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想要伸出手去推开他的时候,压在身前的男人却倏然放过她。
她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间,立马仰头朝着他看去,就见对方正在快速脱着身上的衣物,转眼间就只剩下了最里面的衬衣,这时她才发现那层薄薄的布料早已湿透,被他扯得凌乱不堪。
男人因为醉酒,眉眼间的精明被冲得溃散,颊边泛着淡淡红色,眸子微醺,迷离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白雾,眼睑耷拉着,见她望过来,牵唇笑了一下,配着衣衫不整的状态,整个人显得邪魅又性感。
指腹捏着圆润的扣子,一颗颗往下解,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人鱼线蔓延进黑色的内裤当中,她的视线顺势落在存在感极强的尺寸上,想起他的厉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还没回过神,男人就一把掀开了被子,拉着她的脚踝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梁清清一时不察,猛地惊呼出声,手中捏到变形的书也终于掉在了地板上,发出闷响。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两人紧密相贴,梁清清看着面前脱得精光的强壮身躯,耳尖爬上两朵红晕,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范彦行喝多,没想到会这么狂野,一句话没说,上来就是干。
虽然平时他也是差不多的德行,但是今日她明显感到了不同。
危险二字不停地在脑海中回荡,可是等她想明白,准备逃跑的时候,一切却是来不及了,腰身被牢牢禁锢住,有些许粗糙的掌心只需要在皮肤上轻轻摩挲两下就能搅乱她的呼吸。
腰间传来丝丝缕缕的痒意,让她情不自禁地绷直脚背,脚趾蜷缩起来,嫣红脸颊多了几分魅色,娇艳欲滴的唇瓣像是红透了的樱桃在勾引他采摘,他眯了眯眼睛,眸色彻底暗了下去,蓦地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颌,一口咬在上面。
梁清清的手攀上他的后背,这地方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每一块肌肉都如雕刻出来似的好看,也能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你醉了。”
“没有。”
“说谎。”
“傻丫头,醉了怎么可能石更的起来?”他顶多就是比平时喝得多了些,脑子有些昏而已,远远达不到醉的程度。
缱绻而绵长的嗓音低低在耳边响起,说完的下一秒,梁清清的指甲缓缓嵌入他的皮肤,眉头皱起,刚刚适应,整个人却腾空被他抱起,白皙发颤的双腿盘上他劲瘦的腰身,转而陷入更加混乱的场面。
“干什么去?出来,出来。”梁清清无力地拍打着范彦行的胳膊,下巴抵在他颈窝处,为了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哼唧声,没忍住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范彦行闷哼一声,“放松些,咬死我了。”
咬,咬……
梁清清脸上红得滴血,莫名觉得此“咬”非彼“咬”,出于对范彦行在这方面的不要脸程度,她觉得他说的是后者,一时间,她不光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清清,真的,要死了。”他额前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滴落在她的眼角,混着泪水没入鬓角。
她才要死了呢,每走一步,她都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穿透灵魂的窒息感,令人眼前一白,转而浑身瘫软。
“湿透了。”偏偏他还要在她耳边实时播报,气得她没忍住一巴掌拍上去,但是却忽略了自己此时的状态,那一巴掌轻飘飘的,不像是在打人,反而像是在爱抚。
耳边响起一道轻笑,磁性的声音当中带着沙哑,愉悦的尾音上扬,梁清清不用抬头看,都能想象出他现在洋洋得意的神态。
他总有这样的本事,时不时就把她惹得炸毛。
好在他没有长久“折磨”她的打算,自觉退出后,就打横抱起她往前走,直到看清眼前散发着热气的汤池,梁清清才明白他的打算,动作比脑子转得快,几乎没有犹豫,她就要挣开他的怀抱往屋子里跑去。
“白天泡过了,我不泡了。”
“再泡一次,乖,就当陪我。”
拿什么陪,拿命陪?梁清清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可他却懂得攻心计,得到拒绝的答案,一点儿都不慌,反而眼神灼热地盯着她,俊朗的侧脸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就像是暗夜里的妖精一般,矜贵惑人,一步步把她勾进早就设好的陷阱当中。
“下次再泡温泉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难道清清你不想抓紧时间体验一次吗?”
