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白玉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苏绸,墨客可太合适了。
“百花宗的弟子不敢去查吗?我只是元婴初期,我设下的幻阵,金丹后期的人或许都能看出端倪。”
苏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她设阵的那个水平,顶多能糊弄一下小傻子,有比没有强一点罢了。
白玉不解,“你在神塔大比上,设下的阵法和符文攻击,不都很强吗?”
“那是攻击型,还有防御阵法,像幻阵这种奇异的阵法,我用着还不太熟练。”苏绸总不能说,攻击阵法大多数都是系统技能,全靠她氪金氪出来的高水平,自身在攻击类道法上,能力是不错,但稳定性远比不上灵力值加持下的系统技能。
“好吧,那就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这儿,你为什么要把他打晕啊?等师伯回来,看见一个晕倒的男人躺在自己床上,天啊,我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师伯会有多生气!”
“他醒着,难道师傅就不会生气了?看开点!要我说呀,现在把人掳过来,总比当场抢婚要强。”
“你说什么抢婚?”
“没有!我是说他晕着总比醒着要强,你想啊,他醒着的话,咱们还要解释,还要控制他的行为。万一他看到哪个百花宗弟子,恶念胆边生,突然想要报仇雪恨,以洗刷自己多日被囚禁的屈辱,到时候闹出大动静,咱俩谁担得起?”
第 122 章
苏绸说到最后, 自己都信了。
青竹真人要是真的会如此冲动,那他就不会选择在小院子里老老实实呆着, 早就玉石俱焚,跟百花宗拼了。
他是个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人,定不会如此冲动。
苏绸看出这一点,对青竹有些信任,白玉却觉得青竹突逢变故,确实很容易会比较冲动。
这要是她突然之间同门感情好,关系近的弟子, 全都被人杀了, 自己还被人囚禁,强迫结契, 她只要逮着机会,都得带走一波人,不能叫自己白受委屈。
如果还有像真正的仇人复仇的可能, 白玉也会虚与委蛇, 静候佳音, 可像现在青竹这样的境地,想要向菊派报复回来,太过困难。
“你说的不错,倒是想的很周到,那咱们赶紧离开吧, 不要在这儿待着了, 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白玉做了坏事之后偷感十足, 连跟苏绸传音都小心翼翼, 生怕引来百花宗弟子。
“不必这样小心,这里可是师傅的房间, 给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过来打扰,咱们回去倒是有一些麻烦要面对,你听!”
苏绸传完音,走到窗边,示意白玉过来。
白玉还没走过去,就听见外面人的脚步声了,一对对巡逻的百花宗弟子走过去,急匆匆的,透过窗户缝隙能看见她们脸上的表情,大多十分严肃,虽然没有听见她们说话,但是白玉可以肯定,这群人绝对是在传递命令,商量如何找人。
跟她和苏绸一样,全程传音,以免被人听见。
“来得竟然这样快!”
白玉心下一惊,百花宗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迅速许多,看来青竹的小院落一直有人死死盯着,要是没有苏绸给的法器,即便她们知道青竹被关在沧海园,也不可能将人救出来。
“这下不得不走了,回去吧。”
苏绸说罢,身化流光,迅速飞回自己的客居,白玉紧随其后。
紧闭着房门的树屋,只有窗户开了一条细缝,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幻阵的作用之下,床上完全看不见一丝端倪,没有人影。
苏绸和白玉才刚回自己的房间,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苏绸挥手将打坐的傀儡收了起来,装作从床上刚下来的样子,白玉则直接去开门。
屋外站着的是送她们过来的椿景。
椿景先看了一眼屋子,树屋占地面积并不大,里面的家具也很少,几乎是一目了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椿景并没有因为没看见问题而松懈,她说道:“打扰两位了,师傅在观月楼设宴,款待琼凝道长,不如两位一起过去赴宴?”
