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心爱的酒,那肯定是小命更要紧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是药酒,喝起来一点药味都没有,比他以前喝过的烧酒、黄酒、啤酒……无论哪个酒都美味。
每天一盅下肚,身体舒坦得仿佛泡在温度适宜的温泉池子里……
“医生,我现在能喝酒了吗?”徐卫国试探地问。
“当然不能!”主治医生一边看报告一边顺嘴说道,“别看你恢复得很好,但毕竟术后才这么点时间……正常人嘛,酒这个东西,能不喝也尽量别喝,喝酒伤肝嘛,何况你动完手术没多久,你说是吧?”
“是是是!”
于是,徐卫国忍着没说。
医生都说康复了都最好别喝酒,何况之前没康复。
酒这个东西,能治病,说出去谁信?
以至于主治医生以为是个奇迹——早期肝癌术后康复不到两个月,就恢复得跟常人无异了……不!个别肝肾指标比正常人还要健康!
他激动地把徐卫国的化验单、检查报告统统整理好装订起来,打算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规律可循。
只要找出这个规律,他相信,以后早期肝癌就跟普通病症一样,不再让人闻之色变了!
载徐爸来医院复查,中途出去接了趟电话的徐茵:“……”
眼神询问她爸:方医生怎么了?这么亢奋?
徐爸:“……”
多半是你给我喝的药酒,治好了我的肝,刺激到他了。
得亏我忍着没说,否则刺激怕是更大!
……
得知自己的身体康复,什么药都不用开,回家路上,徐卫国兴奋得不行。
“回去我就跟你爷爷比赛,看谁编得又好又快。你爷爷一个小老头一个月都能挣三千,就不信你爸我挣不了六千……”
徐茵驾驶着机车,马达声加之呼呼从耳畔刮过的风声,有点没听清:“爸,你说啥?”
徐爸坐在后面吼了一声:“我说我高兴!回去跟你爷爷比赛!”
徐茵:“……”
听到了听到了!耳膜都要震坏了。
到家后,徐爸还真如他说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竹编事业。
两个大老爷们可忙了,不仅比赛谁编的竹器精美,还比谁的竹器挂到网店后卖得快。
冯翠琴和徐茵母女俩也没闲着:
一个忙完家务去山谷给鸡舍打扫卫生,之后扫扫竹屋、山道的落叶,回家做做饭;
一个负责网店,有买家下单就打包去镇上寄出,回来去套种药材的竹林巡视、松土、施肥……
一家人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但心中无不火热——
看得到明天、看得到希望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苦点累点算什么!
这天,徐茵把陆悠给她大学同学拍的辣鸡枞油装罐密封好,骑着机车到镇上邮寄的时候,她那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必跟钱有关的外婆登场了。
“哟,亲家公、女婿,你们都在家啊?我听说女婿出院了,特地来看看他。”
冯彩娥拎着一个装有浅浅两层鸡蛋的篮子,笑眯眯地迈进徐家院子,一边回头瞅了眼屋外扎到村口的篱笆墙:
“亲家公,你家通出去的这条路,是谁家扎的篱笆啊?怪好看的!我一开始还以为走错道了,走到别人家门口去了。”
“这是茵茵扎的。妈坐下说。”
徐卫国不知道丈母娘在他刚查出癌症的时候,上门说的那些话,以为她是真来看望自己的,连忙给她拉了把椅子。
“茵茵?就是当年被别人抱走养了二十三年的孩子?我的亲外孙女?她真的愿意回来长住?不回海城了?”
冯彩娥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这个外孙女嘛。
她是听隔壁的小媳妇说的,那小媳妇正是青竹村嫁过去的,有鼻子有眼地说抱错外孙女的那户人家是做大生意的,在海城都是排得上名号的有钱人。
还说亲外孙女回徐家后,给女婿家添了不少东西,连竹林都在重新规划,想必从养父母家带了不少钱回来。
她就按奈不住地上门了。
一路上没少骂女儿:死丫头!有好处都不想着娘家。
又盘算这趟来,要是能从外孙女手里弄点钱就好了,儿子债台高筑,再不还,债主放话说要报警了。
“女婿,茵茵的养父母那么有钱,她回来时,肯定给了你们不少钱吧?我看你家添了不少家当嘛!”
冯彩娥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四处打量起比她上次来清爽又温馨的徐家小院。
“那是茵茵自己赚的钱,不是她养父母给的。”徐卫国说。
老爷子听到这里,笑容敛了下去,但毕竟是亲家,忍着没吱声。
冯翠琴却忍不住了。
她这个娘啊,嘴上说是来看女婿,结果没有一句是关心女婿的,倒是一个劲地盯着家里新添的家当追问茵茵的情况。假如是真的关心茵茵倒好了,可想想娘家人的尿性,可能吗?
第437章 假千金退圈种田(20)
想到嗜赌成性的弟弟,保不齐又欠下赌债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成天混迹赌场,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也无所谓,赌输了钱不晓得自己打工还债,就知道怂恿爹娘到处借钱给他擦屁股。
冯翠琴当即沉下脸:
“妈,你究竟来干嘛的?”
