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仇,她永生永世都忘不掉,这辈子那个女人该庆幸没动发卖她的心思,否则绝对让她好看!
……
反之徐茵最近心情好得很。
她家小瑾同志可太勤快了,拄着拐杖都把家里拾掇得干净又整洁。
她从田里回来有凉茶喝、有现成饭吃;她去旱地收油菜,他坐在屋檐下拿着石磨棒把晒干的稻子脱了粒。
等她回家,一切已收拾妥当。
她一回来就开饭,洗手盆、擦脸巾都准备好了。
徐茵接过清凉井水绞的毛巾擦着脸,舒坦得感慨:这一世的小瑾同志,像极了田螺先生啊。
油菜籽打下来晒干,就等着排队去油坊榨油了。
不过大洼村没有自己的油坊,那一套设备看似简陋,置办一下也要花不少银两,大家都是挑着菜籽油去镇上的榨油坊排队榨油的。
徐茵想跟着村里人一块儿去,主要是想认认榨油坊的门。
“还是等我腿好了我去吧,家里油还够吃。”崔孟瑾心疼娘子,不让她一个人推着独轮板车跑镇上。
徐茵指指堂屋:“快没地方堆了。”
家里总共才一间茅草屋,挂了一道竹帘子才成一室一厅,没有仓房,粮食收进来以后只能堆在堂屋,都快没脚下地了。
油菜籽榨成油,多少省点空间。
不过她打算把榨油后的菜籽饼渣带回来,甚至还想问熟悉的几家购买他们的菜饼渣。
那几家人多地多,种的油菜也多,都是两亩起步,榨下来的饼渣怕是有好几麻袋,拉回来还是没地儿放,可不要吧,又心疼,油菜籽饼渣多好的养猪沤肥饲料啊!
“阿瑾啊,看来我们得盖房子了。等你腿养好了就动工怎么样?”
她算了一下,盖三间土坯房,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倒不是不想住砖瓦屋,可入乡随俗,整个大洼村目前还没有人家住砖瓦屋的,里正家条件最好,也是土坯房,族老们的房子似乎是石块垒起来、黄泥两面抹的土石房,最多屋顶用的不是茅草而是瓦片。
她打算盖一座里正家那样的房子。
大洼村河湖多,有些地段的泥是红褐色的,超适合打土坯。
木料山上随便砍,因此土坯、木料都不花钱,也就瓦片需要花钱买。
但如果盖砖瓦屋的话,不仅瓦片要花钱,三间屋子的青砖,恐怕就要好几十两,她现在明面上的银子已经不到一百两了,还是先别这么大手笔。
不过她打算寻个时间找里正,把院子前面那块宅基地批下来。
宅基地不贵,比良田旱地便宜多了,毕竟只能盖房子用。
赶明手头宽裕了,直接在前面盖一溜全新的砖瓦屋,土坯房就留着当仓库,四周圈上围墙,不就成一个独立大院了吗?
要是更宽裕了,再把前边的野湖塘买下来,养鱼养虾也好、种藕种荷花也罢,推开门就是自家的湖,想想就神清气爽。
不过眼下离这些个奋斗目标还早,先把土坯房盖起来、改善一下逼仄的居住环境才是实际。
娘子坚持要去榨油,还不许他跟,崔孟瑾只能服从,谁让他是个伤患呢!
伤患没资格谈条件。
不过他也没闲着,既然要盖屋子,早点把土坯做起来。
于是,徐茵出门的时候,他就坐在后院敲土疙瘩、剁稻草,把土疙瘩敲成粉状,稻草剁成碎碎,再把猪圈里扫出来的野猪毛清理出来,方便搅拌。
徐茵推着独轮板车到村口和狗蛋娘一行人汇合。
狗蛋爹挑着两筐油菜籽和其他汉子走在前面,狗蛋娘背着带去镇上换油盐酱醋的鸡蛋和绣花帕子走在徐茵旁边,遇到不平整的路段,帮忙推一把。
村里到镇上要走半个多时辰,当然是边走边唠嗑了。
徐茵从妇人们的对话里得知,镇上榨油坊的出油率低得很,饶是菜籽这种油料作物,一亩地差不多能收两百斤菜籽,最终榨得的菜油能有四十斤就不错了。
如果要把榨剩下的饼渣拿回去,榨油坊得分走五斤油作为加工费,最终拿到手能有三十五斤就不错了。
大洼村没人养猪,一是猪苗贵,二是以前有人养过,结果没养到过年猪就拉稀病死了。
投入高、风险大,并且不像鸡鸭,平时还能生蛋,吃饱了撑的才愿意养猪,更何况还吃不饱。
像今年走到现在总体还算风调雨顺,农忙过后,好多人家都会吃几顿饱饭回回血。要是遇到个灾年,草根树皮都要抢,养猪等于跟人抢食,自然就不愿意养了。
不过即便有人养猪,现下也不知道菜籽饼能喂猪,觉得拿回去没什么用,再榨一遍油那也得有榨油设备啊。倒不如当做加工费留给榨油坊,这样还能省下几斤油。
第1025章 农门福女的懒馋坏大嫂(21)
徐茵盘算了一下,她家一亩地油菜,打下来的菜籽最终有两百五六十斤,这还是错过了基底肥和一次追肥的结果。
但比起其他人家两百斤甚至还不到一点的产量,依然收获了一堆热辣、崇拜的眼神。
两百五十斤菜籽全部榨油,才得五十斤,徐茵还想拿回饼渣,所以得额外支付七斤油作为加工费。
狗蛋娘几个都劝她别这么干:“太亏了!七斤油拿去外面卖,还能换两斤肉吃。你这饼渣拿回去又没什么用。”
“我有用。”徐茵笑着说。
她家还有两头野猪崽咧,菜籽饼渣是多好的猪饲料啊!
