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头顶拔拔草,免得你真太闲了。”
顾呈忍笑道:“饶了我吧,瑶瑶,你也不想拥有一个秃头的丈夫吧?”
“哼。”
秦瑶夫妻俩要走了,闺蜜陈宝珍十分不舍,走之前他们去宝珍家吃饭,酒桌上高建国一脸羡慕看着顾呈,他也想捞着这个机会,可惜了。
“姓顾的,你最好在我面前少得意一点,说到底,你还是托了我的福。”
当年的高建国还觉得对不起顾呈,现在看来,对不起他丫的个爷,这姓顾的必须把他当恩公,要不是他跟宝珍在一起,顾呈怎么有机会碰上秦瑶?
这家伙结婚五年,光是从脸上就能看出过得有多滋润。
高建国倒是不羡慕人家的老婆,他就是嫌“烦”,原本以为是自己捡了漏,结果最大的赢家还是他。
“姓高的,脸皮别太厚,我只是不跟你计较。”顾呈当年挺嫌弃顾老爷子给他送来的相亲对象,可偏生歪打正着,托送来了心爱的老婆。
这点高建国也确实没说错,若不是高建国留下了陈宝珍,他能不能碰上秦瑶都悬着呢。
真要论起来,他俩究竟谁占了谁的便宜,还真说不清楚。
“唉,瑶瑶。”陈宝珍抱了抱秦瑶,跟着叹了一口气,“你家顾队真是个黏人的臭皮糖,当初是想给你介绍个体贴的对象,却也不是这样的黏皮糖,都把你防成什么样了,连我都防着。”
秦瑶笑了:“珍珍,你们家老高才是真正的靠谱体贴人。”
照小秦同志看来,高建国正经严肃多了,不跟顾呈似的,外表高冷,疯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你可别说了。”陈宝珍赶紧拿手在面前挥了挥,“听见他名字我都嫌臭。”
“你说我怎么就会容忍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放屁,掉头屑,衣服床上都是他的汗渍……我为什么能忍得了这些?”
秦瑶:“大概这就是喜欢吧。”
“说不清楚。”结婚五六年了,陈宝珍也说不清楚具体的感情了,夫妻之间,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激动,也没有最初的幻想和激情,只是在对方离开久了的时候,看见熟悉的旧物,脑袋里总是会闪现与对方相处的画面。
这种还算是爱情吗?讲不清楚,又像是成了一种习惯吗,如同穿旧了的鞋,合脚,早已经习惯了。
陈宝珍悄悄跟秦瑶说:“我还挺羡慕隔壁家白秋玲,带着婆婆和孩子跑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也觉得烦。”
“明年我要不要也去考个大学?”
陈宝珍是觉得生活烦了,被局限在这个安逸的小天地里,学校和家属院两点一线,生活也似乎没有了激情,跟丈夫熟的不能再熟,聊来聊去还是那些聊透了的东西,没有任何新鲜感。
还不如最初跟高建国吵架的时候,她刚来家属院,对一切都不熟悉,对岛上的生活感到新鲜,如今六年过去,岛上的生活对她来说无比熟悉,岛外的世界却陌生了。
隔壁的邻居白秋玲要去羊城读大学,就连自己的好闺蜜也要跟丈夫过去,身边熟悉的人都走了,陈宝珍心里好落寞,搞得她都想抛弃丈夫,去外面逛一圈。
秦瑶鼓励她:“那你就准备复习试试,考上了后艰苦四年,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陈宝珍半眯着眼睛迷离地看着她:“果然是好姐妹,你说话怎么就跟捅刀子一样,还咬咬牙就过去了。”
“哈哈。”秦瑶没忍住笑出声,“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真要考上大学,你肯定没有现在生活轻松,现在太轻松了,你又觉得无聊是不是?”