“我来看看女婿呀。”冯彩娥放下手腕上挎着的篮子,“我还给女婿拿了篮鸡蛋,给他补身子。对了,茵茵呢?咋没看到她人?”
“她去镇上了。”
得知外孙女不在家,冯彩娥颇感遗憾:
“我听说她一回来,买了很多建材,还雇人修山路,还在竹林里套种药材,药材成本投了不少钱吧?女婿你承包的竹林面积可不小,套种了药材,她一个人管得过来吗?要不让我家保华来帮忙?”
“让保华来?妈你是在开玩笑吗?”冯翠琴冷笑,“保华能干什么?吃饱了睡、睡醒了赌,你让他来干活?怕不是让我们一家老小伺候他吧!”
“死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冯彩娥急了,“保华再怎么样也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说自个亲弟弟的吗?他现在日子不好过,你当姐的拉拔他一把怎么了?”
“那是他自找的!他要是不赌,家里楼房都盖起来了,可你看看他,债台高筑,借了钱还的不是本金而是利息,一直这么利滚利下去,家里那几间平房都得抵债抵出去!我看弟媳妇跑得好……”
冯彩娥被女儿怼得又羞又恼,扬手要打她,屋外传来摩托车熄火的声音。
随后,徐茵拎着两袋镇上买的时令水果走了进来。
“这就是茵茵吧?哎呀!我外孙女长得真标致呀!”
冯彩娥立马变了脸,殷勤地迎上前:
“茵茵啊,我是你外婆呀!外婆家在镇西村,你有空来玩啊!看你,这脸蛋、这手,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命,哪能干粗活呢。竹林里套种药材这种活,理应雇人做啊!这样,明天我让你舅舅来帮你。工资什么的,都是自己人,用不着交什么五险一金,随便给点就好了……”
冯翠琴气得朝她丢出手里夹煤饼的火钳:“妈!合着我刚才白说了?保华他能干什么!你为了你的好儿子,害我一个不够,现在还想害茵茵是吗?”
“死丫头你干啥!想砸死你老娘吗?”
冯彩娥吓得往旁边躲,差点就被火钳砸到了。
“亲家公你看看!我来走个亲戚,还给女婿拎了鸡蛋,你们就这么对我?是!上次我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把女婿接回家保守治疗得了!可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们这个家好吗?动手术开销那么大,万一……我是说万一……岂不是人财两空?没想到我好心好意来劝,还劝出仇来了……”
徐卫国听到这里,绷着脸慢慢站了起来。
冯彩娥看他脸色不对,再一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缩了缩脖子,提起篮子开溜:“算了算了,我回家了,反正女儿女婿都不欢迎我!”
出门的时候,还想顺手牵羊拽走徐茵手里一袋水果,没成想拽了一次没拽动,再拽一次,还是没拽动。
徐茵:姐神力附体,岂是尔等凡人拽得动的?
冯彩娥约莫有点傻眼,愣愣地看了外孙女好几眼,而后表情讪讪地跑了。
说是来看望女婿,结果一颗鸡蛋都没舍得留下,还企图抢走外孙女买的荔枝桂圆无花果……
这是什么外婆啊!真是亲的吗?
徐茵给了徐妈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
徐妈被她看莫名其妙。
“你外婆就那副德行,眼里心里只有你舅,不用管她。”徐妈对女儿说道,随后纳闷地自言自语,“倒是茵茵套种药材的事,怎么这么快传到我娘家耳朵里去了?”
自从她娘说了那番话以后,她还没回过娘家。
老爷子倒是门儿清:“村里人爱从咱家那片竹林翻山去后面的大山,或是抄近道去隔壁镇。套种药材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一传十、十传百的,不就都知道了?当着我们的面没说而已。至于你娘家,多半是刚嫁去镇西村的小媳妇传的话。”
“这下怎么办!”冯翠琴有点焦虑。
她娘十有八九又在为她弟的赌债挖空心思弄钱了,没占到便宜岂会甘心?
徐茵安抚她:“没事的,我在竹林出入口安装几个监控,有人想来干坏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好好好,你马上装。钱够不够?妈去给你拿!”
侄子借他们的钱,出院还有点结余,冯翠琴觉得总不能每次都让女儿掏钱,就想取来给她。
徐茵婉拒了:“钱我有。不过妈,要是外婆或舅舅真的来搞破坏,你不会帮亲不帮理吧?”
“不会不会。”徐妈应得非常快,“我早就想通了,赌债是帮不得的,帮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些年,我和你爸林林总总地替你舅还了不下五万块,可等你爸住院急需用钱,我回娘家求助,你舅舅却溜得不见人影,你外婆还劝我保守治疗,我就想明白了——我的娘家人靠不住!以前那些就当还了他们生养我的恩,以后不会再借给他们了。你爸现在要养身体,干不了重活,何况你年纪也不小了,要开始攒嫁妆……”
“……”
最后一句就不必了。
……
家庭会议到此结束,徐茵当即登录淘买买,选了一款无需接电源的万能转向无线监控,一次性订了五十台。
自家两座山呢,要么不装,装了就要无死角。
下了单,才有空打理网店,这才知道自己掉马了。
扶了扶额,回复陆悠:
[小姐姐火眼金睛啊!这家确实也是我家的店,如果有中意的,我可以给小姐姐打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