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后面那句,难道不是重点?
刘挽自知无论是霍去病亦或者是刘彻,甚至包括卫青卫子夫,他们都不想自己上战场。
他们不想,刘挽却坚定目标,绝不更改。
说句不好听的话,对于刘彻,刘挽是真怕死,在不确定将来能不能改变命运的情况下,刘挽只想能够有保护自己,保护卫家人的底气,她一点都不想死,她的目标是寿终正寝,未来冤死在刘彻手里,刘挽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战场,哪怕是天王老子来拦,她也一定要上。军权在手,真要是有那一天,了不起反了。
是的,坚持上战场的刘挽打的是最坏的打算,她须得为自己留一条路,一条或许在外人看来不应该留的路。
“我一定能让大家都同意。”刘挽知晓刘彻打的主意,不妨将话说白。刘彻不置可否,突然伸手抢过刘据手里的木偶,刘据玩得正高兴,结果被抢了,奶凶奶凶的要跟刘彻抢,刘彻道:“怎么?给父皇玩一玩不可以?”
刘挽抱过刘据道:“父皇想要当然可以,只不过父皇这样硬抢,有失风度。而且您的意思您抢了,据儿连不高兴都不行?哪有父皇这般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谴责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刘彻的身上,刘彻一时脸上讪讪。
“比起抢据儿的,明明父皇可以问我。”刘挽话说着,从袖中又掏出个小木头人。
刘彻......
承认错误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刘彻道:“你手里有不少小玩意。”
“孩儿还小,墨家的人也罢,阴阳家的人也好,都愿意哄着我玩,总给我做一些小玩意。”刘挽得说,当有人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挖空心思也得哄。
刘挽上回觉得墨家做的小人打架不错,她算从中学到一些招式,末了又有人给她做这样可以自由拉伸收缩的小人,刘挽虽然是伪儿童,好玩的东西没有人能顶住,瞧瞧刘彻上手玩得不亦乐乎。
“给据儿的玩具,我是不是该给父皇备上一份?”刘挽眨眼询问,刘彻点头:“可。”
行吧,看来刘彻童心未泯,挺好。
刘挽哄着刘据和刘彻再玩了一会儿,带上刘据回甘泉宫去,走之前不忘把刘彻手里的木偶拿走,刘彻伸出手,华刻也小声的唤道:“长公主。”
“明天我让人给父皇做一套。这是据儿的。哪怕是父皇也不能随便抢别人的东西。”刘挽说着不忘朝刘彻扮一个鬼脸,她才不会纵着刘彻!
刘彻不承想刘挽一个回手抢了去,再跟刘挽抢,刘彻做不出来。听着刘挽的话,刘彻分外的无奈,冲一旁的华刻道:“看看,教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孩子,最后吃亏的是朕。”
华刻敢附和吗?只能道:“陛下最喜欢泰永长公主的坦率,您要是不乐意,长公主也不敢。”
父女二人是一人愿打一个愿挨,外人莫参与。
刘彻摇头一叹,突然道:“方才朕忘记问了,平阳姐姐嫁给卫青,泰永备下何礼?”
第236章 都忍着
听清此话的华刻惊出一身冷汗, 他清楚刘彻为何有此一问。
平阳长公主和刘挽因为盐的事闹得有些大,刘彻本来是站在刘挽一边的,不过,平阳长公主愿意嫁给卫青之后, 事情有所变化, 接下来重要的反是刘挽的态度。
“奴去打听打听。”华刻立刻低下头应下, 刘彻扬手道:“不必, 待他们大婚之日自会知道。”
华刻有些拿不准了,刘彻拿起一旁的奏本看起来, 轻声的道:“朕的泰永是个聪明人。”
确实, 刘挽十分聪明。
她懂得平阳长公主嫁卫青后, 她和平阳长公主从前的事当一笔勾销。
别管谁的心里过得去过不去, 都得明面上过得去。
刘挽确实备下大礼,都是清一色独一份的,当卫青收到刘挽派人送来的礼单时,别人送的礼卫青会不敢收, 刘挽送来的他都收下。听完礼单, 周围的人都叹为观止,不得不说刘挽出手十分阔绰。
“长公主说,为贺平阳长公主和长平侯大喜,同样的礼物平阳长公主府上也有一份。礼为双,成双成对,长公主贺平阳长公主和长平侯白头到老, 永结同心。”送礼的是华柬, 相当的会说话, 同样的话他在往平阳长公主府上去时已然说过一回, 如今说的是差不多的意思。
“谢长公主。”卫青纵然是当人舅舅的, 但他同样是臣,既为臣,当谢君所赐。
今日既是卫青大婚之喜,前来道贺卫青的人并不在少数,听到刘挽送来的礼单,谁人不得叹上一句刘挽大气,卫青有福。
娶的是皇帝的姐姐,自家的姐姐亦为中宫皇后,生财有道的外甥女送礼都独一份。
卫青面带笑容也甚是谦虚的请人入内。刘挽礼送来了,人是在平阳长公主处。
当姑姑的平阳长公主纵然是二嫁,刘彻亲下的诏书让他们成亲,如今的卫青是刘彻的重臣,刚刚大败匈奴而归的长平侯。
既然是利益的结合,该给卫青和平阳长公主的面子,刘彻自然是给的分外痛快,因此这场婚事也是大肆操办,十分的热闹。
哪怕是刘彻都亲自前往平阳公主府上,为平阳长公主送嫁,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刘彻的心里,平阳长公主非常的有分量。
当刘彻听到刘挽送给平阳长公主的陪嫁礼单时,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不小气。”
平阳长公主在一旁自然而然的接话道:“泰永从来不是个小气孩子。”
说话间视线落在一旁的刘挽身上,冲刘挽招招手,刘挽面带笑容的走上去。平阳长公主拉住刘挽的手道:“上回的事是姑姑对不住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不管是在场的哪一位还能不清楚?
