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叶飞很不想误会。
但宋斐然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是鼎炉体质吧?我的鼎炉体质和旁人有些不同。”
她也是在和裴颂双修时才发现,她采补之后,裴颂体内的毒血会自己排出来,她想试试青柳的毒能不能通过采补排出体外。
青柳昏睡在榻上,一张脸没有血色,手臂上的红痣还在。
宋斐然挥手放下床幔,直接上了榻,试着提出自己的元神探入了青柳的体内,与他的元神相交。
“你、你要与青柳双修?”叶飞吃惊的看着那床幔声音都压低了,她自然不认为女人该三贞九烈,但……但他昏迷着怎么能做这些?况且青柳师叔早已断情弃爱,这些年一直在清修……
可很快,她就听见床幔内青柳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叶飞惊得整张脸红透,立刻背过身去,恨不能马上出去,青柳师叔怎么会……他有意识吗?知道自己在和谁……双修吗?
那可是他师兄的妻子……
叶飞的脑子全乱了,她不知道此事该不该回禀主上,主上似乎很喜欢宋斐然,几番打听她的踪迹,为了她一再破例……
……
床幔之内,青柳苍白的脸浮现出病态的红晕,做梦一般抓住了一只手。
那只手很快缠裹住他,与他十指交握。
好凉的手,指腹有薄薄的茧子。
是谁?这是谁?
他昏昏沉沉在元神里看到一道碧蓝的单薄影子,那影子像海水一样缠裹住他的身体,他想躲开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脖子,撬开了嘴。
一样东西塞进了他嘴里。
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吃下去,为了你好。”
是什么东西?
他被捂住嘴唇,不得不吞咽了下去,体内就像着了火一样热起来。
不只是热,还有一阵阵的麻和细细密密的痒,这感觉太难受了……
身体和某些地方像中了毒一样,淌出很多毒液。
他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蛇,一条蟒……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蛇尾,薄薄的茧子成了解痒的工具,蛇尾不自觉动着去找那些茧子,可怎么也不解痒。
他的呼吸和动作都变得急躁起来。
他听见那个陌生的女人笑了一下问:“是药效快?还是你道心不坚?”
第105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青柳再醒过来天还没亮,距离他昏过去才两个多时辰。
许多人在他的榻边站着叫他。
青柳还没回过神,身体是炙热的,脑子里那些浑身赤裸,化身成蛇的梦还残存着,乍然看见这一张张面孔,惊得下意识去遮盖自己的身体。
摸到身上齐整的衣服才一点点反应过来,脑子里那些……全是梦?可他怎么会做这样的荒诞的春梦?
梦里那个女人又是谁?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那张脸,只听见她的声音,感觉到她衣衫齐整的玩弄着蛇尾。
然后他就……
“师叔真的醒了。”白明墨上前来扶他,欣喜的问:“师叔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您体内的毒排干净了吗?”
他体内的毒排了出去?
青柳坐起来是觉得除了剑伤在痛,体内轻快了许多,运行了一下修为发现体内的剧毒居然真少了很多。
白明墨也修了医术,替他搭脉看了看,惊喜万分:“师叔体内的毒虽然没有彻底排除,但已清除大半,无性命之忧了。”
“没想到她居然真有本事救青柳。”雁荡峰的峰主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谁救了我?”青柳看向他:“谁替我解的毒?”
白明墨答道:“是宋斐。”
“宋斐?”青柳心头一跳,眉心也蹙了起来,他的师嫂?可他与师兄的夫人并不熟,早已忘记她的声音,更不敢去与脑子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对比。
他立刻又问:“她怎么解的毒?”
“不清楚,当时只有叶飞在场。”白明墨朝人群后的叶飞看过去。
叶飞却不知为何心虚的躲开了视线,耳朵发红答了一句说:“我也没看清楚……总之解了毒就好,青柳师叔没事了就好。”
没看清?
青柳很清楚自己中的毒无解,他也试过用修为将毒排除体外,但中毒之后越运行修为越糟糕,直到后面毒已入五脏六腑和丹田内,连修为也受限了。
他的师嫂怎么解的毒?那个荒诞的春梦难道也和中毒解毒有关?
