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嘴上他还是谦虚道:“我还年轻着呢,姐夫你别对我抱太高期望。”
不过这辈子他肯定不会再替姐夫当牛做马四十多年了。
自己要早早告老,带姜椿四处游玩一番,最后在慈安寺附近买个山头,修个别苑。
冬天在府里住,夏天搬去别苑住,别提多惬意了。
黎钧行哼笑道:“你的确还年轻,但你比内阁那些老家伙都心(老)思(谋)缜(深)密(算),姐夫信得过你,也只信任你一个。”
宋时桉抿了抿唇,这话倒是不假。
上辈子黎钧行就极其信任自己,数次木兰秋狝都是他带太孙黎浩然前往,让自己留京摄政监国。
也不怕自己突然病入膏肓,其他皇室成员趁虚而入,篡了他的皇帝之位!
宋时桉轻哼一声:“你能顺利继承皇位再说这些,现在又做不得主。”
黎钧行瞪他:“你这小兔崽子,还挖苦起你姐夫我来了!”
作势撸袖子,要揍他。
宋时桉淡淡道:“我劝姐夫你老实点,不晓得我娘子爱我如命?要是她晓得你把我揍了,我真怕她不管不顾冲进宫,把姐夫你揍一顿。
我倒是没所谓,横竖你是我姐夫,揍我这个小舅子也算名正言顺。
但你若是被我娘子这个舅子媳妇揍了,可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保守估计要被嘲笑十年。
甚至还会被写到起居注里,继续被后人嘲笑。”
黎钧行“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着实有些可怕。
他连忙放下袖子,伸手在宋时桉胳膊上拍了一下,若无其事道:“说什么话呢,好端端的,我揍你做甚?”
宋时桉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
钟文谨的酒坊在六月初二这日总算开业了。
姜椿出钱请了支舞狮队,去酒坊门口舞了半个时辰的狮子。
为了给亲女儿开金手指,当初写文时她特意将大周的酒水写得特别难喝,又酸又辣,像是白酒兑白醋。
所以钟文谨的酒坊一开业,就受到好酒之人的追捧,就连虞安城,都亲自带着一队人高马大的家丁,去酒坊抢购了半马车白酒回家。
她筹备了半年的酒坊,所有酿好的白酒,不过三天时间,就全部售空了。
这还是她中途偷摸从拼夕夕商城里购买了一批白酒充库存的结果,只靠酒坊的话,开业当天估计就能清空库存。
偏兵部尚书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宋时锐,让他告知钟文谨,兵部想从她手里购买一批高度白酒,用来给伤兵进行伤口消毒。
大周的大夫都晓得伤口得先消毒,然后再上药,而他们消毒用的就是酒坊里卖的普通白酒。
大周的白酒度数也就十几二十度,显然达不到消毒的效果,消了跟没消差别不大,最多清洗下上头的灰尘。
不过钟文谨酒坊卖的酒,低的三十几度,高的五十几度,显然也达不到消毒的效果。
她得知消息后,考虑了一番,决定抽一队工匠出来,专门制作用于消毒的75%酒精,然后卖给兵部。
横竖为了制作高度酒,她早就将蒸馏工具弄出来了,制作75%酒精也容易。
姜椿笑着打趣了她一番:“咱们大周军队百万之数,就算未雨绸缪,兵部也得多买些酒精备着。
二弟妹这下要赚个盆满钵满了。”
完了还嚷嚷道:“苟富贵,勿相忘!”
钟文谨失笑,举手告饶道:“大嫂快别打趣我了,我那小酒坊,哪里能生产得过来恁多酒精?
说不得只能继续买地买人手,将酒坊扩大。
而京城的土地寸土寸金,即便我避开富人区,尽量往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找,也要花费不少银两。
投资忒大了些,直接将我存的老本都掏空了不说,没准还得跟大嫂借一些。”
姜椿摆摆手,笑道:“我暂时没用钱的地儿,你把我在顺风洋货行的分成拿去用便是了。”
钟文谨狡黠一笑:“不瞒大嫂说,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呢。”
姜椿伸手,在她眉心戳了一指头,哼笑道:“你个小算计鬼。”
钟文谨收敛神色,认真道:“回头我盘一下洋货行的帐,算出具体数目后,就给大嫂写个借条。”
姜椿笑道:“不急,你肚子这般大了,素日做事可得悠着点。”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洋货行开业半年,日进斗金,自己的分成估计得有上万两了,没借条可不成。
钟文谨抚着自己的大肚子,笑道:“我悠着呢,我做甚都慢悠悠的,跟没电的风扇一样,一卡一卡的。”
“噗嗤。”姜椿被她给逗得喷笑。
*
庄氏近日忙得很,既要忙着帮宋时初跟周家走礼,又要忙着帮宋时迁跟武家走礼,还得不时关心下两个怀孕的儿媳妇。
毕竟这俩儿媳妇,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眼错不见,她们就要闹幺蛾子。
可把她给忙坏了。
好在经过一个月多月的忙活,总算将他们两个的大礼都走完了。
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
虽然有些匆忙,但无论周家还是武家,都十分理解。
甚至他们比宋家都害怕出幺蛾子,失去宋家这门好亲事,所以积极配合走礼。
让庄氏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庄氏忙完他俩的亲事后,总算有时间出门赴宴了。
然后便给姜椿带回了福宁郡主的消息:“福宁郡主与保宁候家的嫡次子方斐然定亲了。”
姜椿挑了挑眉,福宁郡主竟然定亲了?
