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你去读书,就该让你早点结婚,也省得给我们冷家丢脸。”
深夜的月光下,冷山雁被辛氏骂得眼眶泛红。
虽然继父辛氏嘴上骂得欢,各种瞧不起他,可骂完之后,突然又话锋一转:“我听说那位沈家小姐很有权势,让她帮帮忙,给你妈把升主任这件事搞定。”
冷山雁咬着唇,面色很是为难:“爸,我不能、”
辛氏破口大骂:“真是个白眼狼,你妈因为这次晋升失败,吃不好睡不好,就是让你帮帮忙而已你就推三阻四,行,你就当你的下贱小三去吧,往后冷家没你这个儿子!”
电话被挂断,冷山雁将一肚子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擦干眼泪继续陪她睡。
“是因为你母亲升主任那件事吗?”沈黛末说。
“您都知道了?”冷山雁羞得无地自容。
“嗯,昨晚的电话我无意间听到了,升主任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不好再把人拉下来,不过一院副院长的人选还没定,就让你母亲来吧。”沈黛末轻抚着他难堪惨白的脸颊,柔声道。
“不要、”冷山雁咬着唇摇头,眼尾纤长的睫毛低垂。
“不用觉得难为情,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且……你这样无名无分地跟了我,确实委屈你了。”
沈黛末声音柔软,唇畔含笑,温柔的眸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竟让冷山雁有一种被紧紧包裹的错觉,呼吸霎时间漏了一拍。
“我不委屈。”冷山雁一把拥着她,修长的手臂仿佛两条蟒蛇般紧紧地将她的腰缠住。
“您不要觉得我委屈,更不要因为可怜我,就纵容我的家人。”冷山雁将脸埋在沈黛末的颈窝里,声音含糊地湿热地传出。
“我是心甘情愿做您的男人,和您的权势、地位没有半点关系,小姐,求求您,不要把我当做那种捞男好不好?”
他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恨不得将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挤榨出来,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沈黛末怔了半晌。
她虽然深居简出多年,可也知道圈子里利益交换的游戏规则,毕竟她可不信,真的会有人费尽心机,就为了当一个病秧子的一房,什么都不图。
不就是钱嘛,冷山雁将年轻的身体交给她,情绪价值也给到了位,作为回报,她也愿意帮衬帮衬他的家人。
只是现在冷山雁这样说,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那你的家人……”沈黛末犹豫道。
冷山雁埋在她颈窝里的脸轻轻蹭蹭:“随他们去吧,他们不想认我,我也不稀罕做冷家人……我现在是小姐的人。”
说着,他微微扬起下巴,在她被长发遮掩的脖间,张口轻咬含弄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黛末肩膀一缩,一种酥麻颤栗的感觉从耳垂传遍全身,小巧精致的耳垂被他含得湿漉漉的,软红一团。
“我知道我比不上楚少爷。”冷山雁反复□□着,热乎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脖间,充满暧昧的嗓音里却染着一抹哀愁。
“您和楚少爷是青梅竹马,这些日子我能和您在一起,纯属是因为你们闹了矛盾,您想用我来气他,我是你们之间对垒的工具,是您发泄不满的qingqu用品,如今楚少爷回来了,我知道我的用处也没了。”
沈黛末被他灼热的呼吸撩拨地恍然,喉咙干渴地咽了咽。
心道:怪不得,冷山雁一直不肯改口叫她的名字,而是一直叫她小姐,原来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情人,反而轻贱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用品。
“你别这样想,我其实没有、”沈黛末话未说完,唇瓣便被冷山雁含住。
他痴迷地吮吸着,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推着她靠向身后的枫树,柔软绵热仿佛湿嫩的蚌肉伸进了她的口中,水声反复搅动着潮声。
“小姐、我不奢望能跟楚少爷比较个高低……只希望他搬进来之后,您能抽时间来看看我、可以吗?”
“我会很懂事、很听话、很安分的。”
冷山雁狭长的狐狸眼迷离地半眯着,修长的手指将她腰间的衣料捏揉地皱皱巴巴。
沈黛末心神微软,点了点头。
“小姐真好。”冷山雁淡红的唇瓣微微勾起,舌尖缓缓退出她的口腔。
“黛末。”楚艳章被佣人推着来到了枫树边,低声唤道。
沈黛末被冷山雁超绝吻技吻得意乱情迷,冷不丁地听见了楚艳章的声音,心中下意识地慌乱了一下,仿佛被抓奸在床了一样。
冷山雁也像才发现楚艳章一样,瞬间后退了一步,像个仆人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楚少爷。”他深深埋着脑袋,连直视对不敢,将‘一房’谨小慎微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楚艳章淡漠地嗯了一声。
刚才,他在阳台上,亲眼看见了冷山雁如何一步步勾引他的黛末,看着沈黛末如何一步步动情回应他骚浪的撩拨。
贱货!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不要脸的勾引女人!
明明他才是黛末名正言顺的男人,明明他们才是相处多年的青梅竹马,这样亲密的行为黛末从未对他做过,凭什么他可以?
