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听得有点晕:什么什么?全镇合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物资出物资,从烤羊馆起步,闻名全岛乃至全球的美味小镇之三年规划、五年计划?那都是什么?
徐茵先简单和他讲了一下,具体的等她回去写个策划方案。
“您想啊,如果咱们镇有一家风味独特的羊肉馆,那么生意肯定会不错,老威廉、布鲁特他们家的肉山羊不就多了条销路?‘库克镇美味烤全羊’的名气打出去以后,还会吸引游客上门。游客来了,不会只吃羊肉不吃别的,那咱们农场的水果是不是也多了条销路?不是我吹牛,我在其他地方吃过的水果,都没有我们镇种的好吃,尤其是樱桃、奇异果,下一步咱们可以再增加这方面的宣传,没准还能搞个樱桃小镇’、奇异果小镇……”
嗯,其他地方,她总共只到过基督城和皇后镇。
但镇长不知道啊,以为她这个留学生,到奥克兰发现被中介骗了,身上钱又被偷了,真的从北岛到南岛,流浪……啊不,去过好多地方了呢。
“来来来,肖恩,上我家坐坐,我们好好聊聊你说的三年规划、五年计划。”
镇长就这样被她画的大饼哄着上了贼船……咳,错了,是致富的方舟!
“哦哟!真的是她吗?警方到现场确认过了?上帝保佑!”
徐茵哼着不成调的发家致富歌从镇长家回来,见亨特太太站在院子前的篱笆墙旁,正和路过的邻居聊着什么,表情说不出的痛惜。
“虽然烧得只剩一副遗骸了,但手里的漂流瓶装着一封遗书,是海琼的字迹没错,还能有假?可怜的海琼,她这辈子真的受了一世苦,但愿下辈子擦亮眼睛,遇个好男人,阿门!”邻居太太说着,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海琼?
徐茵心里一动:海琼夫人布置的脱壳金蝉顺利实施了?
“亨特太太……”
“呀!肖恩回来了?你是从镇长家过来的吗?有看到警车吗?”
“发生什么事了?”
“唉,听说海琼夫人实在无法忍受她那个丈夫,提前去了天堂。”
“怎么会!”
徐茵拿出影后那一世的表演水平,脸上的震惊完全不似作假:
“海琼夫人不是去北岛了吗?”
“啊?有这回事?”
“我那天去山脚采风,遇到她,她说她不想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想把牧场卖了搬去北岛,还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当然有兴趣了,您也知道,我超喜欢我们镇,很想在这里安家,正好前段时间赚了一笔钱,就跟着她去过了户。但她有别的担心,嘱咐我在她离开之前别往外说。”
“!!!”亨特太太惊讶地差点合不上下巴,“你说海琼把牧场卖给了你,然后搬去北岛了?那警方发现的……”
“唉……”邻居太太幽幽一声,“这么看来,海琼早就存了死意。怪不得基督城大教堂几天前收到了一笔她的捐款,想来就是卖牧场的钱。说起来,那牧场是她父母留下的,换做我,我也宁愿卖了捐出去,也绝不留给那个臭男人。”
“……”
徐茵忍住摸鼻子的冲动。
邻居太太也是个可爱的人啊,理由都帮她想好了。
海琼夫人离世前,卖掉父母遗留的不动产,并把卖得的钱捐给基督城大教堂的消息,转瞬传遍了整个库克镇。
海琼夫人那个赌棍丈夫自然也听说了。
他顶着一头被大火烧焦的头发,脑门缠着一圈纱布,找上了门。
那个恶毒的女人!
自己不想活了,留下一封遗书把他父母的度假屋洒了汽油,不仅自己不想活,还把他骗去那里想把他关在房里活活烧死。
幸亏他机灵,用头撞破窗玻璃逃了出来,否则怕是真要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男人越想越恨,朝徐茵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把我妻子给你的那些统统交出来!别以为她死了,那些就都是你的了,我可还活着呢!我是她丈夫,有权处理她生前的一切财产。”
徐茵松了松手腕筋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很好!自动上门让她套麻袋,那姐就不客气了!
第979章 校草那拿了支票出国的初恋(18)
上门找茬的赌棍被徐茵揍了一顿不说,还拿麻绳绑着他,提溜到了镇上的警局。
海琼夫人生前转让给她的农牧场,是海琼夫人的婚前财产,她父母留给她的陪嫁,完全属于她个人所有,转让手续合法有效。
她丈夫上门讨要别说站不住脚,而且这货分明是想不花钱把农牧场讨回去。哪有那么好的事?
徐茵表情严肃:“警察先生,我如今也是库克镇的居民,我和我的家,要是受到侵犯,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这一次,我只是绑了上门挑衅的他,但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个耐性了。”
“放屁!”赌棍忍着身上的疼痛破口大骂,“你何止绑了我,你还打了我!警察先生,我要控告这个女人!她侵犯了我的人身权利,打得我动都动不了。”
徐茵一脸委屈:“你这就强词夺理了,你说我打你?证据呢?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打得动不了,那得多么严重的伤啊。”
是啊!