青柳看着叶飞越来越狐疑,在房间里没有看到宋斐,就又问:“宋……师嫂她在哪里?”他声音还有些哑,解释说:“无论如何她救了我两次,我该当面谢谢她。”
寒潭边她出现救了他,现在又替他解了毒,他是该好好谢谢她。
白明墨说:“她去追查沈琢羡的踪迹了。”
“她孤身一人?”青柳蹙眉。
“还有苍龙峰的峰主和两名万剑宗的弟子。”白明墨解释:“她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不方便带那么多人。”
青柳看着眼前的几位峰主,扶着白明墨的肩膀起身走到了桌边坐下,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师嫂之前确实带走玉指环,利用玉指环做下一些错事,还私自修习了无上心法,但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回无上心法和师兄的灵骨。”
他并非替宋斐然推脱过错,只是务必要先拿回师兄的灵骨,否则师兄就真的没有生机了。
“她既然愿意出手救我,也愿意找回无上心法和灵骨,你们就当竭力协助。”青柳平静地扫视着他们:“不必留在这里看着我,我已无大碍。”
众人应了是,从房中离开。
青柳叫住了他的小弟子,等所有人离开后问:“我身上的衣物是你替我更换的?”这身衣服干净没有沾血,一看就是换过。
“是啊师父。”弟子扶木说:“宋……”他本想直呼其名,但看了一眼师父又改口:“宗主夫人替您解毒之后,我进来瞧见您的衣裤和身上好多黑红的毒血,就替您擦洗干净换了衣服。”
“毒血?”青柳又问他:“你知道她是怎么替我解毒的吗?”
扶木摇了摇头。
青柳实在想不明白毒血是从哪里排出体外?怎么排的?
他起身去看了一眼收在角落里的脏衣服,发现里衣里裤上确实沾了很多黑红的血渍和一些莫名的白色斑点。
脑子里闪过梦境里很多画面——蛇尾的黑红、白色的毒液、那只手被弄脏……
他心中什么咯噔了一下,立刻掀起袖子去看手臂上的红痣,却发现那粒红痣不在了……
脑子里嗡的轰鸣起来,他的元阳不在了。
那梦境里那些画面……
“怎么了师父?”扶木忙过来扶他说:“您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是又不舒服了吗?”
青柳脑子乱的要命,喉咙里根本说不出话,他不敢去想是怎么排的毒,那可是……师兄的夫人,他的师嫂……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师父?”扶木感觉师父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这是怎么了?
“没事。”青柳慢慢坐回了椅子里,托住乱糟糟的脑袋,再次问:“你在外有听到什么吗?”
他很想叫叶飞来问清楚,她不是在当场吗?她若在当场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可在这一刻他竟不敢叫叶飞来问清楚,怕真的问出些什么来……实在是梦境里的一切太真实,太荒唐了,他甚至能回忆起她手掌的茧子、渐渐热起来的手指和她接纳他时发出的呼吸声……
他立刻睁开了眼,如被雷劈一般,不,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真的,也决不能是真的。
……
“沈琢羡还没找到?”
萧承在棋修社里脸色阴沉,又一次问天枢:“他将联络的玉牌丢掉了?”
“是的,主上。”天枢答道。
萧承怎么能不明白,沈琢羡没有逃回棋修社,丢掉可以联络他找到他的玉牌就是说明他不想被萧承的人找到。
沈琢羡已经反应过来,萧承要和宋斐然联手,弃了他这枚棋子了,所以他干脆带着无上心法躲了起来。
“派人去京都把他的母亲接过来。”萧承只是略一思索就说:“让他的父亲留意,他可能会躲去京都找他的母亲。”
他站在窗边捏着玉牌像捏着沈琢羡的喉咙,沈琢羡怕是忘了他那个外室母亲还捏在他手里,这么多年是他在养着的,沈琢羡一直都想出人头地之后让他的父亲扶正母亲,他光明正大地回到沈家。
天枢应是,刚要离开,萧承又说:“有万剑宗青柳的小像吗?”
天枢愣了一下。
萧承回过头来说:“找叶飞要青柳的小像,我倒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是……”天枢明白过来主上这是在……吃醋?
就在片刻前,叶飞才传来讯息说:宋斐然替青柳解了毒,双修解的毒。
主上当时的脸色就不怎么好,蹙紧眉问:“你没有听错?”
之后主上似乎又给宋斐然传了简信,传的是什么天枢不知道,他只知道宋斐然一直没有回,主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天枢不敢耽搁,快去快回,没有去惊动叶飞,在万剑宗过往的情报中找到了一段沈岁华接掌宗主之位时的玉简,里面有一段记录下来的影像,有青柳。
等他将玉简呈给主上,主上才打开玉简。
开着的窗户吹进一阵风,海棠花飘飘洒洒,宋斐然跃窗而入。
玉简的画面还浮动在玉简的碧蓝光芒中——里面是紫袍羽冠的沈岁华站在巍峨的万剑宗山门前,山门下是叩拜的弟子,他身侧是一袭青衫,玉冠束发的青柳。
“怎么在看我的亡夫?”宋斐然笑了一声。
萧承看向她,阴阳怪气说:“来的真巧,我就是好奇你的新鼎炉是何等样貌,让你百忙之中还抽空与他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