带回去摊晒晾干后,每次煮猪草时放一勺进去,猪吃不完还能喂鸡喂鸭沤肥。
菜饼渣沤新式肥,这个她可太熟了!多少个小世界用过啊!
有了菜饼渣,她对满山坡寻找蓖麻子、火麻籽的执念也不如以前强烈了。
明年,她家两亩水田、一亩旱地的肥力又能增加不少。
只是单她家这点饼渣太少了。
“嫂子们,你们的饼渣也拿回来给我吧!加工费我替你们付。我家就我和孟瑾两人,吃不了这么多油。”
“吃不了可以换肉啊!农忙累脱一层皮,榨完油正好割点肉回去,给全家补补。”
徐茵:我和我家那口子天天在补。
小瑾同志最近迷上了钓鱼,用的是她自制的饵料,一钓一个准。
虽然钓到的基本都是小鱼小虾,但每次多少总有收获,偶尔还钓到黄鳝、泥鳅。
这俩肉多,还都是高蛋白,以前不会做,觉得吃起来腥,如今有徐茵这个不是大厨胜似大厨的厨艺高手,能做得比鱼虾还鲜美。
以至于每天清晨在她下地后,他就带着个小板凳去湖塘边钓鱼,钓到日出回来打扫屋子、晒谷子、做午饭。
河鲜当天钓当天吃,从不留过夜,以至于一个农忙下来,全村大概就他们两口子没瘦……哦,徐茵瘦了几斤,但她其实是因为每天都借着洗澡泡药浴,但她男人不知道啊,以为是累的,天天想办法弄荤腥给她补身体,补得她气色红润、身体有劲,晚上都想搂着她家小瑾同志来一场有爱的运动了。
“嫂子们,你们就留给我吧!不瞒你们说,我是带回去喂猪的,你们也看到了,榨完油的饼渣香喷喷、油汪汪的,要不是人吃不了,大家想必都想留着自己吃对吧?所以我想着猪可能喜欢吃。”
至于沤肥,还是等效果出来再告诉大家吧。
看不到成效,她们不见得愿意舍油要饼渣。
看到了成效,便是她不主动宣传,大家也会抢着来找她取经。
一听她是带回去喂猪,狗蛋娘几个没再劝,爽快地答应了。
菜籽送到榨油坊以后,领了个木质号码牌就可以离开了,说是排队的人很多,轮到她家早着呢,至少要等一个月。
狗蛋娘说:“一个月能榨好就不错了,我去年足足等到过年呢。”
徐茵:“……”
她家的野猪崽哟,不会等到年底要杀了还没盼到喷香的菜籽饼渣吧?
榨油坊出来,汉子们先回家了,地里还有不少善后的活等着他们,妇人们则结伴去镇上卖东西、买东西。
徐茵推着空板车,和狗蛋娘几个先奔肉铺,去晚了怕挑不到好肉。
猪下水便宜,但抢的人也多,买不起肉的买点下水回去解解馋也好,因此徐茵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她要了两块板油,回去炼猪油;一条五花炖红烧肉;还把摊上剃干净肉的大棒骨包圆了。
大棒骨虽然没肉,但可以吊个高汤。
古代的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土猪,肉质紧实有弹性,肥不腻、瘦不柴,胶质感丰富,就连骨头都透着醇香。
这样的大棒骨吊出来的高汤煮的汤面、面疙瘩才鲜。
再铺上几颗烫熟的小油菜、蘑菇、河虾,要是还能挖到笋,那这道三鲜面或是三鲜面疙瘩能鲜掉舌头。
吊完高汤的大棒骨晒酥了磨成粉,是沤肥的绝佳材料。
所以她每次来镇上,可以不买肉,但绝对不会忘记买骨头,除非摊位上没骨头供她买。
狗蛋娘几个看她买了这么多骨头都很纳闷,转念想到孟瑾伤了腿,兴许是吃啥补啥吧,也就没多说。
买了肉,又去绣楼交了帕子、把鸡蛋卖给了镇上的食肆,就一块儿有说有笑地回大洼村了。
“三丫,那不是你二姐吗?”
路过一座桥时,和梅花村过来的一群姑娘、小媳妇迎面相遇。
徐三丫身边的小姑娘撞撞她的手肘,语气里满满都是吃惊:
“你二姐瘦了好多啊!难道在婆家过得不顺心?被磋磨了?乖乖!竟然还有人磋磨得了她?她婆婆得多彪悍啊!”
徐茵听到这句话,抬头望过去,恰好跟这具身体的亲妹妹来了个四目相对。
“……”
徐三丫虽然没被二丫揍过,但不止一次见过她如何揍村里那些抢她食的人——一拳接着一拳抡,那是真往死里揍啊!
正因为打起架来彪悍得没人是她对手,才没人敢觊觎她从山上扒拉到的吃食,也成功地把她自己喂成了个大胖子。
只是没想到出嫁不到半年,竟瘦成了这副模样。
徐三丫心里酸涩:看来她在婆家过得不好。那为什么不回家诉苦,让爹娘带着哥哥们来为她讨公道呢?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问,生怕惹得二丫恼羞成怒而后跳起来朝自己一顿暴打。
不仅不敢问,连多对视几秒都不敢。
徐三丫紧抿着嘴,赶紧移开了视线。
徐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