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
回头她要是把你的银子给败光了,你发起疯来,不得打死老二家的?”
老大跟老二虽没兄弟阋墙,他俩的娘子若是撕破脸,俩兄弟又都是夫纲不振的,那离兄弟阋墙也不远了。
姜椿“噗嗤”一下,直接笑出声来。
庄氏这个婆婆也忒逗了些,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滑稽好笑。
庄氏没好气地瞪她:“你还笑得出来?”
姜椿笑嘻嘻道:“母亲您放心,我对二弟妹有信心,她肯定能替我挣到银钱的。
就算没挣到也不打紧,这不还有夫君做官挣钱养活我嘛?
我养了夫君两年,也是时候该让夫君养一养我啦。”
她又不傻。
肯把小两千两银子投给钟文谨,当然是确信她能带自己赚大钱。
姜椿敢这么干,除了知道钟文谨身上有拼夕夕商城系统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有后盾。
宋时桉就是她的后盾。
她除了每月能收缴他的俸禄外,还即将拿到他名下的八间铺子以及两个田庄。
就算钟文谨将她的小两千两银子全败光了,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伤筋动骨。
这还没算上她自己的金手指——签到系统呢。
这可是个能源源不断给自己提供财富的聚宝盆。
宋时初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捂脸,毫无淑女形象地哇哇大哭起来。
她被何书渝霸占身子时没哭,被太子姐夫的人找上门时没哭,回京后见到对自己视如己出的母亲没哭。
却在听见两个嫂子争抢着养活自己时,情难自已。
自己一个庶女,并非太太亲生,与两个兄长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与两个嫂子更是头一次相见。
这两个嫂子不但不嫌弃自己失了清白,给宋家抹黑,竟还争相抢着要养活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疼爱自己的家人?
姜椿见宋时初突然崩溃大哭,才要张口去劝,被庄氏抬手给拦下了:“让她哭,这两年她过得也太委屈了,哭一哭,心里能好受些。”
钟文谨闻言,默默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来,强行塞进宋时初捂脸的手里。
宋时初这头正哭着呢,外间却突然响起宋时音的声音:“二姐姐回来了?”
宋时音大概已经从丫鬟口里得知了宋时初嫁人的事情,进门后见她在哭,张口就道:“二姐姐你别觉得自己是最惨的,其实我比你惨多了,我被卖进过青楼一年,要脸面的好人家谁愿意娶个我这样的儿媳妇?
我呀,多半是要留在家里当老姑娘,靠大嫂跟二嫂养着一辈子了。”
在场众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方才就在当场呢,不然怎地精准接上她们先前的话茬?
姜椿对待她与对待宋时初完全是两个态度,闻言“嗤”了一声:“想得美,我才不养活你呢。
你想留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成,你要么从你母亲手里多抠几个铺子跟田庄出来,要么自己画画或者抄书挣钱。
想待在家里当米虫,想都别想,我们宋家不养闲人。”
说完,不等宋时音回应,就转过头去,温柔地对宋时初道:“二妹妹,你放心待在家里就成,我跟二弟妹会养活你的。”
宋时音气得哇哇大叫:“二姐在家当米虫就行,偏我不行是?大嫂你太过分了,都是你的小姑子,你怎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姜椿一抬下巴,有恃无恐道:“我就厚此薄彼了,你待如何?”
宋时音差点被气哭,发狠道:“你压榨我一年,甚脏活累活都叫我干,空了还让我抄书挣钱交伙食费,我好容易才摆脱你的控制,才不要待在宋家被你压榨一辈子呢!”
姜椿轻哼一声:“你不想待在宋家被我压榨一辈子,我还不想养活你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姑子呢。”
姑嫂俩你来我往地掐起来。
她俩得闲便要斗嘴,宋家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唯独宋时初头一回见,连忙劝架道:“大嫂、三妹妹,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也不会引出嫁人不嫁人这样的话茬来。”
钟文谨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安抚道:“大嫂跟三妹妹成日如此,一日掐三回还没黑天,跟二妹妹你没甚关系,你多瞧几回就明白了。”
见宋时初一副不甚相信的模样,钟文谨又笑道:“她俩上回掐架,还是今儿早膳时,为抢一只水晶虾饺,俩人斗嘴了足足两刻钟才停歇。”
“啊?”宋时初惊呼一声,不可思议道:“咱们宋家如今已经穷到连水晶虾饺都要靠抢的地步了?”
这话把钟文谨也给逗笑了,她笑道:“那倒不至于,她们就是闲的,大概是争抢来的饭食更香?”
