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到如今所有不明白的人也都懂了,为何刘挽不依不饶的给李敢一个教训,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于大汉的宰相。
世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把人压下去,连半点道理都不讲。
世族以为自己不讲道理就能赢,看看,他们不讲道理自有不讲道理的人治他们。到头来,他们怕是还得求人讲道理。
一群新贵们从刘挽的话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世族,该客气须得客气,毕竟他们这些人根基未稳,他们没有刘挽的底气可以随便和世族叫板。
可是,他们也得记住,不要试图和世族们交心,这些世族永远都看不上他们这些人,连刘家都掌了几十年的江山了,世族依然得翻旧账论起当年的刘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完全不入流的人。
那他们这些人里家世比刘邦还差的又不是没有。刘挽将一切毫不留情的披露出来,无非是要让一切的新贵们明白,对世族,永远不要想要靠近,能够相互利用算是万幸,除此之外,该防得防,该争得争,须知世族这些人的目的何尝不是要将他们这些新贵全都踩到脚下。
不过,刘挽也清楚,科举所取的这些人里不少是家道中落的人,要是寻根找源也未必不能算是世族之后,对这样的一种情况呢,刘挽相信这些人也一定会明白,过去的始终是过去,想要立足于大汉朝内,他们真正能倚仗的人是刘彻,绝对不会是世族。
“啊,还是言归正传吧,比如我们继续说道说道迁往漠北事宜,诸位是愿意亦或者不愿意。”刘挽指出最残酷事实的同时,也得归于正题,一个个世族忍下心中的不满听刘挽说话,难道不是因为刘挽丢出的好处?
刘挽道:“做生意的事儿,诸位一直在大汉内争,在大汉内抢,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将目标转移?”
???一时之间有人卡了半响,脑子转得飞快的人已然联想到和匈奴之间做生意的暴利,刘挽这意思是要开互市?
“朔方城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难道诸位远在长安,竟然连朔方城内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耳闻?这让我不禁问,你们当真心里有过一丁点的大汉吗?”刘挽适时的补充问上一句,“亦或者在你们的心里,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一事不值一提?”
第495章 等着你们去探索
骤然之间, 刘彻的目光再一次变得凌厉无比。无数人在心中呐喊,刘挽别乱来,更别在这儿乱说话行不行?
张骞的功劳谁还能不知道。但再大的功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坑得夺去了侯位。
视线不约而同的瞟向一旁的李敢,又都落在刘挽的身上。
不错, 张骞因失道而被夺爵位, 同时又被刘挽用在手里, 前些日子也不知是立了什么功, 得以复爵,如今依然是博望侯。
张骞之举那定然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的, 谁会不长眼的说出张骞出使一事不值一提的话。
“这样问似乎也不太对。应该问, 西域带回来的葡萄好吃吗?葡萄酒好喝吗?”刘挽也是个坑人的主儿, 既调动了刘彻的心情, 同时也不忘问上一群人,张骞带回来的东西,葡萄这类东西好不好吃?
作为一个致力于发家致富的刘挽,一直不余遗力的利用新事物售以高价以赚得盆满钵满的人, 葡萄价为几何, 葡萄酒卖得如何,刘挽比谁都有数。
可是,谁敢当刘彻的面承认某些事,都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怎么着也是不能认的。
刘挽能不懂?
对不愿意张嘴的人,刘挽换一个方式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如今这案桌之上的东西, 十年前的大汉有吗?”
案桌上是什么?菜啊!
菜怎么十年前没有呢, 刘挽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
不不不, 刘挽问的能是菜吗?
“上好的白瓷, 茶叶, 丝绸。”刘挽一样样的将案几上的东西推出来,提醒他们,不要忽略这一些东西。恰好都对上刘挽之前说过愿意把这些技术教给他们的话,应该,或许,很难有不为所动的是吧。
“大汉十年没有的,西域各国中有吗?诸位没有想过,一但这一切东西出现在西域各国之内,将会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刘挽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似在说着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这点事并非没有人懂了其中的暴利,而是有的人提出道:“匈奴未灭。”
生意谁不想做,钱谁不想挣,可是那得有命挣对吧?
