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彻来说,先祖们因为种种时代的问题,不得不以公主和亲,在他之后, 刘彻需要证明大汉的公主并非只有和亲一条路。
如刘挽说的那样, 倘若有一天刘挽的铁骑踏上匈奴的土地时, 将匈奴人踩在脚下, 那才是证明大汉再也不是从前的大汉的有力证据。
虽然刘挽是挺不要脸的, 但是要说超越卫青超越霍去病,她没那个胆子说出如此嚣张的话。
“孩儿努力努力。”刘挽抹了一把冷汗,这回断然不敢夸下海口。
刘彻哪里会注意不到,一眼扫过刘挽,刘彻故意问:“怎么不说你将来一定会比你表哥比你舅舅厉害?”
这种话说出去确定不怕被人骂死吗?
“孩儿觉得等孩儿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再说。”刘挽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认为,等她能打出比卫青或者霍去病更漂亮的仗,自用不着她自夸自卖。
刘彻就发现了,不管是什么事儿到了刘挽的嘴里,刘挽总有千种万种的理由说服别人相信她。
没有自视甚高,也不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至少有这么一点点谦虚的意思,刘彻看着刘挽算是满意的。
“好好学,不管是跟你表哥还是跟你舅舅,你都得学。”刘彻叮嘱刘挽,认为在打仗这件事情上,卫青和霍去病都足以作为刘挽的老师。
“表哥有没有跟父皇提及明年要随舅舅一道出征?”刘挽又开始打听霍去病的消息了。最近这些日子霍去病又在加强训练,卯足了劲要把自己的本领提升上去。那架势,要说他不想跟着卫青一道出征,刘挽都不信。
“你们两个都还小,不要打歪主意,还是好好练你们的本事吧。”刘彻如此叮嘱刘挽,证明刘挽的猜测是对的,霍去病肯定跟刘彻提过了,只不过刘彻的态度相当清楚,他不答应。
哪怕过了年,霍去病也才13岁,13岁的年纪让他上哪门子的战场,至少也得等个三年五载。
“表哥真可怜。”心心念念要上战场的人,因为年龄的问题,被刘彻按死在长安,这可真真是度日如年。
刘彻瞪了刘挽一眼,“你将来上战场也是一样,你表哥什么时候上你就什么时候上。”
全然没有一丁点商量的余地。
刘挽一听脸更是垮了。
“好惨好惨。”刘挽哭丧着脸喊出这句话,逗得刘彻都笑了。
“你们还小,将来的日子长着,用不着着急。”好在某个当爹的算有点良心,想起来哄哄女儿。别一心念着上战场,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前面的基础打好了,将来才能无往不利。
刘挽挥挥手,压根不吃刘彻这一套。
说起来刘彻打匈奴,据说是打了他这一朝。到了晚年依然不依不饶,可是难道大汉只有一个匈奴是问题吗?
刘挽还是算了解大汉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临近不服大汉的多得很。
说来史书关于匈奴的记载,经过他舅还有他表哥对匈奴的一顿按地摩擦,那是绝对没有能力再和大汉一战,虽然没有完全被消灭,却也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没有能力进攻大汉。
唉,北边的游牧民族,纵观王朝史会发现,没有了匈奴还会有另一个民族崛起。游牧民族们为了生存,就会盯上相对有钱又有粮的地儿,没错,说的就是大汉现在的国土。
灭是肯定灭不了匈奴的,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杜绝边境一再被扰吧。
军事的强大永远是保障一个国家的根本。现如今的大汉和匈奴比起来,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匈奴擅长骑射,而大汉的马很少,因此接下来刘挽的主要目标还得是马。
“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刘挽安静了半天没有说话,刘彻立刻察觉到刘挽在盘算新主意。
“父皇,咱们现在手里有钱了,是不是也可以让人着重的培育马?”刘挽心里盘算的这点事儿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刘彻,她可都是为了大汉好。
刘彻抬了抬眼皮,刘挽立刻意识到刘彻怎么可能不让人养马呢。只不过那些马养的怎么样姑且不说。
“我的意思是匈奴的马比我们的好,我们不如着重培养从他们那里弄回来的马。”刘挽对于马的事情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尽可能的按自己的理解和刘彻商量,想必刘彻比她懂多了吧。
“你的意思是另外再设置几个马场?试试看有没有人能培育出更好的马种?”刘彻通过刘挽的提醒立刻意识到,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们可以考虑考虑多弄几个。
先前刘彻也不是不想,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去做,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钱的事。
可是这样一件事难道刘挽不是已经给他解决了吗?
“养马的事我可不太懂,父皇知道的。”刘挽只想要更好的马,耐力更好,能够和匈奴的马匹对抗的自然最好,至于要怎么样达到这个目的,她负责出钱,刘彻负责跟人下命令。
刘彻也听出了刘挽的言外之意,又一次笑出声来。
“手里有钱就是不一样。”刘彻难得的跟刘挽开起玩笑,刘挽挺直腰板道:“父皇难道不是一样?”