他抱住她的手渐渐收紧,就像是拿捏住了她的小心思一般,轻而易举就能动摇她坚定的想法。
范彦行说的没错,错过这次后,下次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在温泉里……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梁清清想象不出来,但人一旦产生了好奇心,就会不断滋长,直到探到真相。
身体进入温泉水的瞬间,后面就贴过来一道比水更加滚烫的高大身躯,梁清清双臂撑在岸边放着的厚毛巾上面,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柔软贴在石壁上,因为有热水的浸泡,所以一点儿都不冷。
一次一次混杂着热水的摩挲,一次次惊慌失措,一次次皱眉嘤咛,都化作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两人没敢在温泉水里胡闹太久,很快就裹着大毛巾回到了床边,只是过程比在水中更加不堪入目,来时怎么走的,回来时就是怎么走的。
生不如死的一念之差在步伐当中晃悠着,最后延续至天边泛白。
这一晚是前所未有的疯狂,范彦行借着“酒劲”哄着她做了许多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是清醒后光想想就觉得臊得没脸见人的程度。
梁清清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一脚将睡在床沿边上的男人给踹了下去,眼不见心不烦地翻了个身,“把楚棋打发走,我没力气回去。”
踹人的时候,力道可不轻。
范彦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臀部,先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又拿毛巾擦了擦沾上灰尘的身体,才快速穿上衣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楚棋正想敲第三次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神清气爽的脸,看样子像是经历了什么好事,还没结婚的楚棋懵懵懂懂,根本不懂这是男人的餍足表现,见状还问了一句,结果对方却敷衍地直接转移话题:“下午再回去,你先去吃饭吧。”
“啊?昨天不是说今天早上回去吗?”所以他才会这么早来敲门。
范彦行摸了摸鼻尖,“情况有变,下午回去的时候我去叫你。”
闻言,楚棋也只能点了点头,“那我去找他们一起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不用管我们,你们去吃吧。”
目送楚棋离开,范彦行才关上房门重新进屋,等到身体暖和一些,他才敢掀开被子的一角,缓慢地往里侧挪去,大掌刚放上去,就被拍落,他没有放弃,一连放了两三次,终于得到她不耐烦的骂声:“滚,烦不烦。”
听见这话,范彦行非但不恼,反而还勾了勾唇,“抱着睡才不冷。”
这次她像是懒得管他,没再动作,也没再出声。
范彦行紧紧抱着她,直到听到平缓沉稳的呼吸声后,才敢将手从她的腰身往上移动,最后心满意足地握住往日握的地方沉沉睡去。
两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饭时间,匆匆去餐厅填饱肚子后,就叫上楚棋踏上了回程。
到家后,家里人都准备休息了,在询问过他们这一趟行程好不好玩后,就回了房间,由于下午的时候没吃多少东西,梁清清洗完澡出来就觉得有些饿了,范彦行便下楼给她煮了一碗面条。
“后天就回昌北了,明天我们去逛故宫,爬长城?”范彦行将两碗面条放在餐桌上,一边给她递筷子,一边问道。
梁清清点头应好,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只是一直被各种事情占用了时间,竟不知不觉拖到了倒数第二天完成。
隔天一大早,他们吃完早餐就出了门,故宫附近无论何时都挤满了人,每隔一段距离,都有身穿军大衣的警卫站岗,维护秩序,看上去安全感十足。
梁清清吃着一串糖葫芦,兴致勃勃地看着周边的景色,每一条胡同看似大同小异,其实都各有乾坤,不同于后世有些偏商业化的风格,现在的街道更有生活气息。
时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身边越过,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拿着五颜六色的风车到处奔跑,穿着大棉袄的大爷们聚集在一起在树下下棋,大娘们坐在一块儿嗑瓜子聊天……
梁清清见有很多人在某处空地堆雪人,于是便拉上范彦行加入了进去,跟在大坪村时不一样,这里的雪又厚又白,不用费很大的功夫就能堆起一个大雪球。
她让他把雪球捏圆,她则到处去找雪人的鼻子,眼睛,嘴巴……
他们分工协作,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又大又好看的雪人,还引来了几个人围观。
红墙青瓦,白雪皑皑,登对佳人,这样的画面再美好不过。
第119章 嗜睡
从京市回昌北省的这天难得放了晴,寒冷的大风都似乎少了许多,积雪渐渐消散在阳光之下,露出藏在白色之下的点点绿色。
火车呼哧呼哧地掠过大大小小的城市,最后停在了目的地。
由于第三天就是梁军强和黄雅丽的婚宴,两人来不及在省城休息一晚就直接回了村,结过一次婚的两人对流程算是比较熟悉了,跑上跑下帮忙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就连马秀芝都夸梁清清办事细致,没有一处错漏。
有人夸可谓是大大增长了梁清清的信心,再加上这是自己二哥和好闺蜜的婚宴,她比谁都要上心,事事过问,从早忙到晚,好在婚宴那天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非常圆满地就结束了。
在帮忙归还餐桌的时候,梁清清好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是等她再认真仔细去看的时候,那人又消失不见了,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没有过多在意,可到底还是在心底留下了一道痕迹。