原著里头她背着自己的好闺蜜程大姑娘,偷摸纠缠了宋时桉好几年,实在拗不过自己母亲城阳长公主,这才不得不放弃。
夜里她将这事儿说给宋时桉听,宋时桉边帮她擦头发,边淡淡道:“你怀上了身孕,她自觉彻底没了希望,加上有前安平郡主的前车之鉴,她哪里还敢惦记我?”
姜椿笑道:“如此说来,这算是一箭双雕了?”
虽然前安平郡主这一雕,是替宋时迁跟武成岚射的,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宋时桉轻哼一声:“算她聪明,撤退得快,若是敢纠缠我,我绝不轻饶。”
姜椿笑眯眯问道:“你怎知她会纠缠你?”
原著中他每回进宫,福宁郡主都找借口凑上来同他说几句话,搞得他都不怎么敢进宫了。
宋时桉放下布巾,半蹲下身,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纠缠不纠缠我不确定,但娘子肯定知道。”
姜椿心头一跳,没敢犹豫,立时挑眉道:“我是穿越过来的,又不是从前世重生回来的,如何知道这茬?”
你丫一个重生回来的家伙,还搁这装傻充愣呢。
宋时桉勾了勾唇,笃定道:“娘子若非知道我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怎可能又是出银钱帮我治病,又拿出血燕燕窝等金贵补品给我调理身子?
娘子向来精明,岂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姜椿面不改色地嗔了一句:“我就不能见色起意,对你这个绝色美人一见钟情,倾家荡产也要将你的身子骨调理好,然后好跟你圆房?”
宋时桉:“……”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毕竟她的确是个小色批,不说从前了,就是现在,他们都老夫老妻了,她还时不时地看自己的脸蛋看呆了。
但她虽然是个小色批,又不完全是个小色批。
若非知道自己将来会飞黄腾达,她怎舍得将家中全部钱财都花在自己身上?
这显然是在投资。
她素来抠搜,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也只有在做稳赚不赔的买卖的时候,才会如此大方。
他哼笑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又用手捏住她的腮帮子,轻扯了几下,轻哼道:“少糊弄我,还不速速交代?”
姜椿不晓得他为啥突然提起这茬来了,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可是她最大的秘密,要是暴露出来,让他知道自己上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这个原作者刻意制造的,只怕真要一尸两命了。
她装傻充愣道:“实话就是我莫名觉得你气质不凡,一看就非池中物,将来必定能飞黄腾达,所以就□□了所有银钱,赌一把。
赌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反正我跟我爹都有杀猪的本事,输得起。
若是赌赢了,我们老姜家的祖坟可就冒青烟了,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享用。”
话到这里,她得意笑道:“事实证明我赌赢了,这投资不但没亏,还大赚特赚,赚翻了呢。”
宋时桉这般精明的人儿,哪里会听不出她的谎言?
但他莫名就不想刨根问底了。
她已经将能说与自己知道的都说与自己知道了,若还有甚不能说的东西,那肯定是顶顶重要的,且说出来会妨碍到他们夫妻感情的。
自己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现在的好日子他还没过够呢,可不想突然出现甚变故。
于是他假装被她说服了,笑道:“那是,全京城最会做买卖的人儿,都没娘子眼光好,也就是娘子受内宅所限,不能大展拳脚,不然大周首富就没廖家甚事了。”
廖家是江南巨贾,家中做丝绸买卖的,据说全大周的丝绸,至少有一半都是他家的织造作坊织造的。
姜椿被夸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一抬下巴,得意道:“那是,若不是看夫君可怜,不舍得抛下你,我早坐着大船出海,去跟番邦作买卖去了。
而且不出十年,我必定拳打廖家脚踢贺家,成为大周第一女首富。”
贺家是海商,家里好几支跑南洋的商队,家中财富仅次于廖家,算是大周第二富的人家。
她故意吹牛,使劲往大里吹,好吸引走宋时桉的注意力,让他别再刨根问底。
宋时桉爱死了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一口,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