刘挽神色不变的道:“姑姑说的哪里话,事情过去了,不必再提。”
不提并不代表原谅,但是明面上大家都得装着和和睦睦。因为那是刘彻想要看到的。
一开始纵然错的是平阳长公主,如果刘挽非不肯将事情掀过,那错的人就成了刘挽。
“吉时快到了,长公主是不是该出门了?”刘挽的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大家都明白事情过去了,卫子夫相对更懂得刘挽的心理,因此进一步开口提醒吉时已到,大家莫再纠结平阳长公主与刘挽之间的事。
但凡平阳长公主是真心实意的跟刘挽赔一个不是,也不该选择在今天,更不该当着刘彻的面。表面的功夫做来,谁都明白。卫子夫定是要帮着自己的女儿。
“不可误了吉时。”刘彻很是认可。一旁的宫人立刻上前安排。
平阳长公主出门,虽然是再嫁之身,又是在平阳长公主的府上出的门,但能得刘彻亲自来送嫁,谁都清楚这一位公主依然深得盛宠。
至于王娡不来,是因为王娡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她想不明白为何儿子女儿都认准了卫家的人。偏偏此时的她没有任何资格说不,只能用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作为最后的抗议。
平阳长公主并不在意王娡来与不来,王娡不曾为平阳长公主谋划,平阳长公主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
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依靠,卫青在平阳长公主看来正是那个依靠。作为刘彻的重臣,卫青聪明能干,将来必然还会继续往上走得更高。平阳长公主需要权势,若没有权势,没有人会把她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何她多年苦心经营。
刘彻的看重是最重要的,平阳长公主费尽心思只为在刘彻心中占据更重要的份量。
皇帝的宠爱对人来说有多重要,看看卫子夫如何从一个歌伎成为大汉的皇后,从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如今不都得对她伏首称臣。
平阳长公主比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权势最大的人是刘彻,她须得费尽心思争取刘彻给她更多的权利,那会让她拥有更大的封地。
大汉的公主,都应该像馆陶大长公主一般,风头无二,无人敢犯。
从小平阳长公主看着馆陶大长公主,便一心以之为目标,为此平阳长公主学习馆陶大长公主的做法,一回一回的献美讨刘彻的欢心,有卫子夫相助,多年来平阳长公主得利几何,她自有数。
但平阳长公主也无比清楚,卫子夫总会年华老去,刘彻不可能一辈子只宠一个卫子夫,梁美人便是平阳长公主早早按刘彻的喜好备下的另一个美人。
如果不是因为盐的事,让平阳长公主估错了她和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份量有差别,她会缓一缓再送人进宫,那时的平阳长公主何尝不是攒了一股气有意给刘挽一个教训。
可惜,计划太好,终是赶不上变化,梁氏突然脸上身上长满麻子,休养数月才恢复。
最让平阳长公主错愕不已的何尝不是,她分明看到刘彻看着梁氏眼中的欢喜,她以为梁氏可以成为刘彻下一个宠妃,必不逊于卫子夫。正好,她该让卫子夫知道,她可以捧卫子夫成为皇后,也可以想办法让别的人取而代之。
由此,卫子夫才会好好的管管刘挽,教得她识趣一些。
结果是平阳长公主始料未及的,刘彻竟将梁氏打入了永巷。
得知前因后果的平阳长公主只恼于梁氏的愚蠢,想对付刘挽,偏用此等落人于柄的法子,蠢得无药可救!
然而棋子废了,平阳长公主同样意识到刘挽的不好对付。
哪怕不用比平阳长公主都知道,在刘彻的心里,如今刘挽的份量远胜于她,因刘挽的能干,她能真正为刘彻分忧。倘若平阳长公主继续和刘挽生分下去,有错在先的是平阳长公主。
为了挽回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平阳长公主和刘彻告了罪,否则刘彻又怎么会在今日帮着平阳长公主说话?