警察点点头,走流程找法医来给赌棍验伤。
结果发现除了他脑袋上自己撞玻璃逃离火场留下的伤口以外,并没有别的伤痕,什么骨折、淤块、青肿……统统没有。
赌棍:“……”
见鬼了!!!
徐茵露出微笑,朝警方拱拱手:“多谢警察先生还我清白!我家乡那边,流行给秉公执法的公职人员送锦旗,回头我也送一份过来,感谢你们为镇民解忧,保我们平安!”
好话谁不爱听啊。
警察们哈哈笑着,表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但对徐茵口里的锦旗表示很好奇,据说是华夏功夫的起源地流行的感谢方式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徐茵就说没她什么事,就先回去了,回去赶制锦旗。
“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们!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警察们语气里透着几分欢快雀跃。
目送徐茵离开警局,他们看向赌棍的眼神充满鄙夷。
一个大男人,拿妻子辛辛苦苦养的羊、赚的钱还赌债就算了,竟然还觊觎妻子的婚前财产。
光觊觎就算了,还想不掏一分钱把妻子合法转让出去的婚前财产要回来,这得多么不要脸啊!
“进去!等法官大人给你判刑吧!”
赌棍欲哭无泪,早知就不去亨特牧场了,被白揍一顿不说,还要被判刑。
他找高利贷借的钱马上就到还款期了,怎么办啊!
等等!坐了牢是不是就不用管高利贷了?
不然他们怎么找他要债呢?总不能讨到监狱里来?
这么一想,赌棍竟然觉得被扣在警局里,等着判刑貌似也挺好,起码不用担心被高利贷砍手砍脚。
“求求你们!多判我几年吧!十年……不!二十年,三十年都行!或者,给我判个终身监禁吧!”
警察:见过痛哭流涕求放过的,还没见过求着坐牢的,这人是疯了吧?
徐茵说到做到,回去后就赶制了一面锦旗,暗红色绒布为底,黄色绒布剪贴字,底下还缀着黄色流苏。
只不过,英文竖着排版,读起来有些费眼,想了想,反正他们也没见过原版锦旗,横着排版应该也没事。
于是粘贴的时候,把格式换成了横版。
抬头是库克镇警察局,中间两行贴着秉公执法、为民解忧八个字,落款是库克镇居民肖恩。
完工后,徐茵挂在墙上先自我欣赏了一番,不错不错,哪天混不下去了,开个小店做锦旗也能混口饭吃了。
第二天她就把这面锦旗送到了警局。
凡是在岗、没出警的警察,全都围过来看。
“原来这就是华国流行的致谢锦旗啊?真漂亮!”
“像个艺术品。”
“能挂到我们办公室吗?”
“为什么不是挂我们办公室?”
“别吵了,警长说,挂到大厅,这样大家都能欣赏到了。”
于是,库克镇警局收到的第一面锦旗被小心翼翼地挂上大厅墙壁,还排了个轮值表,每天给锦旗掸灰尘。
目睹全过程的徐茵:“……”
不管怎么说,她这份心意算是起到了作用。
没几天,镇长就给她带来了最新消息:“海普雷德被判了五年监禁。”
徐茵还在诧异怎么判了五年这么久?毕竟只是上门找茬而已,哪怕判个三个月、半年的她都满意了,却听镇长继续说道:“但是,那家伙嫌五年太短,在庭上大呼小叫求法官多判几年,终身监禁他也愿意。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可能会给他做精神病鉴定,一旦确诊,会被送往精神病院。”
徐茵:“……”
不管赌棍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短时间反正是出不来了,算是给海琼夫人报了个小小的仇。
她站在牧场上,望着基督城的方向,碧空如洗的天际,有国际航班起起落落,不知离境的海琼夫人是否一切顺利。
……
改名换姓的海琼夫人,此刻坐在飞往北欧的飞机上,望着下方棉白的云海,她露出连日来第一抹松快的笑容。
低头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份贺卡,上面有肖恩写给她的一段寄语,字里行间透着那孩子对生命的感悟和珍惜。
她心里感动地喟叹,这次多亏有肖恩帮忙,否则凭她一个人,哪那么容易找好退路、算无遗漏地离开。
她珍重地收起贺卡,放回手提包。
蓦地,发现包包角落躺着一个红色信封,摸上去还挺厚实。
海琼夫人疑惑地拿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沓美金,一张花笺悄然飘落,上面是一行秀气的英文:自此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这孩子!
恐怕是得知她把农牧场的转让款捐给了教堂,辞别之际又偷偷给她塞了三万美金。
曾听肖恩提过,她的家乡对3这个数字有着不一般的感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所以,“三”是万物起源,自带吉祥之兆。
海琼夫人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透过机舱的窗玻璃,隐约看到自己乔装后的苍老面庞上,那释然而又松快的笑容。
破茧成蝶,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