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挽按下她的手道:“不着急,不着急。忙一天了,您不歇歇,脑子都跟不上。听我的,回去睡上一觉,明天早上您醒来之后再仔细算,一定能很快算出来。”
卫长公主在一旁附和,不忘问上一句卫子夫吃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卫子夫被刘挽和卫长公主架着回宫休息,库房,锁上就是。
有些事不想避之不谈,又不得不避之不谈。
刘挽不想和卫子夫说得太多,该说的早说完了,刘挽只能尽所能的由着卫子夫给予。吃的穿的用的,卫子夫想怎么给她准备,就怎么给她准备。
霍去病再去寻刘彻的结果都一样,哪怕霍去病提议他可以到朔方去练兵,无奈刘彻不吃他这一套,别以为刘彻不知道霍去病打的盘算,到了朔方,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刘挽卫青看起来都吃力,再加上一个霍去病,简直要命。
要不是须得刘挽去弄商道的事,真以为刘彻会把刘挽放出去?
生财有道的刘挽为刘彻挣回来不少的钱,自然而然,能再生财的事,刘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刘挽,立刻马上安排刘挽去占尽先机。
聪明如刘彻看着刘挽在大汉国内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完全可以预料,西域各国一但商道开启成功,那将会带来多大的利润。
钱刘彻挣到,同时刘彻也并没有忽略多年以来刘挽给刘彻上的一份数据,那就是刘挽做的那些生意,到如今让多少大汉子民的日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重农抑商不假,不过断然不能一味禁,要禁须禁的是上头,对于寻常大汉子民而言,多一份收入不过是让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些。田,他们一样会耕种。大汉得利,子民得利的事,刘彻能不干吗?与其便宜别人不一定为大汉子民谋算,刘彻定要将事情交到刘挽手中,让刘挽去做。
第254章 你疯了?陛下疯了?
刘挽相当清楚的知道刘彻的想法, 她一直努力的体现自己的价值,只因唯有如此,将来一但涉及刘彻的利益时,刘彻第一个想到为他办事的人会是刘挽。
成为皇帝第一个想到替他办事的人, 证明的是刘彻对她的信任, 同样也证明着刘挽的能力。
既然要往朔方去, 刘挽也得把京城里的事情安排妥当。
如花禄、唐臻三人, 刘挽把她们叫齐,将她们负责的事情尽托之, 聪明如她们没有细问, 知刘挽将诸事交给她们, 定有原由, 刘挽不说,她们负责把事情办好即可。
刘挽特意叮嘱的是乐奴。一个从前的暗探,最擅长的是打听消息,刘挽虽然并不想过于算计, 亦不可不防于别人算计她。消息网搞起来, 不仅是在大汉,连同匈奴也要。
消息的灵通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决定事情的胜败。从前的刘挽,事事依赖于刘彻,也依赖于别人。以至于刘彻都养成了凡事靠别人的习惯。这并不是一种好习惯,因此刘挽决定让乐奴弄出一条情报网,知各方消息。
乐奴听到刘挽的话时露出一抹笑容。
“天底下没有谁能信得过。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长公主明明有能力, 为何偏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呢?哪怕这个人是长公主的父亲, 可他同样也是帝王。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乐奴如是道来, 欣喜于刘挽迈出的一步, 甚好对吧!
刘挽并没有斥责乐奴, 和聪明人要是再说那些虚的,未免太虚伪。
“重点还是放在匈奴。你该听说有人和匈奴通敌叛国。个人的利益可以放一放,国家的利益绝不允许任何人沾染。”这一回卫青发现有人给匈奴送铁,下一回谁敢保证不会有人私自沟通匈奴,出卖军情。
战场上的事情绝不能赌。刘挽必须得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一旦发现有任何人出卖大汉,必须先一步把人揪出来。
“长公主放心。”乐奴爽快的答应。暂时没能跟在刘挽的身边贴身伺候,乐奴的目标是将来可以。一个聪明又有底线的公主不容易找到。见识过太多人性丑陋的乐奴,倒是希望可以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安容处这个地方,别人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对乐奴这种漂泊流离,又沦入他人之手,成为他人工具的人,她懂得。
而且刘挽更是让身边的人都教会进入安容处的人一技之长,只为了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世道真正的活下去,不至于将来养不活自己。
从安容处出去的人,都不再是从前的懦弱无能,只能依靠别人而活的人。亲眼见证这一切的乐奴,越发坚定要跟在刘挽的身边。
刘挽在最后叫来了陈掌,陈掌必须是积极的出现。
哎哟,一回一回的因为刘挽在刘彻那儿露脸,陈掌得到的名和财,乐得他喜上眉梢。
“长公主。”陈掌客气的同刘挽见礼,刘挽照旧约他在酒楼见面,示意他坐下,依然并不绕弯子道:“接下来看好卫家,他们做的事,违法乱纪的你若劝不住,把证据留下,我会跟他们一起算总账。”
陈掌......