“所以你们对边境的事还真是完全不关注。你们以为朔方,河西,漠北既然成为了大汉的疆域,为何朝廷下令让人迁往各地,其目的是要将那样的一片地方真正变成我们的。至于匈奴灭不灭,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们若是对大汉俯首称臣,自然有他们的一条活路,倘若他们胆敢不服,大汉的大军又不是吃素的。难道诸位觉得朝廷把你们放到漠北就不管你们的死活了?”有些事挑明的说也未尝不可,刘挽知晓这群人既想要挣钱,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更是,他们何尝不怕死。
“富贵险中求,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得来的便宜。本宫今日愿意大方的给出这个机会,你们不愿意,多了去的人会抢。”刘挽确实不怎么担心她提出的主意会没有人回应。
追逐名利是多少人的共性。
“长公主总不会没有条件?”事到如今,不少人也算是明白了,刘挽算是一个相对大方的人,正因如此,刘挽愿意给他们好处,但是有一点也请他们都不要忽略。刘挽会定规矩。
印刷术一事他们被刘挽坑得不轻,原以为那会是套在刘挽脖子上的枷锁,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倒是全套在他们的身上了。
悔不当初的情况下,他们还得赶紧学起印刷术,万万不能落于人后。
“这些暴利诸君皆知。我愿意分给诸位,为大汉,为天下百姓。我对诸位的要求也只有一点,在你们赚了不少钱,得尽不少便宜的情况下,也惠于大汉,惠于百姓。这点要求,不高吧?”刘挽的话音落下,谁敢指责刘挽的要求高。
但凡刘挽将这些工艺牢牢的掌握,所有的钱都是她的,所有的利也都是她的,她用得着跟谁提及这个事?
完全不需要。
“不错,我确实想利用诸位,但互惠互利的事,你们都不会吃亏,我这点小心思,不应该吗?”刘挽知晓有人心里在嘀咕她什么,无非是觉得刘挽竟然要跟他们谈起交易的,是不是证明在刘挽那儿,刘挽在向他们示弱?
“诸位是大汉的臣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不至于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吧。我父皇对你们的要求是忠于大汉,忠于大汉皇帝,再惠于百姓。可是你们呢?这些年诸位都干了些什么事,诸位想听我细说,我也丝毫不介意。欺上瞒下,以权谋私,强占民田,以令民不聊生。换成你们,对底下的人如此不听话,还要毁了你的家业,你能答应?”刘挽温和的询问,一个个听在耳朵里,何尝不是在想,刘挽说这许多什么意思呢?是准备要跟他们算账吗?
一时间他们的视线落在刘彻的身上,似在打探刘彻的反应,可惜此时的刘彻并没有吱声,反而开始研究起桌上的菜。
方才觉得吃得不错,也算够了,现在感觉还能再吃一些。那就再吃一点。
刘挽同众人摊手道:“扪心自问,我提议对官员的考核制度也好,亦或者是科举之制,其目的是不想诸位的手伸得太长,长得只手遮天,叫大汉的天下失控。是以,只要你们不越界,不让大汉大乱,我也并非一要砍了你们的臂膀不可。自然,有好处,天底下的好处不可能尽都让我一个占,该让谁参与的,诸位因为看不上我,这些年与我之间的交易不多,但因我而得利的人,诸位当真一个都不知道?”
那不能,无论是盐利亦或者是其他的利,但凡跟刘挽一起干的人,没有一家不起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不少的人那叫一个恨。刘挽那么多的好处,怎么不想想分一分给他们?他们难道没有资格吗?
汲黯在这种时候不得不提一句道:“长公主,国之大事非以利而动人。”
此时的汲黯已然年迈,加之身体不好,声音已然不如从前的洪亮,望向刘挽的眼神隐隐带着忧虑,刘挽是有能力的人,正因如此,这样一个人为大汉谋划,定是大汉之幸。如今刘挽用交易的方式论及国事,如何不让汲黯警醒。
“利者,利己利人利家利国,不过是我将这些利摆得明明白白罢了,怎么不行?皇帝思安于国,安于民,所用之臣,以名而令之动,这不是利?官员为官,所得功名不是利?世人皆因利而动,我将利摆在明面上,有何不可?”刘挽再问,汲黯想说,这样说得太世俗了。
可惜,刘挽扬手阻止汲黯再开口道:“我如今为漠北安宁而谋,该与不该?若你不同意我的做法,你有更好的办法让人迁往漠北,建设好漠北,我让位。”
大抵也就只有刘挽敢夸下海口,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不能做成,换成别的人,谁要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取刘挽而代之,来呗,欢迎,刘挽乐意让位。
汲黯立刻闭了嘴,漠北那样的地方,沙漠之地,寸草不生,纵然刘彻下了令,有多少人愿意去,汲黯还是有数的。
只是啊,汲黯也明白,大汉打下的疆域,断没有平白便宜别人的道理,是以刘挽要是能让人乖乖听话照做的往边境去,管他们到底冲的什么,结果最重要。
得,汲黯闭了嘴,其余人更不敢吱声了,小算盘已然开始不断的算起来。
“不瞒诸位,与西域之间的往来,自博望侯归来我一直在操作,我挣来的钱,你们细细算算账,供应大汉的军费,各地的修路,造船等等。你们该有个数,这其中的利远远胜于你们的想像。况且如今最重要的一点何尝不是,漠北之战后,西域各国对大汉的畏惧更上一层楼,大汉能去往的地方会更多。国之外有多少国?诸位,大可不必死盯着我大汉的百姓,你们完全可以借助大汉的百姓,从别人那里得来更多的利。”刘挽的声音充满蛊惑,她那言外之意,多少人听得都默默不作声了。
刘挽说得对吗?
