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难听的，都不像是在骂自己女儿。
樊清一 一度怀疑这女孩跟妇女不是亲生母女。
但仔细观察了几次，女孩的眉眼和脸型其实跟妇女很像，应该是亲生的。
就是这性子……
樊清一摇摇头，喂完小珊瑚辅食，上铺还在就着吃食打骂。
隔壁有人听不下去，走过来看究竟，不知道听到了哪几句，皱着眉数落樊清一，“不就一口吃的，也值当让人把孩子打成这样，你这人也忒小气了。”
又跟女孩妈说，“行了，别打孩子了，我给她拿吃的。”
转头回去拿了两块葱油饼给女孩，“好孩子，饿坏了吧？赶紧吃吧。”
女孩先看了眼自己妈，见她没反对才含着泪接了，先递给她一个，被女孩妈一巴掌打掉。
“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你！”
“诶你这人，不都有吃的了吗？你还打孩子干什么？”
女孩妈一眼瞪过去，“谁让你给的，我打骂我自己闺女，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给这大姐气的险些倒仰。
“你有病吧？我帮你还帮出错了？你把东西还我，我不给你们吃了……”
女孩妈不给。
“谁让你帮的，东西给我们就是我们的了，不给！”
大姐目瞪口呆，“……”
她低头看了眼樊清一，总算明白同在一个车厢，樊清一为什么不帮忙了。
合着，这女孩妈是个神经病！
大姐气劲儿上来，一撸胳膊，指着女孩妈，“把我葱油饼还给我，不还我给你没完……”
女孩妈一擀面杖打到女孩身上。
“看到没有？你以为人家真是给你吃的？别做白日梦了，一个丫头片子，没人会喜欢你！你生来就是赔钱货……”
大姐又生气又无语。
“你说话就说话，动不动就打孩子干什么？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张口丫头片子，闭嘴赔钱货干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是女的？”
女孩妈瞥过去一眼，“干你什么事儿？我自己生的我打死她你也管不着……”
大姐气笑。
“是是是，你打死我也管不着，你试试你打死要不要进去吃牢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嚷起来。
小珊瑚捂着嘴秀气的打哈欠，樊清一轻拍了她两下。
李珊瑚嫌吵，抬胳膊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结果……
胳膊太短，穿的太厚，根本够不到耳朵。
樊清一抿唇笑了笑，脱去孩子外头包裹全身的大棉袄，把孩子抱在胸前，拿自己的大衣包裹住。
提醒对骂的两人，“出去吵，孩子要休息，车厢需要安静。”
大姐正在起头上，低头瞪了樊清一 一眼。
“都是你，你要不小气早给了她吃的，我也不用过来受这口窝囊气！”
女孩妈在上铺嗤笑着附和，“她们就是小气，有好吃的宁愿丢掉都不给我们吃，小气巴拉的，活该生一窝丫头片子……”
大姐眼神微闪，看樊清一的目光透着几分轻视与鄙夷。
樊清一冷清清扫了她一眼，微抬眸子，看女孩妈，“你能生你儿子呢？”
“你……”
女孩妈脸色瞬间铁青，恶狠狠瞪了樊清一 一眼，抬手又是一擀面杖打到女孩身上。
“死丫头片子，你为什么不是个带把的！都是你害的！”
“你害我被人嘲笑，害我不能生儿子，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你这个赔钱货……”
“让你嘴馋，让你贪吃，不是你嘴馋长那么大个，我怎么会生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再也不能生儿子了，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
女孩惨叫出声，随着女孩妈一擀面杖一擀面杖的打下来，她的声音逐渐趋于凄厉。
“啊！妈，疼！”
“啊！疼……”
女孩在上铺打着滚，疼的鬼哭狼嚎，想躲躲不掉。
跌跌撞撞从上铺摔掉下来，樊清一脸色微变，嘴边那声惊呼还没吐出去。
女孩已不管不顾跪到她跟前，咚咚磕头。
“求求你，你快给我妈道个歉，你不道歉我妈会打死我的。”
第174章 道德绑架？
李琉璃‘蹭’一下从床铺上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伸胳膊护在樊清一身前。
“你干什么？”
她低头拧眉，看着女孩，“你妈打你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凭什么让我妈给你妈道歉？”