刘挽的钱不就是刘彻的钱。别以为刘挽不知道,钱送到刘彻的手里,刘彻都干了什么。那是直接将军费又提了一提。纵然底下的臣子抗议,可是钱又不是从国库那里出的,刘彻用自己的私库补充军需有问题吗?
“从前觉得你只是胡闹,现在看来你怕是早想着挣好了钱可以肆意妄为。你小小年纪从来没为钱发愁过,怎么就知道挣钱的重要?”刘彻被刘挽说破了心事,那也无所谓,只是心中对刘挽行事也生出了几分想不通。
刘挽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没有为钱发愁过,可父皇愁了呀。我在父皇身边看着每回有人跟父皇要钱,父皇都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国库的钱虽然不是刘彻的钱,可每次拨了一笔出去,国库收回的赋税总填不上,看着国库可见的越来越少,刘彻当然不可能痛快点头。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给父皇挣很多很多的钱,让父皇再也不用为钱的事操心。”刘挽夸张的张开双手,掷地有声的告诉刘彻她从小到大的心愿。
刘彻听得心头那叫一个火热,看看,果然是亲女儿,亲女儿。从小就懂得心疼他,知道他这个皇帝爹当得不容易,稍微才长这么点大已经开始不计一切的帮他这个老父亲挣钱,只为了让他这个父亲可以有钱花。
“好孩子。”刘彻摸着刘挽的头,越发高兴,刘挽心心念念都是他这个父亲。
刘挽低下头,不太好意思的露出一抹笑容。诚然她是为了刘彻,但也是为了自己,只不过刘挽懂得将自己的利益和刘彻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不怕刘挽做事儿,刘彻不帮忙了。
很快卫青那里送来的消息,卫青给刘挽选了五百人,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二岁,按刘挽先前定的标准来定。
刘彻听说之后,即让墨家的、阴阳家的医家的等等高人都前往教导她们。
按刘彻的话来说,这群人既然是以后追随刘挽的人,她们之中该学的都得学。
刘挽听说刘彻亲自下令,让各家的人前往挑人教她们本事时,默默的不吱声了。看来刘彻还是挺把她这个女儿当回事的,所以想给刘挽多一些筹码,以保全刘挽的小命。
这就说明多年以来刘挽的付出并非一无所得,刘彻算是完全认可了刘挽。所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为刘挽多做谋划。
刘挽想上战场,刘彻既是不想拦,也是拦不住。那么刘挽在有能力养自己的兵马时,刘彻希望刘挽手里的这支兵能多一些技能,如此一来能在关键时候保全刘挽的性命。
刘彻这么为刘挽着想,刘挽哪能不亲自前去表示感谢。
“你我父女之间何必说这些道外的话。”刘彻一看刘挽那满脸感激的表情,念带笑容的说了这一句。
刘挽哪能真听了刘彻的话,目光真挚的冲刘彻道:“父皇为我筹谋,我自然是要谢过父皇的。”
第179章 相互激励
刘彻并没有阻止刘挽, 只是叮嘱刘挽,既然如愿以偿的得了这支兵马,那么以后就得好好练。
还是那句话,刘彻等着刘挽长成, 领着这支军队上战场大放异彩。
刘挽握着小拳头, 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刘彻的期望。
霍去病在听说卫青已经给刘挽选好人后, 也给刘挽塞了几个人。
刘挽知道后专门去看了看霍去病给她准备的人, 这才发现是七八个十三四岁的女兵,看起来十分干练。
“既然你要上战场, 不管陛下让不让你练女兵, 我们总得给你准备些后手。她们几个都跟军中的将士一起训练, 是我特意挑出来给你练的。得闲你试试她们合不合用, 不合用我再给你练。”霍去病听说刘挽前来查看这几个女兵,立刻把她们唤了出来,站在刘挽的面前。
霍去病解释一番,同时也向刘挽表明, 这几个人要是不合用刘挽只管说, 他再给刘挽练。
刘挽听着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抱着自家表哥亲上一口,可又想起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像从前,不适合再做出再亲密的举动,压抑下满心的激动,冲霍去病道谢:“谢表哥。”
“这几个人有懂兵法的, 也有懂医术的, 总而言之, 关键时候能保全你。”霍去病就是冲着给刘挽训练人准备的, 自然得方方面面设想周全。不得不说, 在这点上刘彻跟霍去病想到一块儿了。
“那表哥身边是不是也配对了同样的人?”刘挽感激之余也得操心霍去病对自己是不是也安排周全。
霍去病一眼瞥过刘挽,“是。”
总觉得霍去病的一个是字听起来极其敷衍。
要知道史书上记载霍去病是因病去世。
刘挽板起脸瞅着霍去病,大有一副你想骗我,你骗得着我吗的架式?
