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声从山脚下响起,那声音像是彻底拉开了嗓门在吼叫,千岁坐在别人家门口纳凉都听见了。
此时的千岁因为气温太高,正坐在距离山脚下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偶尔和绣花几个说上两句。
紧接着山脚下又传来一阵欢呼声,还有孩童开心的从那边跑了过来。
“娘,有水了,真的有水!”
千岁身边的绣花等人听到动静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朝着那边看去。
几个婶子顾不上千岁抬脚就兴奋地往那边跑,只不过刚跑没两步,就被跑慢两步的林婶子给叫住了。
林婶子气急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一声:“等等!你们等等!之前准备的茶水没拿。”
说完,她又率先跑了回来。
千岁就看到那几个跑得快点的,因为急刹车差点没栽一个更头,好在是稳住了。
不过等她们返回来,林婶子已经拿上那份需要她送的茶水,率先启航。
几人相差而过时,有人没忍住气鼓鼓地向林婶子磨了磨牙。
“你早不提醒晚不提醒,等我们跑了一段才叫,故意的是不是。”
林婶子乐和和,“快去吧你。”
林婶子说完也不顾几人恶狠狠的视线,喜滋滋地朝山脚下奔了过去。
重新反悔来的绣花等人无奈的在后面追。
千岁是没有准备茶水的,说到底她是客人,绣花等人也不让她帮忙拿。
也是因此,千岁在一旁看着她们的相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等千岁到的时候井底的打井人已经被拉上来了,和人在说这打井的过程,看到井底有水汩汩地往上冒时的喜悦。
千岁上前看了一眼,井有点深,大概有十多米的样子。
以千岁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到那井底的浊水,看四周的井壁,那水位还在慢慢上升。
确实有水了。
如此一来,这大安村的人也算是有底气度过这次旱灾了。
村里人都挺开心,爽快地招待几人吃了饭,给了工钱。
这边的喜悦才刚结束,村长那边就脸色难看地走了回来。
村长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遇到的事,只是跟那天拍板打井的族老嘀咕了一番。
然后,那族老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别人听不到村长跟族老嘀咕了什么,只能在心底疑惑村长跟族老说了什么,让族老脸色都变了。
千岁是可以听到的,村长说官府拒绝了开挖河道,理由是开挖河道会劳民伤财,现在的天气也算正常,用不着特意去挖河道供水。同时也不允许他们私下去挖,不然就全都抓起来流放。
村长具体跟官府怎么说的千岁不知道,但现在的结果是对方不同意,甚至还威胁村长流放。
就是朝中高官被流放心里都要发憷,更何况是普普通通的一群百姓,这河道怕是还有得磨。
除非直接去找锦州城的城主,跟对方说明目前天气的严峻,如果不缓解的话今年的收成会大打折扣,也会影响到对方的功绩。
将百姓的利益和对方的利益挂钩,希望那位城主能想明白,百姓好了他这个城主才能好。
等人群散去,族老等人先是带着村长去看了山脚下那口井的水位。
族老皱着干巴巴的眉头,忧心忡忡地询问身边的几人:
“你们说,这口井里的水能支撑着我们村的人度过这次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冒着被流放的危险去想着挖河道了。
井太深,村长几人往下看只看到井里面有水,具体的水位有多少几人一时也不好估量,那就更不用说是不是能支撑他们那么多人用水了。
就算人用水是够了,地里的庄稼怎么办?
村长带回来的消息很快就公布了,同时也提醒村民们节约用水,顺便还让他们储存粮食。
因为不确定这干旱要多久才能结束,千岁找村长要了一个没人住的空房子住着,她一直待在村长家也不是个事。
离开村长家后,千岁便去了镇上。
村长之前找的便是镇上的县令,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千岁先是在镇上转悠了两天,明里暗里的听了听镇上这些人对那县令的评价,也粗略了解一下对方的为人。
也就是两天的功夫,千岁一只妖都觉得这天气太热让她不舒服,那就更不要说那些百姓了。
这温度似乎在爬坡,一天爬一点,一天比一天高。
“你们说这天怎么还不下雨?这都两个多月了,也太热了。”
“这谁知道呢?”
