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兽人位面的野菜确实味道不错。
梅浅垂眸看着锅里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虽然这些野菜个头很大,但是都很鲜嫩,也没有这边那些入口的苦涩味道,甚至这兽人位面的野菜梅浅转手煮熟了还从末世位面换了几包压缩饼干粉。
加上吃饱了之后确实很顶饱,况且它还有另一个优点——解渴。
哪怕是煮熟了也有这样的功能,小美的意思是这兽人位面的野菜食用之后,除了营养成分略逊营养液和压缩饼干,可是它的味道口感以及顶饱解渴那就是其他位面的远远追不上的。
这样想着,梅浅越发感谢起来厉柏舟离开前做的那么些吃的,让她兑换了好些位面的美食。
如今,他们船上的水真真不多了,梅浅瞧着这河面上拥挤的船只,她是一点也不想“就地取材”喝水了。
这比先前那个泡尸体的水还要恐怖。
梅浅还趁着吃完了晚饭才将这事情说了出来。
老梅家人一听脸色也是变了又变,这不说不往这上面想也就算了,这一往上面想,谁脸上的表情都难看的要死死。
“这口子过不去,还不知道得耽搁几天!”
韩氏苦恼着,蒋氏忍不住摸着自己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约莫就在这几日就该生了。
本来按照梅老太的预计,等他们全家渡了江之后,找个地方先让蒋氏平安生产才是。
但是按照目前的进度谁都不敢说这话。
“咱们这里被堵了,指不定沅江上面也是堵,都在过江南渡……”
梅老太听见梅二虎的话皱眉,就在他家船的旁边,一艘比起渔船稍微大一点的船里此刻也传来了不高兴的咒骂声:
“都是安国的百姓,凭什么让他们先过去?早干嘛去了?我们费劲千难万险,这要是让西戎追上来……”
西戎来自草原,最善骑射,虽然大家都觉得沅江天险可以阻隔,可是人家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对付。
尤其是现在这样,他们这些还没过江,密密麻麻堵在运河之上,真让西戎兵追上来,知道在岸边朝着运河里射箭,一些小船上的人几乎就没了活口。
再狠一点,涂一些火油,这河面能烧了十分八九。
梅浅这种后世光是看一些电视剧都能想到的,现在这些船里聪明人也是不少。
不然大家的情绪为什么会到了晚上气温凉了下来自己的情绪也按压不下。
时间就是命!
那些从京城以及京城周遭跑出来的,要么离沅江近,直奔沅江南渡;
要么距离运河近,又想着避险京城周遭的西戎兵,特地走运河进沅江。
结果如今,被堵在运河之上,为直接过江的人行方便,这谁能接受?
“就是啊!那些直接南渡的人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了么?”
船只挨得近,谁家声音大一些隔壁就能听见。
这下,一船不满,其他的船也纷纷吵了起来。
老梅家一家人前后左右都是不满与谩骂声,这倒是让老梅家忽然都不说话了,格外的安静。
到了最后梅老太听着这些人的抱怨和咒骂实在不满,说道:“一个个就会嗓门大,有本事冲了闸口啊?”
她的声音不大,就够身旁梅浅听见,梅浅忍不住看向她奶,小声问道:“冲闸口不就跟朝廷作对么?这不是造反么?”
“是啊。”梅老太斜了眼梅浅,“所以我才说这群人没本事就知道瞎叫唤。”
梅浅:“……”
她奶的有本事已经和造反联系到了一块么?
天色全部黑透,今晚是梅石头和翠守夜。
梅浅前半夜听着周围各种抱怨诅咒谩骂声好不容易困了起来,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船身周遭的碰撞声又将梅浅直接弄醒了来。
睁开眼的瞬间,梅浅顾忌着旁人睡觉,这起床气没的发,将衣服理落好直接出了船舱,压着脾气正要问梅石头和翠儿怎么守夜的,这船一会震一下一会震一下的。
结果她便看着翠儿和梅石头趴在船头,也没有划桨。
“你们在干什么?”