平阳长公主同刘挽又一次对视,平阳长公主知晓刘挽心中的不满,然,平阳长公主何尝不用自己的方式向刘挽施压,叫刘挽纵然心里再憋屈,依然咽下心中那份憋屈。
刘挽突然冲平阳长公主一笑,来日方长。大家相互都得忍着,将来谁忍得了,谁忍不了,凭本事。
“不错。”刘彻恰好看到刘挽一笑,赞许的抚过刘挽的头,甚是高兴刘挽退一步。
刘挽对刘彻的话以及他的行为不想评价,有的人纯纯是装糊涂,亦或者在刘彻看来,旁人受的苦不过如此。
不管哪一种都只向刘挽证明一点,不够强大之前,哪怕别人想送你去死,你都得忍下。
好在,刘挽觉得有一桩事值得高兴,正是藏书楼建成了。
藏书楼建了将近两年,并非只是一座藏书楼,刘挽当时跟刘彻提过,大汉朝建起太学,作为大汉的中心,一枝独秀不行,太学招的是各地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学子,可是,天下的有志饱学之士,谁都不是刚开始就满腹经伦,都是从不会学到会的。
太学是让天下学子更进一步,藏书楼的目的是普及知识,所谓普及,是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
因此,建藏书楼的时候刘挽在征得刘彻的同意后,同墨家和阴阳家的人商量了,他们要兴教育。
贵族之士自有他们的传承,普通人没有,甚至识籽人都太少。
既如此,如果想让普通人能够改变人生,除了手艺外,读书识字也算一条道是不是?
没有系统的学习法子,他们可以尝试摸索。
随着刘挽手里有钱,对于以藏书为中心而建起的书院,刘挽让墨家和阴阳家,不,是聚集的各家人想,他们在书院教人何种本事,只要他们想得出来的,大家商量确定有设置的必要,刘挽给他们设。
哎哟,诸子百家的人算开眼了,刘挽是有钱任性,却也心系百姓,有心为无数百姓们开辟一条路,一条在他们从前认为是可以改变,终没有胆识去闯上一闯的路。
那,从前他们有心,因为困难重重而放弃去开辟的路,现在有一个刘挽走在最前面,想为为大多数普通人走出一条有希望的路,他们无法拒绝。
藏书楼开启的那一天,刘挽亲领诸子百家的人在藏书楼门前,很多年后,那些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站在大汉朝堂上的人们依然记得这样的一天,刘挽虽显稚嫩却充满坚定的声音,以及那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
第237章 贱者为何
藏书楼前, 敲锣打鼓,爆竹声声,吸引无数的人前来。其中也包括那自藏书楼开建已经盯着的各方人士。
没办法,为了建起藏书楼, 刘挽让阴阳家和墨家的人利用印刷术, 有仇报仇的同时, 也把他们各家的藏书都掏出来。藏书楼建了两年之久, 不仅因为藏书楼的占地面积大,何尝不是因为藏书楼内的书没上齐。
现在同样也还有好些没有上。
书太多, 印不过来。有多少上多少, 慢慢补充就是。
“诸位, 此处为藏书楼, 里面所藏天下典籍,虽不敢言集古往今来之著作,却也是藏书有万卷。藏书楼内的书,只要手脚干净, 无论何人, 皆可入内借阅。”
此话落下,并不知道刘挽的藏书竟然随便能让人进去阅览的人都瞪大眼睛,想到他们死死捂住的书,刘挽全然不在意的随便人看,如何不让他们捶足顿胸。
“长公主如此行事,岂有高低贵贱之分?岂非拿了我们同一干贱民相提并论?”刘挽的行为让有人不悦, 同时他们最在意的何尝不是, 倘若按刘挽之意行事, 他们往后跟普通人有何区别?
“贱民?闻尔所言, 但不知阁下读的是何种书?哪一本书教了阁下, 敢称天下子民为贱?”刘挽淡淡的开口,迎视一旁说话的人,那人身边的人赶紧拉住他,连忙向刘挽请罪道:“长公主恕罪,他不过一时口不择言,冒犯长公主,请长公主原谅。”
刘挽冷笑的道:“他骂的并非我,该赔罪的自然也不是我。以万千百姓为贱,因你祖上之功?亦或者因你多读了几本书,多识两个字?”
话音落下,刘挽眼中尽是冷意,言语越发不善道:“容我提醒阁下一句,你口中所不齿的贱民助我建起藏下万书的藏书楼,想来以阁下的目中无人,定瞧不上我小小的藏书楼。记下,从今往后,凡他家族中人,皆不许入我藏书楼一步。倘若他们敢混入我藏书楼,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