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彻轻笑道:“朝廷许盐铁私制私售,大汉建朝多年,盐价垄断,你想跟那些根基稳固的人抢生意,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说】
突然感受到你们的可怕!
我刚码完字,又来加更了。
第63章 主意
哎哟, 刘彻的反应让刘挽确定一点,底下的很多事,尤其是那些没有摊在明面上的很多事,刘彻是非常清楚的。
于是, 刘挽凑到刘彻的耳边, 悄悄的问:“要是我们能把盐的生意全都抢了回来, 父皇会高兴吗?”
此话落下, 刘彻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向刘挽,“你好大的口气。”
别说是刘彻不信, 换成谁来听了刘挽的话都不可能相信。
“价格一低, 生意肯定会是我们的。”刘挽自信满满的回答刘彻。
“不可能。”刘彻非常肯定的告诉刘挽, 她别想了, 断然没有这个可能。“制盐的工序繁琐,如今的盐价算不得很高,再低没有利润,生意如何能做。”
刘彻扫过刘挽, 以为自家的女儿从未做过生意, 才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制盐的法子或许刘挽都不知道呢,所以才会天真的觉得盐价能再降。
理由听起来很是充足。刘挽知道刘彻的意思。可是,谁说制盐的法子不能改进的?好吧,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有难度,可刘挽是见识过后世制盐的人。道:“那制盐的方法不能改进吗?”
刘彻一滞,无奈的道:“制盐之法如何改变?”
“找人试啊!墨家的人, 他们最擅长各种机关, 也喜欢发明各种新奇的工具, 让他们来试呗。”刘挽心里有改变制盐的法子, 可她能说吗?
说出来后她要怎么跟刘彻解释她突然懂得别人不懂的手艺?
凡事要合理性, 刘挽一点都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烧死。
还好,墨家依然存在,既然存在,必须想办法用起来。她可以旁敲侧击的让人弄出改进的法子。
可是,对刘彻来说,刘挽提起墨家之时,刘彻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墨家的人自来不受管束,以为自己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实则无视朝堂,一意孤行。这样的人岂能为朝廷所用。”刘彻板起一张脸否定刘挽这一提议。刘挽却认真无比的跟刘彻道:“父皇,他们究竟是一把会伤害到朝堂的刀,亦或者是能助朝堂铲除不利因素的刀,难道不是在于别人怎么用?先前祖父也好,曾祖父也罢,都顾不上收拾各家。如今父皇既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政策,父皇知道各家存在有他们存在的理由,所以先前并不同意董先生提出的将其他各家灭绝的主意,也就是说,父皇知道各家有他们的优劣。父皇教过我的,用人之道在于用人之长,非人之短。”
刘彻原本不好的心思随着刘挽条条是道的说起,尤其提到所谓的用人之道,让刘彻不由想起自己的初衷。
诚如刘挽所言,各家有各家的问题,刘彻既没有想过让他们各家灭绝,何不换一个方式。
“父皇不想看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跟您学得怎么样吗?”刘挽一看刘彻意动,万万不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立刻进言。刘彻懂,“怎么?”
“墨家人的存在,他们的行事风格让父皇不喜,甚至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令大汉朝变得不安定。父皇无暇顾及,不如您让孩儿试试。情况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差。可是,万一孩儿能让墨家的人为我们所用。何止是解决他们不服管教的问题,他们还能为大汉研究出各种新型的武器,助我大汉开疆辟土都不一定。”刘挽必须得捉住机会可劲忽悠。
别怀疑,她有些话藏了几年了,要不是因为太小,生怕自己懂得太多极有可能暴露,以至于刘挽这些年分外的勤奋,只为了能够多读些书,好为自己掩盖某些事。
练女兵的事须得操办起来,连同发家致富!
要不是刘彻今天提出问题,刘挽还在想要怎么寻个合适的机会。
“朕怎么觉得你早就想好诸多事,就等着朕了?”刘挽说得绘声绘色,全然是一副等刘彻点头的模样,偏刘彻听出端倪来了,刘挽莫不是早就想好的?
刘挽分外坦荡道:“那是自然。孩儿又不是心血来潮才想到的。富国强民,这是孩儿的目标。”
盘算好怎么了,走一步看十步,刘彻难道会不高兴不成?
好嘛!刘彻本来疑心是不是有什么人教的刘挽,结果一听哪有什么人,全是刘挽自己想出来的。不过,刘彻不得不问:“读过墨家的书?”
“兼爱非攻。”刘挽总结四个字回应刘彻的问题,刘彻审视的扫过刘挽,“如今的五经博士,他们会教你墨家的学说?”
