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没着落,还是尽快把电动机搞出来吧,她想念冰箱、电风扇了。
“主子,山娃看您来了。”嬷嬷笑眯眯地进来说,“这孩子挺懂礼貌,说是感谢您对他家的照顾,特地做了粽子、采了山货送过来。”
山娃就是发现赤铁矿的那个孩子。
徐茵信守承诺,发现赤铁矿值得开发以后,就奖励了他一百两银子,完了还给他爹娘安排了岗位。
他爹此前摔断了腿,治是治好了,但还不便行走,就安排他在矿场看大门。
她娘厨艺不错,正好矿场需要招几个烧火做饭的厨娘,其中一个就推荐了她。
矿上的工钱算不上高,但胜在稳定,逢年过节还有假期和红封赏银,比地里刨食、山里采药强多了。
何况还有笔一百两的额外奖励,山娃家一下子脱贫了。
徐茵一出来,山娃就激动地给她跪下磕头。
徐茵抽了抽嘴,来都古代的小世界,最不适应的就是跪拜磕头。
再一次庆幸,穿来时已经在南下路上了,若是在京中,遇到品级比自己高的,动不动就得给人行跪礼,真心吃不消。
“你家里人都好吧?”
“回王妃的话,都好。”山娃一脸喜色,“我爹的腿好多了,我娘给矿上做饭,一天有30文,而且和两个婶子轮着做,一点都不累,得空还能接点绣活。”
说着,他呈上娘亲做的绣花鞋。
徐茵高兴地收下了,没有丝毫嫌弃,她是真心觉得山娃娘的手艺不错。
“回去问问你娘,要不要来王府接绣活。”
等蚕茧成批,肯定要开间织丝坊,并雇一批绣娘,用丝线在丝绸锦缎上刺绣,会双面绣更好,还能试试大型的屏风、摆件,到时候运去中原、京中,赚富贵闲人的钱。
“嗯嗯。”山娃用力点头,“我娘肯定乐意。”
“不急,回家问过你娘的意见再说。”
山娃送来了粽子、绣鞋并两只拴着绳子还在扑棱的山鸡。
徐茵回了他两斤红糖、一刀肉、一筐庄子上的蔬菜,以及十二卷不同颜色的绣线。
番茄等外来蔬菜,她附赠了个简单的食谱,免得山娃带回家不会做,浪费了。
山娃走后,徐茵吩咐大厨房:“今儿中午煲个山鸡汤就行了,不用做的太复杂。”
煲汤御厨最在行,正好,越境外洲管流放犯的官员,得知瑾南王来了封地,上贡了一批当地的水果过来,其中有个叫椰瓢的,汁水鲜洁可口,用来炖鸡汤再鲜美不过。
于是,中午呈到徐茵面前的膳食便是——
鲜淮山椰子鸡汤和蒜油淋白切鸡。
地道的山鸡二吃。
徐茵吃得口齿生香,吩咐另外一只山鸡暂时养着,等王爷在家时照今儿的做法炖给他吃。
美食要分享嘛。
……
就在徐茵劳逸结合享受着南蛮的生活时,那厢,押送着刘成、王志海的队伍,经过一个来月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抵达了京中。
这两人的罪名一公开,全朝哗然。
南蛮多穷的地方啊,居然也有官吏贪污,并且还打着瑾南王的旗号,难怪会被王爷绑着送来京中。
这是把皇室的颜面扔脚下踩还是怎么滴,太欺负人了!
要不是封地之主不得干涉朝政,瑾南王直接将人砍了脑袋,也无人敢置喙。
而他只是将人绑了过来,由皇帝发落。
新郡守人选,也仍由皇帝钦点。
谁敢说瑾南王坏了规矩?不都在规矩内么!
至于奏折上说的,查抄了俩货的府邸,查抄所得抵两郡百姓赋税,直到抵完为止。
这没错啊,取之于民自然要还之于民么,不然这世道还公允么?百姓群起造反了怎么办?
这时候不当着皇帝面表态,皇帝怀疑他们是同道中人怎么办?
于是,文武百官纷纷出列表示支持:
“臣附议瑾南王上奏提议。”
“臣亦附议。”
其实,瑾南王的做法,放在京中附近的郡县,是不太行得通的。
因为这一片相对富庶啊,贪官一年下来搜刮的民脂民膏,没准比皇帝的小私库还丰厚。
谁舍得白花花的纹银给百姓抵税?
说到底,南蛮那地方太穷,穷得不让皇帝免税就不错了,能有多少油水?
