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菘蓝眨眨眼睛,不是吧阿sir,他原来是想让她打白工吗?
许是林菘蓝眼底的嫌弃四舍五入就没有遮挡,顾欲卿也不再逗她,“薪酬会按照所里实习生的工资来,明天早上我会起草好合同发给你一份,若是没问题你明天直接回签给我就好。”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这一周都会在荒星,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光脑联系我,或者来酒店直接找我。”前提是如果她愿意出门的话。
拿出今天下午被回绝的那份名片,顾欲卿在那张名片背面写下一串地址,再次交给林菘蓝,“地址就是这个,我先走了。”
走出洽谈室,顾欲卿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再次回头看向慢他一步的林菘蓝,指了指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机器人一号,“以后还是定时用一号检测一次精神力,你的精神力还在增长状态,及时了解情况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知道林菘蓝忌讳着什么,顾欲卿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虽然不知道马院长有没有告诉过你,但我觉得你还是有权知晓一下。”
“?”
“你的档案并不在医院,而是……”在军部。
且是顶级加密状态。
最后几个字顾欲卿没出声,只是做了嘴型,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孤儿院,留下一脸茫然的林菘蓝站在晚风里凌乱。
盯着越来越远的人影逐渐融进夜色,直至看不见,林菘蓝才猛地惊醒。
不是,这家伙刚刚说了什么???
一定是她听错了,夜色太黑导致她也跟着花了眼,不然她怎么听到有人说她的档案不在医院与政府共享的全民资料库里,而是在军部?
军部?
军部?!
林菘蓝感觉顾欲卿在骗她,她一个小小孤女,怎么可能和军部这种一听就严肃深不可测的势力扯上关系,可她加快往楼上走的脚步却还是表露出几分她内心的灼急。
讨厌谜语人!讨厌说话不说清楚的家伙!
*
待林菘蓝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出老院长办公室的钥匙后,她才看到光脑上前不久添加的顾欲卿发来了几条新的信息。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告诉你也只是让你放心的准时监控自己的精神力,你别想太多。】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一号也是军部早些年的军用后勤智能机器人的型号,它比你想象的有用的多。】
握着钥匙的林菘蓝:……
那她刚刚火急火燎地找钥匙是为了啥?
【独木成林:你觉不觉得你说了后,我容易想得更多?】
【独木成林:话又说回来,我的档案在……那个地方,不是更危险?!一旦有人发现异常,那就真的完蛋了吧……】
也没想着顾欲卿会回复,林菘蓝将钥匙放到枕头下,准备明天一早醒来就去老院长的办公室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像芯片一样的钥匙,看似清醒的林菘蓝现在脑子里实则一团浆糊。
她以为她的人生,就是安分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靠着自己曾经的那点手艺和学识混口饭吃,不冒头不争风,将闷声发大财进行到底。
而这才过了一个月,她的生活已经完全脱轨。
光脑一闪,新的消息跳出来。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呃……怎么说呢,那个地方比你想象的安全,至少对你而言,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毕竟若是普通的全民信息库,军部那些信息侦查组的随便抓几个都可以短暂的屏蔽几秒钟。】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不然你以为那些信息诈骗犯是怎么拿到普通人的信息还有光脑号进行推销诈骗的?】
林菘蓝看着信息眼角一抽,懂了,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专属的信息运营商泄□□ug。
【独木成林:……那一号呢,一号也是连的天网,只要联网了,就会有信息泄露的风险吧?】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一号使用的网络,是一直挂在军部战网分支下的,相当于是内网,泄密可能性很小。】
这下轮到林菘蓝傻眼了,啊?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孤儿院前身是荒星作为战火前线时专门设立收留军部烈士遗孤的福利院,虽然后面战火平息,但是这里也就没有迁走。一号在普通天网下能使用的功能是有限的,我今天看,它应该还是挂在内网下。】
长长一串文字,明明都是林菘蓝能看懂的字,可拼在一起,却如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独木成林:稍等,信息量有点大,我的猪脑过度加载要宕机了(晕】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虽然我现在这么说有点马后炮,但我觉得你的精神力会突然进阶,可能不是一个突变或者意外,而是你本来就有这个可能。】
言多必失,可能对面也感觉自己说得有点多了,生硬地结束上面的话题,转而道:
【不太靠谱的合作奸商:早点休息吧,明天给你发合同。】
林菘蓝将这几条消息翻来覆去的看,原本疲惫的神经越来越精神,最后还是时间过了零点,一号强制性关了卧室的灯,逼着她睡才睡着。
意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林菘蓝脑海里思绪乱飞,她忽然想到:
老院长都没告诉原身的事情,顾欲卿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沉重的眼皮顿时掀开,林菘蓝好不容易积攒的瞌睡瞬间不翼而飞,脑海里循环播放着一条通告:
这小子,他调查她?!军部里最大的漏洞,就是他吧!!
第65章
翌日,林菘蓝盯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cosplay着如今已经不再是国宝的大熊猫,摇摇晃晃哈欠掀天地滚进洗漱间强迫自己进入洗漱间洗漱清醒。
流动水流成功让林菘蓝昏昏欲睡的神志被拉回来一点,一睁眼就看到镜子里那硕大的熊猫眼,在她惨白的脸上异常明显。
“嘶……”林菘蓝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说一白遮百丑吗?怎么到她这里,更像是半截入土。
都怪顾欲卿这不靠谱的家伙!想到这里林菘蓝就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家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她昨玩至于冥思苦想想了大半个晚上吗?