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为什么要他们教,我又不是不识字,识字我就会看。”
得,刘彻明白了,敢情刘挽自己给自己补课,她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读书读书,不能死读书。读书是为明理,父皇挑的五经博士,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说的话也都带着他们自己的想法,听他们说可以,全信了他们不可以。自然,书多读了,看到先人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也可以帮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要是有机会,我想让墨家的人亲自给我讲一讲他们的兼爱非攻。”刘挽一副我对墨家的人很是向往的态度,刘彻只为刘挽的想法惊奇,愉悦的笑出声来,“我儿甚慧,为父在你的年纪时还不懂得书由人读,千人读有千人想法的道理,我儿已然懂了,远胜于为父。”
听听刘彻一脸我为你骄傲的样儿,刘挽颇是汗颜,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孩子,被刘彻肯定她的见识啥的,很是不好意思。
“浅薄之见,父皇别笑话我。”意思意思的谦虚下是必须的。刘挽没有忘记初衷道:“父皇,让我试试嘛,万一我要是能让墨家的人老实,也算是为父皇分忧了。父皇还怕孩儿坏您大事不成?”
刘彻想来想去也是觉得让刘挽试试没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刘挽提出的让墨家为之所用的想法听起来十分天真,像是在逗他开心,刘挽有这个心,他也确实很想看看,刘挽多年学习到底学得怎么样!
对墨家,刘彻的想法简单粗暴,他们若是依然不把大汉放在眼里,一意孤行的做出危及大汉权威的事情来,瞧着,他一定会收拾他们。
刘挽的提议,刘彻低头瞅了刘挽一眼,不曾错过刘挽灿若星河的眼眸。一个怀揣着梦想,带着天真的孩子,像不像曾经的他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是怎么对他的。
“好,依你。”刘彻想起了父亲,心也就变得柔软了,他不该阻止一个孩子的梦想,尤其这个梦想一但做成于他有利,于大汉有利。
“啊啊啊,父皇您真好,父皇您太好了。”刘挽高兴的跳起来,在刘彻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刘彻望着欢喜的刘挽不禁露出了笑容。
卫长公主和刘嘉看着羡慕得不行,可哪怕刘彻一脸笑容,她们依然觉得眼前的父皇不好靠近,她们还是跟刘彻保持距离的好!
至于刘挽的欢喜,她们在羡慕刘挽和刘彻的亲近时,也为刘挽高兴。
“说说你的计划。”刘彻高兴归高兴,末了不忘提醒刘挽,想要证明自己的本事,她该说说她早就已经盘算好的事。
欢喜得跳起来的刘挽听到刘彻的话,立刻回头坐在刘彻的身边,端正又神采奕奕的道:“长安城里有没有墨家的人,比较有份量的?”
仅此一句,刘彻已然知道刘挽是何打算。
“去,把沈宾叫来。”刘彻明白之后,也就知道应该怎么让人配合刘挽。
刘挽继续狗腿的感谢道:“谢谢父皇。”
亏得刘挽长得可爱,瞧得才没有那么谄媚。刘彻也得把丑话说前头道:“你我有言在先,若是能将墨家的人收拾老实,接下来的事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反过来若是收拾不了,什么制盐的主意,练女兵的主意,统统打消。”
咦,要给刘挽压力!
不过,刘挽注意到的必须得是,刘彻没说让她打消上战场打匈奴的念头,是不是说明在刘彻的心里已然接受刘挽后续可能干的这个事儿了?
哎哟,刘挽眉开眼笑的答应下,刘彻审视刘挽半响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嗯,刘挽眨巴眨巴眼睛道:“要是父皇只专心做一件事,肯定比我还有信心。”
听听这不留痕迹的拍马屁的话,刘彻想了又想道:“打小也没有人教过你哄人,这嘴皮子怎么自小就会说好听的话?”
哈哈哈!刘挽心里乐呵,面前却一本正经的道:“自然是因为孩儿说的话全然发自内心。”
行,相当的行!
