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性子是刘彻养出来的,刘彻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更不会认为有何不可。
一群人都被霍去病堵住了退路,都要上升到人品。辱于自家妻女的事他们其实也做不出来。承认自己不如他们,那他们就更没有办法做到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样呢?都不得不乖乖的退下去,想别的法子。
刘挽后知后觉的听说是霍去病把一些问题解决,那是乐得在霍去病的面前深深的作一揖道:“谢表哥为天下女子仗义执言。”
霍去病不以为然的道:“我不过是说了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事。你要如此客套,往后是要我一个字都不说了吗?况且,陛下是有心的,只不过不乐意被人闹腾不休。你出面定是要与他们争论,既如此,还是我来。我反正从来不觉得女子不如男。”
在霍去病面前的刘挽何其出色,世间有比刘挽更厉害能干的男儿吗?
所以,世间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女子呢?
大家都是人,凭本事而立足,各显身手。从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
让那些庸庸碌碌的人身居于高位,食君之禄而不能为君分忧,才是最让人不耻的。
霍去病对待一群只会坐而论道,终日只想占便宜而不想有所作为的人,那更是连多看一眼都嫌脏的。
因此,对刘挽提出的种种任人唯才的做法,霍去病是一千个一万个支持。
自该凭本事在朝廷立足,才能大浪淘沙,为大汉留下真正人才。
“表哥骂一句顶我骂他们十句。”刘挽不得不承认,霍去病干得漂亮。
第421章 目光短浅
闻此言, 霍去病纵然一开始不过是说出心理话,并非为了刘挽的感谢,观刘挽如此真切感激于他,霍去病耳朵动了动, 心思浮动的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刘挽全然无所觉的道:“表哥想要我怎么谢你, 我就怎么谢你。”
要的正是刘挽这句话!
“你给姨母准备了不少礼物, 什么时候也给我备上一份?”霍去病马上顺势提出, 刘挽明显一愣的道:“表哥想要什么只管说。”
“我想让你给我画一副画。”霍去病不带一丝犹豫的道出目的所在,刘挽张了张嘴, 霍去病道:“作为交换, 我也给你画一副画。”
嗯, 刘挽是这个意思吗?
她完全不是要交换的好吧。
而霍去病一副不太开心的问:“不可以吗?”
话说着抬头显得十分可怜的望向刘挽, 好像刘挽把他抛弃了。
“可以可以。”刘挽哪里能再说得出一个不字,不就是一副画吗?霍去病还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要过什么东西,这种情况下,不管霍去病要什么, 刘挽都不可能拒绝得了。
“那一言为定。”霍去病目的达到, 哪里还有刚刚那一丁点可怜的样儿,满脸喜色的向刘挽讨要一句准话。不能出尔反尔的啊。
刘挽意识到上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霍去病开了这个口,刘挽是不可能拒绝的。她方才的迟疑是在想,霍去病怎么好好的想要一副画呢?
但别说是一副画了, 霍去病今天帮忙堵上那些男人的嘴, 纵然让刘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霍去病, 刘挽都不会拒绝。
霍去病心情上佳, 只是这份好心情并不能持续很久。
卫少儿寻机会堵上霍去病问:“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你要尽早将你的婚事定下。拖, 拖,再拖下去,你不怕陛下将泰永许配给别人吗?哪怕你不在意,那你想想办法,让谦儿娶了嘉儿吧。”
霍去病这些年和卫少儿的往来越来越少,既因为霍去病并不愿意回到陈家的缘故,也有卫少儿的缘故。
每一回回到陈家,卫少儿更多的提及陈家,希望霍去病想方设法多帮着陈家,最好能够让陈掌如愿以偿。
诚然一开始陈掌未必没有这个意思,但渐渐的陈掌也明白一个道理,霍去病不是一个喜欢别人不劳而获的人。况且随着陈掌和刘挽合作,陈掌不再要求卫少儿在霍去病的面前多说陈家的事,反而更多的选择踏实办事的方式,以达到目的。
偏那个时候的卫少儿已然养成习惯,只要一见霍去病必提陈家,以前提的是陈掌,现在变成陈谦。
婚事,别的人都不敢在霍去病的面前多提霍去病的婚事,既因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也是因为他们明白自己说不动霍去病。
独一个卫少儿,她这些年大抵是闲得太过,加上每每听到别人夸刘挽,道刘挽是怎么样的生财有道。还有刘彻这些年的心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意要将刘挽许配给霍去病,要不是霍去病当初那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早成了皇帝的女婿。
这样的身份地位,又得皇帝的宠爱,霍去病一生荣华富贵都不愁了。
卫少儿也觉得霍去病能娶刘挽进门那是真好。
想想卫子夫的首饰衣物,都是长安城里独一无二的存,谁都没有类似的。要是刘挽嫁给霍去病,一定也会这样的为她付出心血。
卫少儿是羡慕卫子夫的,羡慕卫子夫得了刘挽这样一个好女儿,处处的贴心,事事都为卫子夫谋划。可惜,卫少儿只生了两个儿子,偏偏两个儿子还都是不跟她亲近的。霍去病早些年还好一些,自打进了宫后,那是真的连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怎么,有本事了,看不上她这个母亲了?