放在洗手台上的光脑适时地闪烁几下,林菘蓝拿起一看,原来是邮箱收到了新消息。
“还真是不能说,曹操就在家门口啊……”林菘蓝擦着脸上的水迹,往外走点开光脑查看信息,两封未读邮件一前一后躺在收件箱里。
一封来自顾欲卿发来的合同,虽林菘蓝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将合同起草好发来,但总归来说也没有很意外,反倒是另一封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是明日官方来催她直播的邮件。
不就是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吗,就这火急火燎地来提醒她今天记得开播,像是深怕员工跑路然后来反复确认的老板。
林菘蓝感觉有些好笑,可到了嘴边却又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谁是那一直007的牛,原来是她。
小丑原来竟是我自己jpg.
*
没有马上审查合同,林菘蓝走到床头柜边,拿起她昨天翻箱倒柜费了老鼻子劲才找到的钥匙走向顶楼的老院长办公室。
孤儿院这栋大楼在星际时代动辄楼层就是以百计数的时代下,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落后原始的代表。
算上埋在土里的地基部分,孤儿院一共才六层,地下一层,地上五层。还没电梯。
准确说,曾经有,只是后面荒废了,而林菘蓝也懒得花费大价钱去修缮,以至于她现在只能认命地爬楼梯。
待林菘蓝好不容易爬到顶楼时,她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脸颊边汗汇成股顺着下颚线留下,整个人喘得厉害,像一个蔫酸菜的状态。
以前的老院长怎么做到那么轻松地上下来回走的?甚至还能抱着年幼的她跑着冲刺一口气从一楼冲上五楼。
林菘蓝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忍不住想到顾欲卿昨天说的话,“不会这里真如那家伙所说,各个都是当兵的?”
不然哪有人扛着几十斤的小孩爬楼跟扛朵棉花似的?
抖着发软又发酸的两条腿,林菘蓝靠在墙边用芯片钥匙刷开了尘封已久的房间。
推拉门缓缓被推开,初晨的第一缕的阳光立马沿着启封的门缝挤进去,为这个安静许久的房间带来久违的光明。
老院长的房间其实布局也很简单,房间一分为二,一半当成书房办公来使用,另一半则是个人起居的卧室。两者的边界则是用一排摆满照片的展示柜当做分界线,自然而然的分隔开两个空间。
林菘蓝站在房门口许久,久到她的影子从长长的一条缩到和她自己身形差不多长度,她这才如梦初醒,抬脚迈进这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未曾踏入的领域。
房间虽然分成两个空间,但因为本身面积就不是很大,分出去一半后空间更是紧巴巴,放下了一张待客的沙发,留给书桌的空间也就没多少了。
三两步路就逛遍了的空间,林菘蓝脑海里却闪过诸多原身小时候赖在老院长办公室看书的记忆。说来奇怪,星际时代里纸质书作为那么一个不流通也不流行的商品,在老院长的办公室反倒能寻到几本。
或许,那句越是像垃圾场的地方,越能挖到宝藏,也不一定是假话?
林菘蓝坐在那并不算软的待客沙发上,随手捞起摆在沙发旁角落里的一本已经看不清封皮的书,这好像还是她来星际世界后第一次重新摸到纸质书。
书的封皮是传统的硬壳质感,指尖轻敲上去还会有很好听的闷咚声。
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休闲时刻,林菘蓝原本只打算随便翻翻看,结果未料到一看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一本不算厚的游记,林菘蓝几乎没花多久时间就读到尾声。
略有不舍的摸着这本书的最后一页,仿佛合上这本书后,她就再也没机会看到如此瑰丽奇幻的世界。
最后一页终究是翻过去,林菘蓝指腹从硬硬的封底上划过,准备就此将书合上。只不过这个封底似乎远没有书封那般平滑,摸起来隐约感觉有些凸起。
星际时代的制书能力怎么还有些倒退?
林菘蓝内心吐槽着,但手还是很老实地拿起书,准备将其放回原来的位置。
指腹传来的手感让她动作停在一半,手伸在半空中顿珠,林菘蓝将手中的书拿到书桌上的台灯下,让光源直直地打下来。
不透光的书封光是这样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很有经验地将视线挪到与书脊水平线的地方,果不其然,林菘蓝看到封底的书皮下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是什么?
林菘蓝坐不住了,抱着这个书直奔楼下,从房里拿出她好不容易从广大互联网淘来的折把刀平替版,小心翼翼的开始拆解这个封底。
索性这本书年纪还没老到和林菘蓝经常打交道的古籍们那般年纪,纸张并不算异常脆弱,拆开的过程可谓是相当顺利。
几乎是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林菘蓝揭开了那凸起的一点弧度的原因由来。
那是一块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芯片,被人放在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完整程度就连林菘蓝这种理工小废材都能看出,这是一片几乎没有任何损坏的芯片。
就像是一场不想被人发现,却又怕永远不被人发现的捉迷藏,在多年后终于迎来了为它画下句号终结它的人。
以前的人藏照片,后面的人藏U盘,现在的人藏芯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藏秘密的手段,唯独离不开的就是永远被当来作为掩护体的书。
拎着还未被复原的书和芯片再次爬回五楼,林菘蓝很想瘫在沙发上摆烂,但想到邮箱里还躺着的催播邮件,她最终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屋子里,有啥可以读芯片的呢……”嘀咕着,林菘蓝一边到处在这一眼望得到头的房间里来回打转翻找,“真麻烦,怎么就不能光脑直接读取呢?”
恨不得掘地三尺,在差点把这个屋子翻个遍的情况下,林菘蓝在满是照片的展柜里,找到了一个大小勉强和她芯片相匹配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