刘彻望向卫子夫道:“听听这哄人的话,一哄一个准。”
卫子夫看得出刘彻的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可见他就喜欢刘挽那样说话。
“泰永一贯最是亲近陛下,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卫子夫必须帮刘挽把技能点满,万万不能拖刘挽后腿。
她知道自己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不过如此,喜爱或许是有的,却不过如同那养着的马儿,鸟儿一般,得闲了逗逗趣,说有多在意则不然。可是如果刘挽在刘彻心中的位置不同了呢?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砸雷莫删,别让我看漏了没加更成~
又是新鲜出炉的加更,有错字记得提醒作者渣,犯困中,怕漏了字
第64章 讨权
没有人希望自己只是作为一个逗趣的存在, 哪怕刘彻因此提拔了她的家人,连同她的外甥都十分宠爱,寄以厚望。然卫子夫很清楚的知道,她所能倚仗的只有刘彻, 一但为刘彻所不喜, 她如今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都将化为虚有。
不是卫子夫不想让自己有所倚仗, 而是卫子夫瞧着刘彻对窦猗房以及王娡的态度, 明了他不喜欢内廷的人和外朝来往甚密。
卫家因为卫子夫一个人的原因,得到的太多了, 她的长姐卫君孺嫁给太仆公孙贺为妻, 公孙贺亦因此更受亲信;二姐卫少儿因与陈掌有私, 刘彻便召见陈掌使其显贵, 卫少儿也嫁入陈家;公孙敖因与卫家亲近而受益;卫青更不用说了,这些年节节上升,算得上是刘彻的宠臣。
有人会觉得卫家联亲都不错,卫子夫也无须想得太多, 再害怕自己被弃吧。
对, 卫家看似显贵了,实则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家人也好,卫家的亲戚们也罢,谁有真正能立足于大汉的功劳了?
他们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刘彻所赐,一但刘彻生出不喜, 也可以随时夺去!
要说如今的卫子夫最希望的莫过于卫青能早日立下战功, 唯有在战场上实打实拼出来的功劳, 才能成为支撑起卫家的地基。将来不管卫家怎么发展壮大, 地基稳了, 房子就塌不了。
当然,看着眼前的刘挽,想要出击匈奴,想要上战场,想要练女兵,想要挣钱。为此,刘挽可以和刘彻据理力争说服刘彻,何尝不是让卫子夫也看到了希望。
如果可以,卫子夫确实不希望刘挽一个女子奔着为大汉守卫边境,出击为目标。卫子夫劝过刘挽多次,只希望刘挽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足矣。
可那一条路是刘挽所拒绝的。
到如今刘挽已然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彻和卫子夫,以前的大汉公主怎么样她不管,她此生以守卫边境,为大汉开疆辟土为目标,为此她可以不畏艰辛,排除万难。
重点是,刘彻已经同意。
刘彻同意的事卫子夫根本不可能说不。
知晓刘彻毕生所愿的人,想要成为刘彻的阻碍,刘彻绝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不错。”刘彻听着卫子夫的话,望着刘挽是越看越满意。伸手抚过她的头,“人给了你,能不能让人为你所用也是对你的考验。”
哎哟,丑话说在前头?
“那父皇也得给我换人的权利。连您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的人。他不当回事的可不是孩儿。”刘挽能不知道怎么先把事情的性质定下?人刘挽自问不会管不了,也得有一个前提,刘彻绝不能偏袒人。
“你是要用朕收服人为你所用?”刘彻听明白刘挽的打算了,刘挽摊手肯定的道:“不应该吗?狗都懂得仗人势,何况像您这么聪明的女儿?不懂借您的势,您得问问我这么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
!!!刘彻算是长见识了,狗仗人势也能成为刘挽要借势的理由?
卫长公主何尝不是瞪圆了眼睛,狗仗人势是骂人的话吧!为什么从刘挽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是她多年来学的知识出问题了吗?
刘挽不管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得刘彻和单纯的姐姐都怀疑人生了,只与刘彻要权道:“父皇,不听话的人不必用,尤其是让他干什么他都不肯干的人对吧。”
刘彻算是瞧明白了,他这个女儿霸道的性子像极了他。
“对。人给了你,不听话换了就是。连听话办事都做不到的人,留之何用。”刘彻给了刘挽肯定的答案,刘挽马上道:“父皇给了我权,那只管瞧好了!孩儿一准得让您知道,您多年的心血绝没有白费。”
刘彻很是喜欢刘挽自信张扬,好像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住她的样儿!
“朕瞧好了!”
啊啊啊!刘挽等了多年,终于是让她等到她出手的时候了。六年的努力学习,六年的艰苦奋斗,想起来都想要抹一把辛酸的泪。
于是,刘挽也不说拖到什么时候,练兵是要小钱钱的,刘彻都挑明说让她自己挣钱自己练兵,要说大汉朝如今最赚钱的生意莫过于盐铁了。重点何尝不在于这两个行业竟然都允许私营。
盐是生活必须品,偏如今的制盐之法只会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