每每卫少儿思及此,心情都非常的不好。
“母亲若是有心,不如亲自到陛下的面前提?”霍去病板起一张脸,对待卫少儿显得十分的生疏,哪里有一丁点亲近之意。
卫少儿早已习惯。对霍去病,当初的卫少儿未必不会想,生下霍去病后,或许她可以借机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呢,姓霍的那一个提起裤子一走了之,再也不见踪影。
这让卫少儿对霍去病生出了怨恨。认为霍去病没有用。
尤其这一切在她遇上陈掌之后,她越发不喜欢霍去病了。
可是,她再不喜欢,霍去病入了皇帝的眼,从那以后,一步一步,霍去病凭自己的本事在战场立功,成为名动天下的冠军侯。
有时候卫少儿在想,这是她生的儿子吗?她竟然可以生出一个这样聪明的儿子吗?让她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世人都在称赞霍去病,都觉得霍去病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要知道大汉被匈奴欺压几十年,自卫青开始,大汉取得了一回一回的捷报,霍去病的打法更让世人惊奇无比。舅甥二人让世人看到了,原来匈奴也不是那样的不可战胜,只要他们愿意,他们也可以长驱直入,直捣匈奴的老巢。
卫青和霍去病都是传说一样存在的人,每每见之,卫少儿听多了别人对他们的夸赞,虽然为此而引以为荣,但更多时候其实并不太明白,他们真那么的厉害吗?
所以,在卫少儿的心里,卫青是弟弟,霍去病是儿子,他们在外面不管有多风光,多么为人所称颂,在她这儿,她可以向他们提出要求,他们应该都满足她。
此时,卫少儿对霍去病的诉求只有一个,赶紧把刘挽娶回来。她也想像卫子夫一样,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全心全意的着想。
可是,霍去病提及刘彻,卫少儿敢吗?
在刘彻的面前,卫少儿连气都不敢大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刘彻。
“你为什么要说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话。要不是有你这句话,你早把泰永娶回来了。”卫少儿责怪起霍去病。
霍去病早已习惯卫少儿的目光短浅,并不想与卫少儿争执,仅仅是平静的凝视卫少儿道:“因那是我一生所愿。匈奴犯我大汉,令我大汉百姓受尽侮辱,民不聊生。身为大汉的男人,当卫国保家,不灭匈奴,国将不宁,谈何成家?”
从来霍去病都不觉得自己当初发下的宏愿有什么问题,他这一生希望能够为大汉灭了匈奴,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虽死亦无憾。
刘彻也好,卫青也罢,甚至是刘挽,他们都为霍去病的志愿而以为甚好,他们从来都支持霍去病,并不认为霍去病要因为这句话而生出任何的愧疚,不该。
以国家为重,这样的一种志愿,你可以做不到,却独独不应该认为对方不该拥有这样的志向。
此时的霍去病转过身道:“不管是泰永也罢,令仪也好,我劝母亲别轻举妄动,陈家的大好局势,如果母亲想要葬送在你的手里,我也未必不能如母亲所愿。只要母亲的一句话。”
这句话,引得卫少儿瞪大了眼睛,“你在威胁我。”
霍去病冷洌的提醒道:“不错,我是在威胁母亲。不信的话母亲只管试试我能不能做到。”
威胁,如果能够让卫少儿安分些,霍去病完全不在意。
卫少儿勃然大怒的道:“我是你的母亲。”
不料霍去病听到这句话后道:“母亲以为您若不是我的母亲,您能这样跟我说话?我奉劝母亲一句,年幼时是舅舅和姨母照顾我,后来是陛下教我,泰永伴我,在我的心中,他们是最最重要的人。母亲最好不要尝试利用他们威胁我,那只会让我极其不满。我也不知道我会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
是的,霍去病记得种种,比如当初卫少儿对他的怨恨,以及那些人的冷漠。
他的人生,早些年因为卫子夫和卫青而不至于灰暗无光,后来他的人生是因为刘彻和刘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是十分幸运的。幸运的知道该用哪一种方式才能回报他们。
卫少儿抬眼和霍去病四目相对,自然不会错过霍去病眼中的冷意。
霍去病这个儿子,卫少儿从来都觉得她和自己不亲近,霍去病对卫青和卫子夫从来都比她要好,这也是让卫少儿妒忌的一点。
可有的人啊,她永远不会觉得那是自己的错,反而将一切的过错归到别人的头上。
“你,你不怕世人道你不孝吗?”卫少儿威胁霍去病,不料霍去病冷笑道:“世人谁人不赞我孝顺,素未谋面的父亲,我为他置家宅田地,甚至将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入长安,请人教他读书识字。不孝?母亲,您想清楚了,您觉得您说的话,天下有几人信?或者,您想让陛下出手教教您?亦或者让陈掌和陈谦怨恨您?”