“要不以后就来当我们杂志的兼职记者,负责岛上的采访工作。”
“或者……你来当模特也不错。”秦瑶托着腮帮子上下打量陈宝珍。
她的杂志需要很多记者,分散在各地采访,现在手上的创业基金太少了,单位顶多可以帮她在羊城和鹏城那边成立一个分散办事处,办公室位置不用租金,其他的人员需要自己来解决,且管理混乱。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学生肯定是招不到的,专职的记者更是养不起,只能发展一些业余小记者,来帮忙做一些采访工作。
就现在这教育水平,大学里培养出来的记者都不一定合格,还不如秦瑶另外找一些人,做简单的记者培训,就能直接上岗了。
真正的工作能力,在书本上是学不来的,只能在实践中磨炼出来。
“我当记者?我能当这玩意吗?”陈宝珍好奇不已,她偶尔会幻想自己成为一个国内外知名演奏家,得到媒体记者的采访,现在让她去当记者,给人做采访?
“能啊,我这边创业缺人,作为好姐妹,你必须的帮我,你就负责在岛上的采访工作,岛上也有好几所大学,等开学一段时间后,你去找几个感觉顺眼的大学生,去问他们你感兴趣的问题。”
“你最好再找一个会写文章的,你来采访问问题,她做记录,事后再根据材料写文章,虽然我们不是正经媒体,但也最好写得合乎规范些,对了,可以去找黄主任请教。”
秦瑶登时想到了以前医院宣传办公室的黄主任,那可是个人才,她若是不干宣传工作,来当主编审稿,一定是个大能人。
陈宝珍:“问问题?我问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你感兴趣的,你不是觉得无聊吗?你就多挖掘一些信息,最好是新鲜有意思的。”
陈宝珍:“新鲜有意思的?第一批恢复高考的大学生,我问他高考当天吃了什么可以吗?”
秦瑶:“……可以。”
“我真好奇,听说有的人早上吃油条和两个鸡蛋,真有人那样做吗?”
秦瑶:“……”
“珍珍,以后你可以给你女儿试试。”
陈宝珍笑了:“还有你说的那模特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以后再跟你解释。”
跟陈宝珍一家道了别,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午后,一家人登船,行李早就让人抬上了船,一家子轻装上阵,四岁的小崽崽们对船和舰艇并不陌生,他们年纪小,守卫们也不防着他们,平日里也没少在舰艇上跟老鼠似的蹿来蹿去,好多怪叔叔来捏他们小脸。
尤其是小铭铭最惨,因为他长得像顾呈,平日里这些家伙,碍于顾呈的淫威,从不敢妄加言辞,而船上出现一个缩小版的顾呈,大家可太乐了,恨不得对他上下其手。
被亲爹抱上船的时候,铭铭小朋友还记得捧住自己的小脸,免得被揉来捏去的。
顾呈身材高大,他抱着脸,毫不客气在亲爹怀里蹬几下,从他爹肩膀上探头出去。
顾呈拍他的屁股,腹诽道:踩亲爹的行为要不得。
瑞瑞被亲妈牵着手上船,他倒是没有防备,只是东张西望,突然一只老鼠嗖嗖窜出来,其他的人都惊吓不已,瑞瑞自己也愣住了。
老鼠在瑞瑞面前停下,豆豆眼瞅了他片刻,甩着尾巴跑了。
见到这一幕的秦瑶嘴角抽了抽,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动物的亲和力嘛,连路过的老鼠都忍不住多看看他。
大概是在敬礼致意?
“有,有老鼠……”
“船上有老鼠也正常。”
何止是有老鼠,船体身体或者底下黏着搭便船的寄生物多不胜数,每次都得刮下好多东西。
白秋玲和婆婆带着儿子姜昊和女儿姜雪同样上了这艘船,黑着一张脸的姜定海来送行,很多年前,白秋玲带着孩子随军过来时,姜定海还觉得不习惯。
现在老婆走了,亲妈走了,孩子走了……这算是什么事?