回回刘挽都担心卫家闹事,说起来卫家其实挺好的,小打小闹比起别人来,差得远。
“你最好谨言慎行,否则莫怪我不容你。”刘挽同时也得警告陈掌,别觉得得了刘彻几句夸赞尾巴即翘到天上去,他但凡敢乱来,第一个容不下陈掌的人会是她。
陈掌打了一个激灵,感受到刘挽身上散发的寒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刘挽说得出做得到,连忙低下头恭敬的道:“长公主放心,我绝不会,绝不会。”
“机会仅此一次。你自己把握。”刘挽相信,有所图的陈掌定不会愿意让自己葬送他唯一的希望。毕竟陈掌已然失败过一回。
陈掌当年为何选择卫少儿,无非是想借卫少儿和卫子夫攀上关系,为在刘彻那儿露脸。
可惜他算盘打得再响,事情并不如他所愿的发展。
卫子夫纵然成为皇后,并没有让陈掌如愿以偿的复爵。祖上曲逆侯的爵位,是陈掌心中一生的追求,他至今依然不肯放弃,唯愿将来真有那一天能够得刘彻恩赐,再得曲逆侯的爵位传承。有所求,该对自己也有所约束。
“长公主放心,我绝不会犯错,绝不会。”陈掌本来想松一口气,刘挽此时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陈掌的心悬起,让他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他如果胆敢违法乱纪,肆意行事,刘挽会在第一时间解决他。
能让他有机会在刘彻那儿露脸,能让他立功的人,想要毁了他不过是刘挽想不想的事儿。
与陈掌分道扬镳后,刘挽思来想去依然去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一趟。
好些日子刘挽没来了,馆陶大长公主见刘挽之时身边领着一个相貌俊美的郎君,刘挽有所耳闻,知是馆陶大长公主养的男宠,名叫董偃。
“难得你今日得闲。”馆陶大长公主自知刘挽忙得很,能来一趟很是不容易,同时也为刘挽介绍道:“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这是董偃。”
身边俊美的郎君同刘挽行礼,刘挽淡淡的点点头。相貌俊美的人刘挽见得多了,自家的舅舅,自家的表哥,哪怕是刘彻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刘挽虽然喜欢欣赏好看的人,也并非单纯看脸的人,欣赏只限于欣赏。
“来寻姑祖母有要事相商。”刘挽一眼扫过董偃,言外之意馆陶大长公主定是明白的。
“你先退下。”馆陶大长公主不过是遂董偃所愿,让他见见刘挽罢了,刘挽既道有要事,馆陶大长公主心知刘挽的事儿都极为重要,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董偃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刚来即要走,显得有些一愣,馆陶大长公主回头看过去,董偃瞬间清醒的起身退出去。
刘挽待亭中独她与馆陶大长公主,刘挽且问:“敢问在姑祖母心中,是大汉重要,亦或者是姑祖母一己之私重要。”
这些年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之间的合作算是愉快,不过她们相互之间要说有多信任是没有。
难得刘挽问起,馆陶大长公主道:“你只管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刘挽走到馆陶大长公主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一阵低语,馆陶大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望向刘挽,“你父皇疯了?还是你疯了?”
额,别管是刘彻亦或者刘挽都没疯。
馆陶大长公主说出这句话后也知道话说得不太对,让刘挽回去坐下,“你知道何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知道。敢问姑祖母知道何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汉安宁太久了。”刘挽长长一叹,她不相信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某些事。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如此一来你是让我甚至是陈家都要脱一层皮?”
刘挽同馆陶大长公主对视道:“首告之功,可保姑祖母和陈家。况且,我也算是送姑祖母一份大礼,陈家的表叔他们未必不能借此立功,只要他们立得住。”
提起两个儿子,馆陶大长公主的心情算不上好。
自家的儿子自家有数,他们但凡有本事,馆陶大长公主大可不必愁。恰恰因为他们无能,才会让陈家落得如今的下场,只能靠馆陶大长公主立起来。
“且我方才已经问姑祖母,您是要保大汉亦或者保自己。”刘挽先给馆陶大长公主机会,只为让馆陶大长公主有选择的余地。
否则有些事刘挽未必不能找别人干。
馆陶大长公主凝望着刘挽,眼中蕴含着波涛汹涌,“你父皇当真有此心?”