黄淑敏,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脑海中了,要不是今天看到个像极了她的身影,梁清清估计都不会再记起她。
听说在那场闹剧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黄家和邓家居然握手言和了,并且两家人还时常走动,互相拜访,让同村人看了许久的笑话,那段时间茶余饭后谈论的几乎都是关于他们的八卦。
正当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黄淑敏大张旗鼓地嫁给了邓卫平!彩礼都用红绸缎绑了好几箱,看得大家瞠目结舌。
有唾弃黄家为了利益送女儿去当同妻断送一辈子幸福的。
也有羡慕嫉妒黄家嫁个二婚女儿能得这么多彩礼的。
不管如何,都与她无关,与梁家无关,梁清清收回视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女人正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先是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梁清清,见她没再望过来,便重重松了口气,随后又看向堂屋门口,眸中充满期盼,想要再看一眼心心念念的人。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才的惊鸿一瞥,今日的他穿着军大衣,胸前别着大红花,短发用发胶做了个时髦洋气的发型,眉眼间全是笑意,比当初娶她时还要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帅气俊朗到在场的后生都及不上他半分。
只是这样的他,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黄淑敏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既然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那她为什么不能选择一条衣食无忧的道路?床侧之人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又有什么要紧,反正她心底装了人,根本不在乎。
想到这儿,黄淑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堂屋门口,但是直到院子里的人散尽,她也没能如愿,为了防止被熟人认出,她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
一晃眼,冬日的萧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生机勃勃的春日。
范彦行种在院子中的桃树终于开了花,梁清清指挥他搬来一张桌子和椅子,悠闲自在地在树下看书,初高中的书籍她已经看完一遍了,这是第二遍,每一个知识点旁边她都做了标记。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眯起眼睛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拢了拢,不由自主地捂唇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抬起腿搭在一旁坐着的范彦行身上,有些昏昏欲睡,长睫颤了又颤,最终还是合上了。
长时间没有听到翻书动静的范彦行察觉到不对劲,忽地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让他永生难忘的美好画卷。
身穿素色衣裳的女人靠在木椅上酣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连外套都快从身上滑下去了都还没醒,脸颊染着一点点红晕,像是抹了胭脂,显得十分可爱恬静,半干的长发垂在腰间,些许发丝随风轻扬,扫过他的手背泛起阵阵撩人心弦的痒意。
在她身后是开得正盛的桃花,偶尔掉落一两片粉色花瓣,美不胜收。
范彦行看了许久才回过神,失笑般摇了摇头,紧跟着合上手中的书,轻手轻脚地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这样大的动静,她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就靠在他的胸膛继续睡了过去,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春天宜困,能睡是福,最近她都是如此,范彦行都见怪不怪了。
她睡得香,他本不想惊扰她,只是外面毕竟风大,温度较低,要是不小心着凉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范彦行才出了房间,她的书还放在桌子上,依旧是高中课本之类的书籍,随意翻开一页上面都用笔墨认认真真写满了笔记。
他的指腹拂过那些字迹,不由轻笑,平时让她看几本名著像是要她命一样,现在看起这些课本倒是不嫌枯燥无味了,自己看还不算数,还要拉着他和亲朋好友一起看,甚至时不时搞个抽查,没回答对的还要“罚款”!
美名其曰,要响应领导人的语录,做个与时进步的好青年。
这话没毛病,大家深以为然,也就乐意陪着她一起学习。
范彦行却觉得里面没那么简单,她向来不做“闲事”,这次拉着大家一起学,肯定内有乾坤,只是他想来想去却想不到这么做的理由,只能去问她,但是她说来说去就那一个解释,根本不愿意说出真实原因,次数多了,就算再好奇,他也不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他不会咄咄逼人去硬求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