为难椿景想出这个法子来,合理的将她们两个调走,搜查屋子,又不得罪人,又让人心情还挺愉快,水平不低。
苏绸看向白玉,白玉则看向苏绸。
“去吗?”白玉传音问苏绸,心里有些不安,她们居住的屋子,距离琼凝的屋子并不远,要是青竹的踪迹被查到,她们在附近,还能见机行事,离开的话出了什么事,她们都鞭长莫及了。
苏绸不太想去,不是为了留下来见机行事,而是不喜欢参加这一类的宴席。
可是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
椿景默默等待一个回复,她并不着急,也没有催促的打算,沉默的态度看上去很贴心,实际上是一种僵持,如果是真正贴心的人,此刻已经看出来两人不想过去,主动找台阶下了。
“行,我们换了一身衣服,宴席应该没有那么快开始吧?”
白玉说着走到椿景身前,低声又道:“椿景仙子性情大变,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若是有难事解决不了,可以跟我说说,我们三清宗的人就是天生一副热心肠,看不得其他修士受难。”
椿景抬头,对上白玉的目光,白玉此刻看上去要多嚣张有多嚣张,椿景不在乎她的态度,只在乎她说的话。
青竹究竟是不是她们带走的?
若不是,为什么偏偏她们来了之后,青竹就消失了?如果是的话,她们又是怎么躲过重重防御,将青竹带走了。况且,带走青竹后她们能将清竹藏在哪儿呢?
椿景满脑子的疑惑无人解答,她只能说:“还请两位动作快些,莫要叫长辈等人。”
白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她目送椿景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等门关上,白玉塌下肩膀,苦着脸转身看向苏绸,恨不得抱着苏绸哭一场,刚做完坏事就要去见琼凝,还有一个昙月在旁边,赴宴席,有好酒佳肴,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没有一点儿胃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师姐,去赴一场宴。”
苏绸传完音,伸手拍了拍白玉的背,让她打起精神来,出了房门,她们还是瞧着一个寡言少语,一个嚣张跋扈的琅嬛峰亲传。
观月楼是百花宗中最高最大的建筑物,外表和其他百花宗的房屋一样,多是花朵围绕,外表呈现塔状的大楼,根基像是从地里直接长出来,外墙呈现出独特的木质纹理,砖瓦似乎都是由树干和树枝雕琢而成,站在观月楼底下看它,受到的冲击力很大,在它的映衬之下,周围的一切变得无比渺小。
不愧是观月楼,登上塔顶或许真的能看见月亮。
自一楼进去,直接站在地上的一片厚叶子上,那叶子会自己向上攀爬,一路直接送到了观月楼顶。
从叶子上下来,苏绸有些好奇,这算是一种灵植吗?可是灵植是植物,它无法理解人的想法,更不可能为人服务。
只有妖怪,才能配合人类。
“百花宗在此立派之时,这树就在这儿了,没人知道它叫什么,是什么树,大家都管它叫巨树,或许是存在时间太久,生出了灵智,可以帮一些小忙。”
白玉见苏绸好奇,传音为她解惑。
苏绸点点头,明白了,确实是妖怪的一种,只不过没人会在百花宗面前说这树成精了。
“请。”
椿景在前面领路,左右站着不少百花宗弟子,一路走过去像是置身在美女的海洋里,让人眼花缭乱,花儿看不过来,美人也看不过来。
但不管场景再怎样华丽,都没法掩饰其中隐藏的杀机,这些百花宗的美人每一个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一排排站在走廊上,给人的压力可不小。
“看来是场鸿门宴。”苏绸传音给白玉。
白玉疑惑,何为鸿门宴?