女孩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仰头看了李琉璃一眼，又看了樊清一 一眼。
眼底飞速掠过羡慕、嫉妒、恨。
李琉璃察觉，微睁大眼睛瞪了女孩一下。
女孩回神，垂下头再次磕起来，边磕边低声喊，“怎么没关系？不是你们吃东西跟我们炫耀，我妈怎么会打我？”
“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两个都嘴馋？你妈打你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想让我妈可怜同情你把东西给你们？”李琉璃平静的反驳。
女孩抬眸，诧异的看了李琉璃一眼，问出了一个让人更无语的问题。
“你知道？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非要看着我妈打我你们才高兴？你们心眼怎么那么坏？”
正打哈欠的李珊瑚被这话气精神了，扒着樊清一的衣服直起了脑袋。
盯着女孩口吐国粹。
【……真特么活久见！果然龙生龙凤生凤，神经病会生神经病！】
【见过道德绑架的，没见过这么道德绑架人的！】
【你谁啊你，我们认识吗？我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凭什么给你们？】
【谁心眼儿坏，你才心眼儿坏，你们全家心眼儿都蔫儿坏！】
李珊瑚一通骂，因为没喘气儿憋的小脸儿通红。
樊清一轻轻拍抚着她，等她脸色恢复正常，才垂下眸子看女孩。
“不给你吃的就叫心眼儿坏？”
她声音平和，听不出息怒，眼神看女孩就是看陌生人，漠不关心的模样。
女孩咽了咽口水，躲闪了一下樊清一的目光，“……你们那么多好吃的，都吃不完，给我们一点怎么了？”
樊清一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
“你们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们吃？”
女孩被噎了下，张嘴想反驳什么，樊清一盯着她身后的隔壁车厢大姐说，“她倒是给了你们吃的，换来好了吗？”
女孩扭头看了眼，张了张嘴，被亲妈狠狠剜了一眼，又忙转回头。
“你们那点小心思，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妈打你，你自己不反抗，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让别人拦阻你妈，让别人承担你妈的怒火，你再装乖讨你妈高兴……”
樊清一摇了摇头，“你们但凡大大方方的提出来，想吃我们的小菜，我都会送你们几瓶！”
“但你们搞这种道德绑架算计人的事儿，我们凭什么受你们这窝囊气？！”
女孩妈瞪大了眼睛，瞪着樊清一，“道德绑架啥玩意儿？谁绑架你了？谁算计你了？谁稀罕你那点吃的……”
隔壁车厢大姐愣愣的看着樊清一，脑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
有个更年轻的男人从隔壁车厢走出来，在大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大姐一脸恍然大悟，指着女孩妈破口大骂。
“好啊，你敢算计我？我就说谁家亲妈为了两口吃的舍得这么打孩子？合着你是故意的？！就想让别人觉得孩子嘴馋拿吃的给你们，你也好跟着吃上好吃的……”
女孩妈恶狠狠瞪了年轻男人一眼。
大姐叉腰挡住她，“你干什么？你敢瞪我儿子？信不信老娘挖了你那双吊梢眼！”
两人再次对骂，脏话响彻整个走廊。
不少车厢的乘客都打开车厢门探头出来看究竟。
樊清一看李琉璃，“去找列车员过来，咱们换个车厢。”
三个孩子都需要好好休息，跟这种人呆在一个车厢，到下车都别想消停。
她可不想让孩子在这种环境下熬夜。
樊清一直蹙眉，早知道直接把一个车厢的票都买下来，车厢门一关，带着三个孩子去空间的茅草屋睡觉，清静还不怕吵。
李琉璃点了下头，回头看了眼李珍珠。
李珍珠立刻绷着小脸，攥着小拳头走到她站的位置，朝她重重点了个放心的头。
李琉璃夸赞的冲妹妹笑了一下，轻巧的钻出车厢去找人。
女孩想拦，被樊清一 一个眼神看的不敢再动。
她从地上爬起来，焦急的去拉亲妈的一脚，亲妈反手一擀面杖打到她胳膊上，“拉什么拉？撒手！”
女孩吃痛，抱着胳膊红着眼，瞪了樊清一 一眼，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