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婚,结婚戒指是小团子周颂安送上去的。
花童是周颂安,和柳蔓宁的侄子柳一鸣的女儿,两人一人提着一个花篮,跟在新娘身后撒花瓣。
小姑娘粉雕玉砌的,长的十分好看。
周父知道小姑娘的身份后,眼睛亮的吓人,被周老太太拍了好几回,才压下心头那股订娃娃亲的念头。
宋有为被宋婶子提前修理了一顿,在父母上台那段没出什么岔子。
婚礼,正常的走完了流程,圆满落幕。
半夜,宋老大拍开李文风家的门。
说,“……老太太没了,说是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
李文风整个人僵在当场。
半晌才找回声音,沙哑着问宋老大,“什么时候的事?”
“说不好,报信儿的人说估摸着傍晚的时候,婶子应该就走了。”
宋老大看着李文风眸底冲上来的血丝,心里叹了声,“人死如灯灭,以前的事就别再跟老太太计较了,你跟你媳妇说一声,把工作安排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开车回山河村,啊?”
李文风点点头,“我知道了,兴业哥。”
宋老大拍拍他的肩膀,开车走了。
他也得赶紧把工作交代下去,这次回去,少说三五天,还得算上来回在路上的时间。
想到跟李老太住一个院的李老大与李老三,他就忍不住替李文风抱不平。
李文风有出息,那是他拿命换来的!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既然做了那等恶心人的事,担下了赡养老两口的责任,就该履行到底才是。
怎么,觉得文风两口子有钱,就要把人丢给他们养?
凭什么!
宋老大气的胸口发闷。
李老头还是村里稍有的上了年纪的读书人,教养的都是什么畜生?!
当然,文风除外。
他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
李文风回到卧室,樊清一开着小夜灯在等他,见他神情不对,从床上坐起来,“……酒店那边出事了?”
李文风直直看着她。
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依依,老太太没了。”
樊清一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
么字没出口,她就回过了神,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李文风摇头。
“兴业哥不清楚,报信的人说的含糊,依依,我……”
“我去跟三个孩子说,就算过继了,老太太也是二房的叔奶,按理得回去磕头送终的。”
樊清一没等他把话说完,接过了话头。
李文风眼眶骤然一红,捂住了眼睛,露在外面的嘴微微颤抖着。
樊清一下床走过去,把他拉到床边坐下,再把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想哭就哭吧……”
天快亮的时候,姐妹三人被叫醒。
听说老太太没了,一会儿要赶回去奔丧时,都愣了下。
再同时去看眼睛有些红肿的李文风。
李琉璃抿唇嗯了声,“我回部队一趟,有些数据只有我知道,得交代给做测试的组员。”
“我刚好休假,随时可以出发。”李珍珠第二个表态。
李珊瑚指了指电话,“我给杨老师打个电话,交代一下我的工作进度,让他继续跟进。”
老太太没了,成然哥肯定也要回去,杨老师一个人不一定忙的过来。
李珊瑚琢磨着,要不等会给苏明赫去个电话,让他有空去公司帮下忙。
一家人收拾好,开车到酒店接人时,李老头精神恍惚的坐在酒店大厅,低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442章 风光吗
宋村长叹气,小声跟李文风说,“从得了消息,人就跟丢了魂儿一样,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平时也没见这李云实多关心媳妇,人没了,他倒上心了。
宋村长有些唏嘘。
李文风看着老的不成样子的李老头,眸色复杂。
他轻轻嗯了声,抬头看宋老大。
“兴业哥,你去外头迎迎婶子和成然他们小两口……”
宋老大哎了声,起身才走出几步,宋婶子与江艳红,带着宋成然与周葭卉进来了,宋成然怀里抱着小团子周颂安。
村长媳妇哎哟一声,“怎么把粥粥也带来了?”
“葭卉说带孩子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宋成然解释道。
村长媳妇笑了笑。
私底下提醒江艳红,“回头去我家拿把小剪刀,孩子睡觉的时候放他枕头底下,小心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江艳红点点头。
人聚齐了,宋老大前面开路,几家人直奔豫省山河村。
下午五点多,到了镇上。
江小妹两口子提前得了信,接了众人在好运来吃饭。
间隙告诉他们,“李家报了丧,村里人就自发去李家帮忙了,说是灵堂布置起来了,但没见李老大跟李老三来镇上买办丧事要用的东西,他们貌似也没请人……”
宋村长当时就开骂了。
“这两个眼皮子浅的畜生!那是他们亲妈,都这会儿了,还想指望文风出钱,真特么……”
骂到一半想到自己骂的是谁时,生生把自己噎住。
江小妹看了眼江妹夫。
江妹夫立即接过话,“青山叔别生气,我在镇上找了一家,说是一条龙服务,从头到尾全包,等会儿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有劳了。”李文风在一旁点头道谢。
江妹夫摆手,“都是自己人。”
江妹夫找的丧葬服务,确实很到位,接了单,立刻就安排人手跟他们去村里,说要赶在老人身体没有完全僵硬之前,把衣服给老人穿起来,不然尸体硬了就穿不进去了。
已经穿不上了。
被请来的人有些无奈,“人死去太久了,实在没办法,衣服穿不上,李先生,您看……”
“……剪开,套上去再缝起来吧。”李文风道。
衣服选的是人家店里最好最贵的那套,棺材定的是镇上棺材铺的镇铺之宝,什么都是最好的。
连灵堂都是重新搭的。
比村民们给搭的草棚子一个天一个地。
“有钱就是不一样,不用动手,就有人把活给干了……”
“你酸什么?那是文风哥,他有钱干嘛还要自己干活?!”
“文风哥真是发财了,这寿衣听说一套上万了,他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
“衣服算什么,那口棺材少说得几十年了,少说得十几万……”
“照这么说,这席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肯定的,文风哥不差这么点儿钱!”
“……看吧,到最后还得是文风哥,李老大跟李老三头都不出,就怕让他们花钱……”
“抠死他们得了,亲娘没了都一毛不拔,也不怕别人戳他们脊梁骨。”
“……”
院里、院外,除去请来的丧葬队,就是闲磕牙说八卦的村民,李老大跟李老三姗姗来迟,灰头土脸的,身上裹挟着山上的泥巴和树叶。
看到李文风,李老三眼露惊喜,“二哥,你回来了。”
李文风扫过二人。
李老大脸色微白,视线躲闪,不敢与李文风对视。
“老二。”
听到他们的声音,大房、三房的门才打开,李大嫂脸白的吓人,嗫嚅的叫了李老大一声。
李三嫂神情憔悴,手里还纳着一双千层底,那双手又粗又糙,早不复年轻时的白嫩。
“二哥,你回来的正好,我跟大哥选好了树,我们一起上山把树砍……”
李老三话说一半,发现灵堂重新布置了,房间里摆放着一口棺材,还有几个在忙碌的陌生人,明显一愣。
“他们是……”
有村民提醒他,“是文风哥请的镇上的丧葬队,全包的那种,你们哥俩可省心了,一毛钱都不用花就能体面把老太太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