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失笑,伸手柔了下她的脑袋:“这怕是有难度, 不如回头我找人替你打制块金奖牌?”
姜椿白他一眼, 哼道:“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帮我打制金奖牌, 跟我自己给自己打制有甚区别?”
宋时桉立时改口道:“娘子说得有道理。”
想了想, 又勾唇笑道:“回头我寻个旁的借口, 从太子姐夫那讨要些金锭来, 娘子想打制甚就打制甚。”
姜椿顿时喜笑颜开:“这样才对嘛,花自己的银钱哪有薅别人的羊毛来得香?”
宋时桉笑着夸赞道:“到底还是娘子会过日子。”
然后交给姜椿一包银子,以及四张契书。
说道:“那个姓包的经济让我捎给你的。”
四张契书是四间铺子的租赁契书,其中一间位于东市,另外三间位于西市, 共得了一千六百两赁金。
姜椿手里八间铺子,一间拿给钟文谨开洋货行, 两间她自己用, 留一间略偏僻些的当中转仓库,下剩四间她托包打听帮着赁出去。
姜椿惊喜道:“哟,这么快就赁出去了?包打听果然是个能人。”
宋时桉笑了笑:“这几间铺子地段好, 不是在东市就是西市,都是做买卖的绝佳位置, 多得是人抢着赁呢。”
姜椿当然知道这点,所以她赁金定得高高的,给租客留足了砍价的余地。
结果可倒好,他们连价都没砍,直接就签了租赁契书。
当然,也可能砍了,只不过都被包打听给推拒了。
毕竟自己与包打听合作,向来都是分成制,赁金越高他分成就越高,他是傻了才会站到租客那头呢。
姜椿打开自己那个装满“宝贝”的大箱子,抱出来个钱匣子,美滋滋开始数钱。
先前卖胡椒得了一千两银子;后来宋时桉帮自己当那些大件家具等物品当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新城长公主给了一百两金子,也就是一千两银子;这会子又得了赁金一千六百两银子。
加起来就是四千八百两银子。
杂七杂八跟钟文谨买东西,加上两家铺子采买物什,花去了三百来两。
姜椿手里现在还剩四千五百两银子。
妥妥的小富婆一个。
姜椿边数边咧嘴笑,越数嘴角的弧度越大,等数完时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宋时桉就这么嘴角含笑地看姜椿数银子,她这幅小财迷的模样简直怎么看怎么可爱。
只觉岁月静好,满满都是幸福。
*
腊月十八这日,钟文谨跟姜椿的顺风洋货行正式开张。
钟文谨作为洋货行的大东家,拥有六成股份,姜椿作为二东家,拥有四成股份。
本来按照钟文谨的意思,是她们妯娌俩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各占五成股份。
被姜椿给拒绝了。
洋货行明显是棵日进斗金的摇钱树,自己只投资了一千九百两银子,就占五成股份,未免太厚脸皮了些。
而且占股越多责任越大,自己只想躺着收钱,并不想干活啊。
所以一番唇枪舌剑后,她终于成功让出一股,成了只占股四成的二东家。
虽然失去了话语权,但她能偷懒了呀。
钟文谨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直说大嫂比自己亲姐姐还亲。
还偷摸跟姜椿咬耳朵:“大嫂,要是大哥以后敢对不起你,纳妾养通房,我就帮你弄些番邦奇药来,让他变太监!”
姜椿:“……”
她直接失笑。
自己先前就跟宋时桉说过,如果他敢对不起自己,自己就把他阉了。
这会子钟文谨也这般说。
她俩穿越女共脑了?
姜椿笑道:“多谢二弟妹,不过你大哥对我忠贞不二,肯定不会干对不起我的事情的。”
钟文谨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嫂这个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古代男子有几个不纳妾养通房的?
不少男子在外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瞧着像是个不近女色的,实则家里小妾通房一大堆。
大哥瞧着清冷孤傲,对其他女子不假辞色,唯独对大嫂上心,但谁敢保证过个十几年二十年他还能始终如一?
就是宋时锐这个一根筋的傻大个,她都并未全然相信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姜椿见钟文谨这一言难尽的表情,大概也猜到她的想法了,笑道:“放心,他若是真敢背叛我,不必二弟妹帮忙,我自己就手起刀落,帮他变成公公。
二弟妹怕是不晓得,我劁猪的本事可是十里八圈有名的,又快又狠又准,乃红叶镇劁猪第一人。”
钟文谨:“……”
差点忘记大嫂可是个有仇当场就报的狠人了。
她连忙劝道:“阉了大哥的确爽快,可如此一来,大嫂可就触犯了刑律,会被抓起来判刑的。
还是我那法子更稳妥,即便是太医院的太医来,也很难查出端倪。”
那可是雌性激素,怎么查?
姜椿知道她是好意,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笑道:“还是二弟妹老谋深算。”
随即又玩笑了一句:“我是不是该为二弟默哀?”
钟文谨冷哼一声:“相公若是敢背叛我,我立马就喂他吃这番邦奇药,让他变成公公!”