楚艳章乌黑清亮的杏核眼顷刻间燃烧起了暗红色的火焰,浓烟滚滚,凶呛地烧灼着他的理智。
顾不得文郁君的千叮万嘱,急匆匆地下楼,打断他们的亲昵。
“咳、艳章,你什么时候来的?”沈黛末擦了擦嘴角的湿痕,从树后走了出来。
楚艳章看着沈黛末脸上红晕未消,唇瓣殷红如血的模样,眸光嫉妒地杀人。
但饶是如此,他依然笑得清澈干净,拉着沈黛末的双手轻轻晃着,略带一丝撒娇的意味。
“我早就来啦,听灵徽说你和冷医生去山里看兰花,不想打扰你的兴致,就一直在庭院里待着等你回来,你想我了吗?”
沈黛末淡淡笑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打了石膏的腿上:“怎么跟视频里的情况不一样,伤得这么严重。”
楚艳章察觉到沈黛末态度里的疏离冷淡,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挽回在沈黛末心中的印象时,冷山雁忽然低声道。
“多半是楚少爷怕您担心吧,我当时去看少爷时,他一直躺在床上,动弹都动弹不了,休养了几天,好歹是能下床了。”
楚艳章微微咬牙。
什么叫他当时严重得下不了床,休息几天就能下床了,当断腿骨折是小感冒吗,几天就能好?
冷山雁这个意思就是他故意在装病,故意把车祸说严重,但愈合的速度与他恢复的速度完全不成正比,让沈黛末继续怀疑他。
“当时你来看我,正好是因为我想休息,并不是因为我下不来床,虽然我出了车祸,但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楚艳章冷着声,语气有些一丝愤怒。
冷山雁表情一滞,默默低下头去,修长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扣在一起。
他这幅模样,瞬间让沈黛末幻视民国苦情剧里被妻主不喜、岳父刁难、娘家无人撑腰的卑微小丈夫。
“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沈黛末忍不住出声维护,同时对侧眸对冷山雁说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冷山雁微微点头,听话地离开了。
楚艳章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什么东西憋闷在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
“黛末、”楚艳章向她伸手。
沈黛末蹲下身看着他,眸光如一池荡漾的春水:“怎么了?”
楚艳章像从前一样抱着她,声音柔柔地道歉:“我没有教训他的意思,你别误会。”
沈黛末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拂掉了他的手,语气极为温和却透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我明白,外面冷,回去吧。”
“……好。”楚艳章眸光低落。
一回到房间,沈黛末明显发现房间里空了些。
孟灵徽赶紧说道:“小姐,是刚刚冷先生进来把东西都搬走了,他说楚少爷来了,他不应该在住在这里。”
沈黛末低应了一声,回眸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眸光有些复杂。
但楚艳章明显很喜欢冷山雁的自知之明。
“黛末你看,这是我从国外买回来的兰花。”他拂去刚才的低落,强撑着欢颜说道。
“小姐花房里养的名贵兰花也不少,我不懂兰花,但也看得出这盆花造型格外好看,楚少爷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孟灵徽在一旁搭腔道。
像沈黛末这般自小优渥的世家贵女,几乎是用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入她的眼。
因此孟灵徽格外强调楚艳章的心意。
她才在孟燕回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走出衣帽间。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衣宽松地套在她身上,浓密的长发被米白色发带挽住垂在胸口。
“确实雅致,你有心了。”她斜坐在床边,单手微微往后一抻,眉间风姿随意而慵懒,眸光清莹。
“你喜欢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欢。”楚艳章欢喜道。
“我很……”沈黛末唇畔淡笑凝着,撑在被褥上的手像碰到了什么异物。
“什么?”楚艳章道。
“没什么,我是说我挺喜欢的,送去温室花房吧。”她敛了敛心神道。
楚艳章看到沈黛末喜欢,情绪明显比刚才开心了许多,在沈黛末旁边不停地说着他在国外的遭遇。
沈黛末安静的倾听,纤长白皙的手指却隔着柔软的被子摩挲着,指腹细细描摹着被子里东西的轮廓,渐渐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东西的形状。
那是一个腿环,黑色皮革质地,嵌有冰冷的银质金属,深深地套在冷山雁颀长有力的大腿上,随着肌肉的紧绷发力,皮革腿环被挤涨地几乎要崩裂开,勒出一圈深陷的凹痕。
楚艳章再说什么,她已经无心听了,嘴角无声地绽开,眸光笑意倾泻,光华万千令人移不开眼。
“黛末、”楚艳章看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终于松了一口气,脸色微红地靠近,搂住她的腰。
孟灵徽在一旁笑道:“小姐,您好久没这样笑过了,果然楚少爷回来了就是不一样。”
“……”这是什么霸总管家语录。
楚艳章搂着沈黛末的腰,仰头主动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因为害羞白皙净透的肌肤晕开了天然的微红,仿佛牛奶里滴入了蜜桃汁。
沈黛末身子一僵。
孟灵徽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安静。
楚艳章羞涩又直白地说道:“黛末,从前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不是像外面传言那样不想嫁给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好不好?”
如果是从前,沈黛末或许就直接同意了。
她对楚艳章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对他也只是作为联姻对象的基本尊重,但现在她有些犹豫,手指隔着被子攥紧了腿环。
“再等等吧,你还有伤,这样太匆忙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
“为什么?”楚艳章有些不可置信,泪花瞬间溢出眼眶:“是不是因为冷山雁?”
他紧张地握紧了沈黛末的双手,不停地恳求:“黛末,我不是善妒的人,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从前做得不好,所以你才拿他来泻火。我保证我们会好好相处,你不要因为他而拒绝我好不好?我们可是自小的婚约啊。”
沈黛末垂眸淡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