对卫少儿,霍去病不愿意多废话,干脆利落的捏隹她的七寸,自然能让她乖乖听话,再也不敢乱来的。
“霍去病。”卫少儿瞪大眼睛,意识到霍去病对姓霍的人那样的好,为的竟然是名声时,她是受到极大的震撼,随后反应过来,在她眼前的霍去病,再不是当年向她扑来,希望她能多看他一眼的孩童。
第422章 要我死只要一句话
人是会长大的, 长大后的霍去病,非常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律,因此他一点一点的为自己布局,纵然是他的父母, 不好意思, 他们不动也就罢了, 但凡他们敢动, 有一丁点的异样,他都会把他们拍老实。
他的人生, 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手画脚。
卫少儿意识到霍去病不好对付, 刚想开口, 此时的陈谦急急忙忙走来, “兄长。”
这一唤,霍去病一眼瞥过,陈谦二话不说的将卫少儿拉开道:“兄长放心,往后我们绝不会再让母亲出现在兄长的面前, 胡言乱语。”
如此一番话, 引得卫少儿不客气的拍了他的后背一巴,“谁胡言乱语?谁胡言乱语?”
陈谦是吃疼的,再疼,陈谦也不得不朝霍去病赔罪道:“兄长放心,我们一定看好母亲,断不会让母亲在外面说不该说的话。”
此话落在卫少儿的耳朵里, 气得卫少儿又往陈谦的身上多抽几巴。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些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陈家。你竟然帮着外人一起对付我, 我真是白养了你这只白眼狼, 还有你。”卫少儿气不打一处来, 连续的打在陈谦的身上,那叫一个恨得咬牙切齿的。
末了余光没有忘记落在霍去病的身上,她是觉得一切的根源都在霍去病,都是霍去病把陈谦带坏了。
“母亲别忘了父亲的话。您若是惹怒了兄长,想想泰永长公主,当日的郑家怎么样落得一个阖家被灭的下场的。您莫要以为咱们泰永长公主是多和善的人,再和善,一但涉及长公主的底线,长公主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陈谦被打,那是莫可奈何。眼前的卫少儿多少心思放在陈谦的身上,陈谦心里有数,既然有数,他只挨着打,不得不把已经发生的事用来提醒卫少儿,不要想不开的总要挑衅刘挽。
卫少儿再一次瞪了眼睛,“她还无法无天了?”
到底是谁无法无天呢?
“不想让她给你们陈家惹祸,自该让人看紧了她。”霍去病是不想多管卫少儿的事儿的,但眼下的卫少儿做下的事,他是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种情况下如何呢?让该费心的人来多费心。
比如陈掌,比如眼前的陈谦。
他们都是卫少儿发疯的既得利益者,也当尝一尝受到反噬的滋味。
霍去病是十分干脆的人,待他好的人,他会倾尽所有相报,不管那个人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待他不好的人,不好意思,纵然是父母,他也不会无时无刻的记下此事,以为应该天经地义的为他们谋划。
眼前的卫少儿如此,那一位父亲亦如是。
在霍去病看来,不管是卫少儿亦或者是那一位父亲,他们都将他舍弃,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待他有多好,更不曾愿意为他们费心,因此,他同样也不需要为他们付出诸多。
“兄长放心。我们会的。”陈谦连忙保证,回头冲卫少儿道:“母亲若是再乱来,信不信儿子一头撞死在这儿。既然母亲不想让我活,也不想让陈家活,我定如母亲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