姜椿失笑。
还好作为原著男主,宋时锐从头到尾就只对钟文谨一人好,从不沾花惹草。
所以也就没机会领取公公体验卡,体验下当公公是甚感觉。
而顺风洋货行的生意,果然红红火火。
虽然铺子里上架的商品不多,只冻疮膏、玻璃镜、怀表以及香皂四样,但因为都是番邦稀罕货的缘故,铺子里顾客络绎不绝。
五两银子一面的手镜、八两银子一面的桌上化妆镜以及十两银子一块的怀表,仿佛不要钱一样,遭到了富人们的哄抢。
这可比那些番邦船队运来的玻璃镜跟怀表便宜太多,谁不买谁是大傻子!
反倒是二百文一罐的冻疮膏跟一百文一块的香皂,受到冷落,几乎无人问津。
今儿头一日开业,钟文谨跟姜椿也来到了店铺,俩人坐在二楼雅间里吃茶看热闹。
没过多久,掌柜庄有福就急匆匆跑来,边擦汗边求助地问道:“大奶奶、二奶奶,手镜、化妆镜跟怀表都剩得不多了,最多一刻钟就得售罄。
二奶奶,您看能不能跟番邦商人紧急补点货?”
钟文谨笑道:“货倒是有,不过还没运过来,售罄就挂出售罄的牌子,让他们明儿再来。”
顿了顿,又笑道:“或者让他们瞧瞧咱家的冻疮膏跟香皂,这两样也都是好东西,别只盯着玻璃镜跟怀表买。”
“是。”听说货还没运到,本想趁着买卖好多卖些货的庄有福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急匆匆下去招呼顾客了。
姜椿斜了钟文谨一眼,笑道:“二弟妹这是故意限量售卖呢?”
钟文谨笑道:“物以稀以为贵,若是敞开了卖,全京城的富人人人都能买到,那还有甚好稀奇的?”
姜椿再次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二弟妹果然很懂如何做买卖,我得多向你学习。”
钟文谨抿唇想了想,主动道:“大嫂你那胭脂水粉铺子可寻到靠谱进货渠道了?要不要我帮你从番邦商人那里进些番邦胭脂水粉?”
姜椿惊喜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自己早就有此打算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机会跟她提,没想到她就主动提起来了。
钟文谨这个弟媳妇,简直就是自己的小天使嘛!
她解释道:“母亲给的掌柜曹娘子倒是寻到了家老字号可以给我们供货,不过这家老字号制作的胭脂水粉平平无奇,若只卖他家的货,销量怕是会很不理想。
我正缺些能吸引顾客的好货呢,二弟妹你可真是雪中送炭!”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女子的钱都是最好赚的,所以钟文谨也曾想过要开家胭脂水粉铺子,卖些现代护肤品跟化妆品。
几块钱一根的眉笔跟眼线笔,十几块钱一盒的眼影,几十块钱一根的口红,拿到古代来,翻个几十倍都好卖。
不过她能做的买卖多着呢,既然大嫂要开胭脂水粉铺子,自己给她当代购也行,不用自己操心就能轻松赚到代购费。
钟文谨笑道:“等回头我跟番邦商人碰个头,抄录个单子给大嫂,大嫂看过品类跟价格后,写个进货单给我,我再帮大嫂去进货。”
姜椿颔首:“二弟妹考虑周全,如此甚好。”
不错不错,除了签到系统抽到的那些高品质胭脂水粉外,又多了些现代护肤品跟化妆品当胡萝卜,何愁那些贵妇们不上钩?
*
妯娌俩在楼上兴致勃勃地谈论生意时,顺风洋货行外头走来了一帮身穿国子监监生服的学子们。
宋三爷宋时迁扭过头,催促身后的一帮同窗们:“大家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仔细去晚了,冻疮膏全被人抢没了。”
国子监又称官家子弟学校,朝廷四品以上官员的儿子或是孙子才有资格进入国子监念书。
国子监不缺银钱,但为了磨炼官家子弟的心性,国子监只夜里歇息的监舍有地龙,白日读书的教舍不烧地龙,也不燃炭盆。
于是一帮皮娇肉嫩的官家子弟个个被冻得手脚生疮,痒得抓耳挠腮。
宋时迁刚从北山矿场返回时,手脚冻疮比他们还严重,大家大哥不说二哥,都是难兄难弟。
谁知宋时迁用了嫂子给他买的番邦冻疮膏后,冻疮一日小过一日,不到半个月时间,冻疮就全好了。
而他们每日擦三回太医院制作的冻疮膏,也只勉强消下去一半,与此同时旁的冻疮又冒出来了。
所以得知宋时迁两个嫂子开的洋货行今日开张,里头还售卖他用过的番邦冻疮膏后,他的三十几个同窗倾巢而出,结伴前来抢购。
临出门前,他们放狠话,说每人要抢十罐冻疮膏囤着,好用到明年春日天气回暖。
一行三十人浩浩荡荡来到顺风洋货行门口,然后齐齐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