚯蚓过来喂,小小的鱼塘兼蓄水池,每天都有孩子趴着看。
昨天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屋顶的草篷子湿了,徐茵拿下来翻晒,顺便再编些新的草篷。
保不齐哪天又下了,没有瓦片只能靠草篷子挡雨。
听说城里有瓦片卖,但价格不便宜。她如今的身份是“逃荒灾民”,哪来的钱买瓦片?
可总不能三天两头编草篷啊,她想解放双手!
再说,雨小还好,万一来个倾盆大雨,凿穿草篷呢?
徐茵一边编,一边琢磨私人烧窑的可行性。
之前找陈满仓他们打听过,大伙儿都说没听过烧窑会被抓,但主要是这一带没听说有窑坊,即使有也是官家的。
这时,石丰年提着个竹篓兴高采烈地跑来:
“英雄兄弟,看!我逮到一只野鸡,还是活的!给你们添个菜!”
“你们去打猎了?”
“哪儿啊!就是去砍柴的时候发现的,顺手打的。这山太小,没啥花头。我家后山才叫大呢!进去转悠个三五天,从来没空过手。”
徐茵也是前阵子翻山去砍竹子才知道,这座山上除了当柴烧的树,真没什么花头,野菜野果都少得可怜。
不过即便少,二郎仍旧每天都上山。
他和同龄小伙伴经常约了一块儿挖野菜、摘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