“我将我的感觉道来,姑祖母信与不信,我无法左右。”刘挽要打包票吗?刘彻的心思刘挽不能说全懂,相对是清楚的。况且,站在一个皇帝的立场,底下的臣子有太多的不可控。墨家的游侠都让刘彻所无法容忍,不会有人觉得刘彻能够容得下底下的臣子都能危及皇权。
不动手,无非是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解决问题。
从前有窦猗房和王娡在上面摄政,刘彻无权,所思所想是如何将属于他皇帝的权利收回来。等到拥有了皇权,接下来刘彻要做的是稳固皇权,灭匈奴,扬大汉之威,让天下人都看到,他这个皇帝将一雪大汉多年的耻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实从刘彻采用董仲舒的想法可以窥探出,他想要集中皇权,他想要让天下人知道,皇权在上,他这个皇帝说一不二。
不能说刘彻企图专政霸权都是对,弱化臣子,甚至让他们无法借势欺压百姓,强取豪夺,刘挽是一千个一万个支持。
甚至在刘彻未必想得到对臣子豪强士绅他们下手时,刘挽会一步一步的促成刘彻对他们动手。
豪强士绅占据太多的资源,他们在无休止的夺取普通人的生存空间。抢钱抢地,行使他们的特权,他们会把本来够苦的百姓逼得更苦。
刘挽知道在历史上,后期的刘彻为了军费,不惜将大汉的律法弄得形同虚设,也知道大汉朝无一人不苦。相比于让所有人都苦,刘挽觉得,倒不防劫富济贫。
第255章 差距
馆陶大长公主毕竟和刘挽合作多年, 心知刘挽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主儿。她说出来的,纵然不是刘彻眼下要做的事,必然也会是在不久之后刘彻会付之行动的事。
比起成为被刘彻所对付的对象,难道不是先一步成为刘彻的人, 更能保全荣华?
只是如此一来, 怕是要得罪不少人。甚至在之后, 一朝天子一朝臣, 来日的陈家未必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凭陈家的人若无本事,怕是不能护住自己。
馆陶大长公主的内心纠结无比, 既想答应刘挽, 又怕答应刘挽, 最后极有可能让陈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并未开始, 不过接下来的时候我不会在长安,提前说与姑祖母听,好让姑祖母思虑周全再做决定,算是谢姑祖母多年的照顾。”刘挽看出馆陶大长公主的纠结, 不过, 没有关系,她本来没有打算让馆陶大长公主今天做下决定。
早早提个醒,无非为了让馆陶大长公主有时间考虑问题所在。
馆陶大长公主知道,刘挽提醒馆陶大长公主自行决定,究竟她打算如何行事,大抵刘挽不太管。
等等, 馆陶大长公主突然意识到自己捉的重点有误, “你要离开长安去哪儿?”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的好。
刘挽答道:“朔方。”
“陛下疯了吗?”一天的时间能让馆陶大长公主惊叹两回也是极其不容易。
“还请姑祖母暂时莫对外提及。我父皇想给人一个惊喜。”刘挽提上一嘴, 馆陶大长公主张张嘴, 半响没有缓过来, 她想问刘彻为何把刘挽派往朔方?刘挽去了有何用?
话到嘴边又止住,刘挽能做的事多了。
只是不知道刘彻到底交代刘挽做多少事。
馆陶大长公主头有些痛,痛得都不想说话。
一个个实在太过分,想过刘挽只是一个孩子吗?再聪明的孩子也不代表可以随便把人放出去,且是刚刚攻下的匈奴之境,城都没建好!
吐气,馆陶大长公主不断的吐气吸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太过激动。
“大汉无人了吗?”馆陶大长公主实在没能忍住的质问,她听说刘彻最近提拔不少人才,怎么是没有人可以用,偏偏要把刘挽弄过去。
“大汉自然是人才济济的,只不过像我一样既能让父皇省心,眼里又有活的,难寻。父皇大抵也是用得顺手了。”刘挽自夸自卖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想她花了多少年时间才做到这一步,随便来个人都能取她而代之,刘挽须得想想自己那么多年有没有努力干活。
馆陶大长公主立刻道:“霍去病呢?”
啊?被馆陶大长公主一问,刘挽明显一愣,随后道:“我去朔方又不是为出击匈奴。”
她和霍去病多少有点区别,一个满心只有灭匈奴之心的霍去病,和她是一路人?
明显并不完全是的好不?
馆陶大长公主审视刘挽半响,最终不得不问,“嘉儿的婚事都定下了,你没有想法?”
哎呀,提到婚事,刘挽自知馆陶大长公主何意,念及这具身体才十岁,没能忍住道:“我没空。”
!!!馆陶大长公主能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