“我们家地里的菜焉了吧唧的,都没水浇。”
千岁悄悄摸摸地凑到一群大娘身边,打算正大光明地听一听她们再说的话题。
镇上用水也这么严重吗?
她还以为是镇上的人生活不愁,所以那县令才拒绝呢。
就算他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他也是可以上报的,他一个县令上报的效果可比一个小村长有用多了。
千岁想着,突然出声询问几位大娘:
“镇上每家每户都有一口井吗?”
这镇子说大不大,但比大安村还是要大的,可她很少看到有井。
千岁的声音出现的太过突兀,倒是让那几个大娘诧异地看了过来。
第454章 男主42(新年快乐!)
几位大娘先是看了看千岁,随后什么也没说便拉着她便开始说话。
“婶子不知道吧,有些地方是不适合打井的,这镇上好些人家用的是镇里共用的井。”
是的,婶子。
千岁将自己变成了个大娘,旁人看上去就像是从乡下那种小村子出来的老婶子。
千岁借着这话和这几人说了会话,说了井,说了现在的热点话题炎热的天气。
千岁看时间和气氛差不多了,便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看这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如果它一直这么热怎么办哦,咱们县令可有提醒大家接下来要注意什么?”
千岁这话一出,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千岁:……
连着两个月没下雨,这县令不会什么也没做吧。
这两天更热了,她也没见这县令有什么动作,似乎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处在‘正常’的轨道上。
千岁又和几人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千岁又去那县令府上看了看,只是让千岁没想到的是,她去的时间刚刚好。
“相公,这天气越来越热,府上的井能打出来的水越来越少了。”
“慌什么?不是还有水吗?吃着吧。”
千岁是将自己隐身进来的,她没想到一到就听到人家夫妻交谈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中全是着急,显然这天气的诡异让她也挺焦心的。
倒是那男人语气,全是对女人话里的急切不以为意的感觉,似乎还有水就用不着担心。
一句话,让还没看到人的千岁皱了皱眉。
如果说这话的是县令,那她感觉怕是不好找这人了。
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对方的决策能力和远见显而易见。
所有人都在紧张这个天气,就他还在不紧不慢地说:不是还有水吗?
这跟有人奄奄一息时,旁边的人却在说风凉话:不是还吊着气吗?
人都要被气死。
别人千岁不知道,千岁已经找了个位置看着书房中的两人。
书房中两个人,男人坐在书案前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从之前的称呼中可以知道这是夫妻俩。
千岁转了一下视角,才看清楚女人的正脸。
此时,女人略显憔悴的容颜上带着不赞同,眉头也是拧着的,似是也对男人的话有点意见,只不过是碍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宣之于口。
男人见女人给自己脸色看,本就有些不悦的情绪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
男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意思是:没了就滚。
千岁一听直接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正事的时候他一句话回绝,该管的事情不管,现在问还有什么事。
千岁扭头看向女人是眼底带着好奇,她想知道女人是选择忍气吞声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眨眼之后,千岁只看到站在书案前的女人垂了垂眼睑,声音不疾不徐地在书房中响起:
“目前外面的情况看着不对,这气候也太过诡异,你作为这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你要为他们做打算。”
男人听到女人的教训脸色骤变,看女人的眼神都透着凶狠。
“你一个后宅妇人懂什么?我堂堂朝廷命官,奉命在这里任职还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教我怎么做事?我还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要你在这里多嘴?闲着没事就去做事,一天天的闲的发疯没事找事。”
“我警告你,你怎么说也是个县令夫人,你要是也跟外面那些愚民一样跟着瞎起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越说越凶狠,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扭曲了,显然此人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说。
千岁不用想就知道,拒绝村长的估计就是眼前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