霍去病干咳一声,其实并不怎么想跟刘挽讨论此话题。
“表哥要是不说实话,你送的人我不要了。”对付霍去病,刘挽还能不知道怎么下手?
霍去病瞪大了眼睛,有心想骂刘挽一句不识好人心,话到嘴边又骂不出来了。
“我会给自己安排上,你别操心了。”最终霍去病还是不得不松口,保证一定会给自己也安排到位,绝不让刘挽操心。
刘挽要的正是霍去病这句话,不过为了保证霍去病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刘挽提醒道:“表哥自己说过的话要算数,要是让我发现你说一套做一套,我也可以说一套做一套的。表哥知道,我一向擅长学习。”
霍去病能拿刘挽怎么办?但凡刘挽打定主意的事儿,就算是刘彻都没办法让她改主意,多少年了,霍去病能不知道刘挽的行动力?
“我说话算数。”哪怕想不算数,也得被刘挽押着算数。
“快过年了,表哥跟我一起回宫吧。舅舅回来了,我们可以跟舅舅多打听匈奴的事。自打从东海回来,你还没有回宫住过几天呢,我父皇都想你了。”刘挽也算是奉命前来,刘彻对霍去病还真有一股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
刘挽这些日子天天忙着宫里的事,安排宫中的宴会,结果刘彻对着她天天念叨霍去病。
有时候刘挽都想问问刘彻,有这么喜欢霍去病吗?
然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刘彻对霍去病的偏袒,纵然是刘挽都比之不及。
霍去病挑了挑眉头,并没有接话。刘挽和霍去病多少年的感情,岂不懂霍去病不回应的原因。
“回了宫表哥又不是非得回家,凡事有我帮表哥出面,你放心的回宫住着。”
霍去病真把皇宫当了家,并不喜欢回到陈家,哪怕那里有卫少儿,有他的母亲。
成了亲后的卫少儿和从前不一样了,霍去病也有了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相比之下,霍去病也越发像个外人。
比起回到陈家,看着一个个个跟他客气的人,霍去病更乐意待在军中,至少这是他所熟悉的环境,也是他所熟悉的人,更是他以后坚定要走的路。
“表哥还能信不过我?”刘挽挽过霍去病的胳膊,板起脸正色的冲霍去病问?
“陈掌事情干得不错,我打算给他些盐利,不多,以他的能力能撑得住的。”刘挽将自己对陈家的计划告诉霍去病,霍去病听着拧紧眉头,“能力不够,给他再多的利他也吃不下。”
听听霍去病对陈掌的评价,不难看出霍去病跟当初的刘挽一样,都不怎么看得上陈掌。
“他确实没有做主的能力,但听话照做还是可以的。这些年他也明白了我行事的标准,我说一不二,他要是敢触及我的底线,我也敢让他永远也没有好处。”刘彻当年让刘挽用陈掌,也是看中陈掌听话。只要陈掌能够一直听话,刘挽也是会让他继续有好处。
霍去病的心情越发的复杂。刘挽一眼就看出来了,马上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了,反正外面的事情有我,表哥只管专心做你想做的事就算是姨母那儿也有我帮你应付。”
霍去病和卫少儿之间的母子感情刘挽也知道复杂无比,更何况如今又有了别的人,很多事情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刘挽也没打算继续让霍去病纠缠着不放。反正霍去病日常又不跟卫少儿或者陈家在一块,要么在宫中,要么也去上林苑,就算有别的事儿,不是还有刘挽吗?刘挽一定会为自家表哥保驾护航。
“就算是自己人也没有道理一直为他们庇护,他们想要权势地位就得凭本事去争。”霍去病的语气带着几分强硬和不容置喙,刘挽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表哥说得对,都对。”
霍去病心情本来是不太好的,一看刘挽乖乖巧巧的附和,心中的阴云随之一散而空。
“姨母差不多该生产了吧。”霍去病心情好了,关心起卫子夫来,相比起自家的母亲,卫子夫待霍去病比自己的母亲待他还要好。
“开春之后差不多了。”刘挽也盼着卫子夫赶紧平平安安的生下腹中的孩子。最近宫里的气氛并不算好,卫子夫承受的压力也很大,谁都盼着卫子夫能生下一个皇子。纵然刘挽已经想方设法的安抚卫子夫,但效果不佳。
每每看到卫子夫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生下的不是皇子,刘挽除了一回又一回肯定的告诉卫子夫,亦没有办法。
但不得不说,卫子夫的焦虑让刘挽心中生出了一种烦躁。
女人的一生哪里是由生不生得出儿子来界定是否成功的呢?这分明是男人强加给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