那必须是对的。
大汉朝里有多少人?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剥削,剩下的能有多少?
想要更多的权和利,观刘彻和刘挽的态度,他们想越界,等待他们的将是死路一条。
那他们怎么可能想死?
为名为利,也得活着才能享受得到,傻子都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刘挽的提议不好吗?
“西域的商道,你们未曾听闻,但漠北之战后我会让人继续扩张,有兴趣合作的欢迎一道商量,没有兴趣合作的我也不强求。容我提醒你们,东和南两地,百越等国,我那船运一通,你们猜以后有没有其他的生意?”刘挽像是觉得给人的惊吓远远不够,继续丢出另一记重磅消息。
一时间,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刘挽的身上,已然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此时此刻内心的震撼。
刘挽那么能搞事儿的吗?在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然铺下那么大的摊子。
“故。也得问一问诸位,百越等不臣服于我大汉之国,该留吗?”
第496章 我们不一定是敌人
现场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卫青的脑子何尝不在飞转。
边境不宁, 收拾完一个匈奴远远是不够,别管是东边南边北边,但凡不老实的存在,打!
刘彻是这样的意思, 刘挽何尝不是这样的意思。
但卫青一直觉得, 刘挽可能对东西南之地稍稍带了有些好奇罢了, 想要去看上一眼, 未必见得像刘彻一样企图兵戈所向。
结果现在刘挽是在向世人宣告,匈奴平定算什么?一切都是开始, 以后想要得到很多的好处, 好啊, 来吧, 大家一起去开疆拓土吧。
不是,刘挽是这样好战的人吗?怎么以前完全没有看出来?
卫青呆呆的望向刘挽,没有忘记在刘挽旁边的霍去病,霍去病丝毫不觉意外, 反而满脸笑容的凝视刘挽, 好像刘挽无论有多少想法,想要付之于行动多少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那么一刻,卫青觉得霍去病的神色有些傻。随后又在心下暗叹。看吧,看吧,早说了让他机灵着点,既是有心更应该迅速定婚。只是刘挽的白发......
一时间卫青又有些忧心的打量刘挽那一头白发。
刘挽死里逃生自然是大喜之事, 可卫青心里何尝不得挂念刘挽一头银发。
一夕之间青丝变白, 卫青都不敢问刘挽经历了什么。
不过, 刘挽似乎并没有受到很多的影响, 大抵也算是一件喜事吧。
“长公主, 兴兵戈于大汉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汲黯对刘挽跳跃性的问题,必须在第一时间提出反对的意见。
“非我等进犯,如匈奴一般,我们不打他们,他们一再欺负我们,扰得边境不得安宁。百越诸国,他们若是安安分分,谁乐意和他们打。况且,我从来都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打人的事必须不能。”刘挽掷地有声的回答,她不喜欢动刀枪,但她喜欢以理服人,实在说不通再打,那可以的对吧?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向刘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样的前提刘挽是不是更应该补充补充。她碰上的人,但凡乐意跟她讲理的,刘挽会讲,但同时刘挽也是非常明白的向人昭示,不想讲理可以,那直接动武,谁怕谁呢。
偏刘挽的武力值那是非常的高。
刘挽提及对付他国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兵还是得带过去的,否则谁会把刘挽当回事,剩下的事,都不用说了。
一群世族觉得,虽然他们被刘挽欺压的时候恨得刘挽咬牙切齿,然而一但刘挽欺负的是别人的时候,他们只要想到那样的场景便觉得,好生舒坦。
刘挽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大汉就那么点大,他们的人就那么多,再一味的在大汉里折腾,观刘挽代表刘彻表露出来的态度,谁会觉得刘彻是能容他们胡作非为的?
皇帝霸道,聪明,再有能个得力的干将,妥妥是让他们日子没法过的存在!
跟刘挽这个代表刘彻的人斗了多少回合了,他们根本没能占得半点上风,如此情况下当如何?必须得是想办法成为刘挽那一边的人。
大汉对诸国,别管是西域也好,百越等国都罢了,重点在于刘挽会领他们出面,会带他们一起对敌于外。
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自然,有一个能打的,会打的,必须跟这样的人混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功名和财富。
“诸位心动吗?”刘挽相信,没有一个人会不心动的。
一致对外的结果是让世族们可以不用担心被刘挽坑,更能得到名和利,他们怎么可能舍得推开这样大的好处。
除了老成些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刘挽满意的笑了,“那我们商量商量关税。”
关税二字一出,正畅想未来的人们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