第70章 作精女配选择种田(20)
是以,朝中文武百官,无不赞成瑾南王的举措。反正损的也不是他们的利。
皇帝见状,大笔一挥,允了瑾南王的请求,并大方地给了个恩典:新任郡守的人选,可由瑾南王举荐。
至于那帮哭诉着要告御状的家眷,瑾南王虽然无缘帝位,但终归是皇储,岂是尔等想告就能告的?
再说瑾南王没做错啊,错的是刘成、王志海。
一家之主犯法,尔等家眷能讨得了好?不判个流放三千里就不错了。
燕五带着恩典和皇帝赐下的一应带有安抚性质的赏赐,离开了皇宫。
赶回南蛮之前,他还采购了一批物资。
见他买的都是京中随处可见的调料、布匹、粮食,甚至还有可孵鸡鸭的种蛋,以及几个月的猪崽、狗崽。
派暗卫跟踪一路的大皇子,哦不,是现任太子,鄙夷地撇了撇嘴。
“撤了吧,没必要跟着了。”
太子妃劝他小心为上,燕恪瑾不像是甘于现状的人。
她蹙蹙眉,前世徐茵同样被赐婚瑾南王,却并未跟着瑾南王前往封地,而是刚出京就借着她胞弟的马车逃回来了,之后被燕恪珩藏在京外某处别院里。
只是那一世燕恪珩的妻子是将军府千金,出了名的贤惠大度,不仅接纳了徐茵,还在燕恪珩继承大统以后,封她为容妃,取其容貌非凡之意,与其共同打理后宫。
想到这里,太子妃心里嗤了一声。
今生,站在太子身边的人是她,可没有将军府千金什么事,更不会有容妃的存在。
她会帮太子早日登基,而不是像前世那样,一直等到老皇帝寿终正寝。
彼时,太子都五十了,她可不想皇后没当几年就成太后。
可徐茵没逃回京中,反而跟着燕恪瑾前往南蛮,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这段时日总感觉哪里不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日渐脱离她的掌控。
“爷,以防万一,妾身以为还是派人跟着比较好。”
“妇人之见!”燕恪珩不以为然地嗤道,“南蛮那穷旮旯,要什么没什么,生活都没保障,还有资本跟本宫斗?简直是妄想!”
他大手一挥撤回了跟踪的暗卫。
太子妃劝说无果,只得作罢。
燕五感知到连日来跟着他的人离开了,低垂的眸子闪过精光。
当晚,趁着茫茫夜色,潜入了宰相府。
“相爷,这是王爷命属下捎给您的信,看完务必焚毁,切勿留下痕迹。若您有回信或捎给王妃的物品,于明日午时三刻之前,送至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过时不候。”
徐宰相等燕五离开后,拆开信,才发现信里头居然还有信。
抖开一看,竟是那个一意孤行、欲嫁大皇子为妃、结果阴差阳错被皇帝赐婚给瑾南王的庶女写给他的。
信里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离开京中、不被大皇子利用。
还劝他这个当爹的低调低调再低调,因为皇帝已经看他不顺眼了,正愁没机会收回他手上的权力。
同时想给继皇后所出的儿子铺路,朝中手握大权的人,都会慢慢被皇帝换成新太子的党羽。
新太子文治不行、武更不行,且还骄奢淫逸、狂妄自大,跟了这样的君主,后果如何您自己掂量着看吧……
“……”
徐宰相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长长叹了口气。
拨亮烛火,细细重温了一遍信里的内容,将信烧了,又亲自磨墨,写了两封信。
与王爷捎来的一样,大信套小信。
于当天中午,打着关心庶女的旗子,备了一马车日用,送到燕五下榻的客栈。
女儿远嫁,当爹的挂念太正常不过了,不理不睬反而惹人起疑。
信和物资都交给燕五以后,徐宰相回到府里,屏退下人,与夫人推心置腹说了番话。
之后,宰相夫人开始慢慢出手名下不起眼的庄子、田产,改而在芙蓉、临海两郡置产。
几个旺铺和温泉庄子依旧留着,但挣得的银两,并未像以前那样成箱成箱攒在府里,而是散到各地换成山头、田地。
一部分折成银票,让燕五带去了南蛮。
南蛮那穷地方,能有什么好日子,给她一笔银钱傍身,多少有还她警醒之恩的意思在里头。
这些,徐茵自是不知情,更不知道宰相爹看了她的信,验证他前段时间莫名心慌的揣测,开始收敛锋芒、准备隐退了。
她收到燕五快马加鞭带回来的银票和信,有点懵。
五万两?
比出嫁时压箱底的嫁妆银子还多!
便宜爹这是干啥?把遗产先分了?啊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