这里没有鸿门宴的典故,不过这不妨碍白玉理解,宴无好宴的道理。
“听闻这次在群妖之山上,若不是琼凝道长的高徒,恐怕不少人要回不来了,琼凝道长的亲传弟子,是叫苏绸对吧?当初琼凝道长收徒,我有幸在一旁观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琼凝道长的高徒不是一般人,这才几年啊,她就已经结婴了,还能担下三清宗的大任,琼凝道长后继有人,真是让人羡慕。”
苏绸和白玉刚走进去,就听见了昙月高兴的声音。
明明她说的都是好话,可是落在她们耳中,总觉得有些地方阴阳怪气的。
白玉觉得,大概是先入为主,她不喜欢昙月,所以不喜欢听昙月说话。
苏绸则听出了几分门道来,她大步向前走了两步,在琼凝要说话的空隙,走到宴席场地之中,向琼凝行了一礼。
“弟子见过师傅,见过诸位。”
按理说,苏绸应该先见过本次宴席的主人,客随主便,这才叫有礼貌,结果她上来先跟琼凝见礼,随后其他人都被她归于“诸位”二字了,将昙月这个设宴的主人,忽视个彻底。
昙月脸上笑容不变,端起盛酒的琉璃杯,喝了一口,咽下去后,笑道:“刚刚琼凝道长还在夸赞徒弟,没想到就过来了,快快入席。”
她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
苏绸抬头看了一眼,主位坐着昙月,她处高台,右手则坐着碧月,还有几个百花宗的弟子,对面左边则只有琼凝一人坐着。
乍一看这场面,还以为是在三堂会审呢。
还好有百花宗的弟子起舞奏乐,不至于让场面太严肃。
苏绸点点头,往师傅下首坐下。
这种宴席都是一人一个桌子与座位,白玉跟在苏绸身后行礼,坐在了左边第三个位置。
她坐下来后,第一眼就被摆在桌子上的百花酒给吸引了,倒了一杯,准备好好品尝一下美酒。
没想到见人都到齐了,昙月这出大戏就要开场了,她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长叹一声,对着碧月说道:“你我师姐妹一场,看到你结契,师姐心中万分感概啊。如今万法宗突逢大变,青竹真人求助无门,同为七宗之一,百花宗总不能袖手旁观,你往日里对青竹真人情深义重,故而有了这段姻缘,可得好好珍惜。”
往日里,情深义重,这两个词飘到琼凝这边,让琼凝脸一下子就黑了。
想到游鸿,琼凝是真替他不值。
苏绸则看着昙月,静静等她出招。
就是不知道昙月有没有得知青竹失踪的消息,如果她知道了,却还这样说,依旧气定神闲,那说明昙月所图不小。
“多谢师姐,全赖师姐牵线,才有此番姻缘。”
碧月嘴上说的好听,表情却比较冷漠。
苏绸见她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有些厌烦,碧月和箐妙一样,参与了神塔之事。
箐妙最后的结局是身死道消,碧月却被昙月一力保了下来,还以碧月的姐姐姐夫一家,被春风阁的人下了毒手为名,说碧月所做皆是受到胁迫,逼不得已。
好一个受到胁迫,逼不得已,她不得已就可以要了别人的命?
本以为碧月回宗之后,百花宗即便是做做面子工程也该惩罚她一番,谁知道不光没有惩罚,现在还要大张旗鼓地举办她和青竹的结契大典,对比同样做错事的箐妙,碧月这日子过的可真是不错。
“姻缘不姻缘倒是另说,昙月,此前因为群妖之山的事情,神塔一事被暂时搁置,前段时间,罪魁祸首之一的箐妙已经伏罪认罚,逍遥宗对此结果没有任何异议,百花宗这边,是打算怎么做?”
琼凝生气,当然不会让人好过,她直接提出了之前的事情。
在场百花宗之人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站在昙月身后的椿景跳出来,说道:“道长,结契大典近在咫尺,这个时候提神塔一事,有些不合适吧?”
“我倒没觉得师傅这时提起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说让碧月仙子与箐妙仙子一样,只是想问一问百花宗,难不成神塔一事,就这样过去了?”
琼凝刚要说话,苏绸开口了,椿景开口,她就得开口,不能让琼凝在这里和椿景一个小辈争执。
“哈哈哈,事情自然不能就这样过去。”昙月转过身,满上手中的酒,几步走到琼凝面前,摆出赔罪的模样。
她说道:“我知道道长为那些门派的弟子惋惜,这能参加神塔大比的弟子,都是各宗门的精英,他们死了,宗门传承大受打击,确实不该轻易放过。此前,为了帮那些宗门度过传承大关,我送了几个天赋不错的孩子过去,聊表心意,他们也都接受了。至于碧月……唉,她姐姐姐夫都在这事里身亡,她前段时间悲愤不已,几近欲死,还是青竹道长到来之后,才勉强打起精神来。青竹道长与我师妹有缘,有情人在一起,是件好事,最近修真界风波不断,我也是好心,想着办一场喜事,冲一冲晦气。”
晦气,又是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