宋时初:“……”
确实是挺闲的。
第89章
次日冬月初二, 宋家女眷们坐马车,前往安远侯府赴宴。
安远侯府也在东华大街上,且就在锦乡侯府的隔壁, 两家中间只隔着一条宽夹道。
安远侯府骆家乃太子黎钧行母妃静妃的娘家, 宋家身为太子妃宋时予的娘家,两家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不过安远侯府比宋家要幸运许多, 因他家先祖乃大周太祖皇帝的得力干将,所以不但被封了个世袭罔替的侯爵, 还得了一枚免死金牌。
有免死金牌在手, 除非安远侯府犯下谋逆大罪,否则当朝皇帝都不能拿他家如何。
而老皇帝只以“忤逆”君父的名义, 将还是燕王的太子一家圈禁到皇陵别院去, 没打算给他扣个谋逆的大罪。
老皇帝是个老谋深算的, 他的确想将皇位传给五皇子, 但五皇子才刚三岁,自己能否撑到他长大成人都未可知。
若是自己半道驾鹤西去,柳贵妃又不是甚明白人,强行扶五皇子上位的话,主少国疑, 无论对大周还是对五皇子本人,都不是甚好事。
所以对于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二皇子燕王, 他还是留了一线。
因此安远侯府在这场风波里, 除了几位在朝为官的族人遭到贬谪外,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宋家人来得还算早,安远侯府太夫人江氏所住的吉庆堂里, 只坐着两家女眷,且都是安远侯府的姻亲。
这等场合, 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家,压根就不会来太早,免得彼此尴尬。
安远侯夫人何氏,瞧见宋家人走进来,与自己婆母江氏对视一眼,然后笑着迎上去。
庄氏笑道:“我们家这两个儿媳妇跟三个姑娘还算顶些用,何姐姐若是有用得上她们的地方,不必客套,只管吩咐她们便是了。”
何氏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宋二郎媳妇跟宋家三位姑娘顶不顶用她不知道,但宋大郎媳妇姜椿的本事她可是如雷贯耳。
他们安远侯府若是不够人使,她宁可去自己娘家搬救兵,也万万不敢劳动这位的大驾。
想到太子的吩咐,何氏更觉糟心。
她知道宋时桉宋卿知是个香饽饽,不少小娘子做梦都想嫁给她,就连自己的老来女骆姝宁也不例外。
但那是从前。
如今他不但已经成婚,还当了人家的赘婿,妻主姜娘子又是个不好惹的刺头,她本以为那些小娘子们如何都该放弃了。
至少她女儿骆姝宁是放弃了。
谁知程大姑娘不但没放弃,还设下毒计,妄图毁了姜娘子的清白,好给她让道。
这显然已经不是小娘子们单纯的爱慕了,中间必定有程家人的参与。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宋家这个姻亲,攀上太子这棵大树,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宋时桉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儿,又不是个任他们摆布的傻子。
且不说他们能否真算计到姜娘子,就算他们当真毁了姜娘子的清白,以宋时桉那清冷孤傲的性子,也不可能吃程大姑娘这颗回头草。
又不是全京城的小娘子都死光了,退了亲的前未婚妻,岂有重新娶回来的道理?
吃了吐吐了吃的,他宋时桉又不是牛。
但是,他宋时桉想反击,让程家丢个大脸,去哪里不好,偏选他们安远侯府?
太子也真是的,不说拦着宋时桉点,竟还打发人来传话,让自家全力配合他。
她早起时还偷摸跟婆母抱怨,说比起外祖家,太子明显更偏心宋家这个岳家。
结果被婆母训斥一顿,说太子这是信任自家,不拿自家当外人,这才应下宋时桉这个小舅子的请求。
而且婆母还说此事对他们安远侯府来说,也并非只有坏处。
宋时桉才华横溢,显然非池中之物,又加上太子这个姐夫对其欣赏疼爱有加,将来太子登基,他必定会一飞冲天。
安远侯府此番帮他一个大忙,将来有甚事必须求到他头上时,他也不好推辞。
再者,倘若哪日安远侯府与宋家闹翻,有这个把柄在手,宋时桉只怕也会投鼠忌器。
经过婆母的这一番分说后,何氏心里的郁气这才消散了大半,这会子也有心情同庄氏说笑了。
她笑道:“瞧庄妹妹说的,她们是来做客的,好吃好玩才是正经事,我若是敢使唤她们,不说旁人,我们太夫人就先跟我没完。”
江太夫人笑道:“正是呢,我这个老婆子都不舍得使唤她们,你可别在我跟前摆侯夫人的谱,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在场众人都笑起来。
除了姜椿跟钟文谨。
她俩现代人,实在不懂她们古人的笑点,不过是几句客套话而已,哪里就值得集体笑起来了呢?
不过为了装相,俩人齐齐抬袖掩唇,做出个淑女模样来。
好在她俩没在这里待多久,就被江夫人的儿媳妇柳大奶奶给领去了另外个院子。
宋时初等小娘子则被江夫人的老来女骆姝宁领往另外的院子。
两拨人在吉庆院门口分开前,宋时音朝姜椿挤了挤眼睛,说道:“大嫂,待会儿若是金儿来请你的话,你可要立时来寻我呀。”
姜椿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惦记着杀鸡儆猴这茬呢。
有先前自己在锦乡侯府闹的那一出,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哪个小娘子敢招惹她?
招惹了自己的小姑子,不怕自己这个当嫂子的替小姑子撑腰,给她们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