梅浅见状,好在没直接喊出口,翠儿扭头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梅浅也蹲下来。
梅浅刚蹲下来,就听翠儿说道:“后面,不少小船再往前挤。”
梅浅听见翠儿这话,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船会不断受到碰撞和移动,约莫是那些小船经过的时候碰到了,或者船槁、船桨之类的打到了。
“哪来的?”梅浅警惕心大作,问道,“不会是什么水匪吧?”
“不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往前挤,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那些人骂人骂累了,遇到这样的吭都不吭一声,就让了。”
听着梅石头的话,梅浅也望向了江面上,那一艘艘在渔火的映照下像一条条黑色大鱼般的小船正源源不断地驶向最前方……
第55章 临盆
“这天也太热了吧?”
白天的时候,运河上的温度比起前日还要高上不少,而且空气很是闷热潮湿。
梅浅手里拿着扇子怎么扇风都觉得不凉快。
她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就宛若一场梦一般,她和梅石头他们一起盯着那些渔船,一直到了天快大亮的时候都没收到了前方有什么消息。
本来梅浅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大事呢,搞得她大白天补觉。
只是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梅浅睡个觉一连被热醒了好几次。
被热醒的梅浅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就直嘀咕,这难不成夜里那些人家就是为了插队的?
可是能做到插队也没人骂的本事梅浅可是不信的。
毕竟这两日她这船前后那些船里人一个个的脾气她不说完全知道,可能是因为都不在一条船上给了彼此安全感,骂起话来那是真的脏啊!
插队?
碰船?
要是放在白天能给人家祖宗十八代全骂进去绕地球一圈都不停的。
所以,这越想还是觉得奇怪。
从船舱里走出来,梅浅手里摇着扇子看向,缓缓划动船桨的梅二虎,问道:“爹,咱们今天行驶了多远的距离了?”
“两里地不到。”
梅浅抬头看了眼日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都快中午了,两里地不到,这怕不是比昨天进程还要短。
这本来一天多的船程按照如今这走法十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结束。
这算什么事啊?!
梅浅心里暗骂着,那周围船因为听见他们父女的对话,又是一阵抱怨。
“早知道老子就在岸上走了,都比在这水里快!”
有人如此抱怨。
“那你上去啊,又没人拦着!”
还有人抬杠。
“嘿!你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哎,你这人……”
“你个王八蛋敢泼你爷爷我水?看招!”
莫名其妙的,外面好好地争吵就成了打水仗,本来还在船头看热闹的梅二虎和梅浅这也不得不钻回船舱里。
“哎呀!这些人真的闲的没事干!”
用手拨弄了一下被水意外泼中的头发,梅二虎忍不住抱怨道么“这南渡的大官究竟有多少啊?一天不够跑的,还要来几天?”
他抱怨着的问题,梅浅也想问。
要不是因为担心一些忤逆的话被人听了去惹来灾祸,梅浅真很想说这种人最好还是死在江北为妙。
打西戎打不过,苦了边境百姓。
临了,逃跑了还要百姓殿后自己先走,这样的人——不如死了干净。
梅浅这话她没说,但是她瞧着全家人比起怨恨大家更多的是自家的前途未卜而感到担忧惆怅。
等那些大官跑了,那些西戎兵会不会调转目标来打他们?
就不说西戎兵了,这天天挤在运河上吃喝拉撒时间久了也是问题。
“这究竟还得几天才能入江啊?”
白天老梅家一群人还在惆怅,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整条河道却忽然沸腾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外面的一阵喧哗让本来正在船舱里躲暑气的梅二虎和梅石头听见了率先冲上了船头。
紧接着梅浅他们就听见梅二虎他们兴奋的叫声:“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梅老太问道。
“船!前面的船都动了!”
不用梅老太说赶紧划船,梅二虎他们就已经拿起船桨划了起来。
梅浅听见了跑到了船头眺望着前方忽然动了起来的船只,那是真的动了。
大家的速度还不小。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过端午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