“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姜定海苦涩道,这几天的他,后悔到拍大腿,为什么他不早点阻止老婆参加高考?他妈说得对啊!都这个年纪了,有什么好考的,再等几年,儿子都能考大学了。
“你别担心我们,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葛老太牵着孙女乐呵呵的,往自己儿子伤口上撒盐:“你自个好好过日子,用心工作,没有咱们这些负担,给你腾出来空档,你得抓住机会。”
在这段时间里,白秋玲把自己的婆婆洗脑妥了,现在葛老太一心支持她去读大学。
两孩子也开心能换个地方生活,至于亲爹,扔了吧,也不可惜。
姜定海:“……”
“我们走了。”白秋玲微微一笑,她感觉很爽,姜定海这个男人,没有其他的毛病,就是摸不清他的感情,只知道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重生前白秋玲和姜定海两地分居,感情淡薄,她想摆脱这段婚姻,却又误入歧途,失去了子女,现在重生回来,白秋玲随军到姜定海身边,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倒也处出来了不少感情。
只是可惜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多少爱情的成分,不像是隔壁家的高建国和陈宝珍夫妻俩,虽然吵吵闹闹的,但也是相亲自己看对眼的。
也不像秦瑶和顾呈夫妻俩,这俩不是相亲凑合的过日子,更多是偏向自由恋爱结合在一起,说他俩没真感情,家属院里谁都不信。
重生后随军过来,姜定海是对她挺好,但是白秋玲偶尔会产生一种疑惑,就是认为这个男人,他按部就班的活着,到了一定的年龄,按照家里的要求,结婚生孩子。
当初姜定海选择了她,也不过是相亲凑合结了婚,不是她,也可以是别的女人。
这么多年下来,白秋玲冷眼看着周围人的婚姻,感觉这些男人结婚,好像是个女的就行,只要合适了,物质条件到位了,都行。
也许姜定海当初碰上其他的女人,照样也是过这样的日子……这是能说明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只是白秋玲想着就不大舒服。
“跟爸爸说再见。”吹着海风,白秋玲有了浑身轻松的舒爽感,当初她们随军过来,好像就是眼巴巴来拖着男人似的,现在可好了,她们走了,拜拜了您嘞。
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往后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用再依靠什么男人,她可以完完全全的靠自己,读大学,赚大钱,她可以自己养着孩子,也可以养着婆婆。
就一个字,爽。
想到以后的人生,白秋玲全身上下都是劲儿,完全没有丝毫离愁别绪,恨不得船舶赶紧停靠在羊城,投奔新的人生。
秦瑶站在船上看人家夫妻分别,看得十分上头,她觉得太有意思了,哈哈,年代文原男主和原女主分别时候的场景。
这么看,姜定海是有点可怜,在原著情节中,这一段应该是要下线了。
也是,年代文嘛,男主大多都是背景板,现在就看女主的事业线腾飞了。
秦瑶想着自己也能去分一杯羹,再围观围观极品。
“在看什么呢?”顾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姜定海夫妻俩,他是忍住了才没偷笑。
最近他跟姜定海同志在家属院里形成了对照,他顾呈带着全家走了,而可怜的姜定海同志,全家都走了,就剩了他一个,呜呼哀哉,小顾同志流下同情的鳄鱼眼泪。
“等会儿白秋玲过来,跟她打个招呼。”也不说是在白秋玲的事业线上当个“汤达人”,在旁边吃瓜看看乐子也不错。
白秋玲去读大学,同一个宿舍肯定腥风血雨,极品备出,认识认识她们同宿舍的人,顺带吃个瓜,当一只瓜田里的小猹。
说到赚钱,秦瑶相信自己的赚钱能力也不弱,兴许她比白秋玲富的更快……别一个只想蹭蹭汤喝的汤达人,到最后自己汤多爆了,让别人蹭了汤。
“白老师。”白秋玲上船时,秦瑶主动跟她打了招呼,两家人说了些客套话,下船时各走各的。
分开前,秦瑶跟白秋玲说道:“我对大学很感兴趣,等有空闲,我能不能去学校找你玩?”
白秋玲没拒绝,反而是奇怪看了眼秦瑶,“你来前跟我说声就行。”
秦瑶以前跟她们家没有过多来往,她更多偏向于隔壁家的陈宝珍,这会儿是对大学感兴趣了?
白秋玲不排斥跟秦瑶接触,还想着让秦瑶教教两孩子写作文,无论是姜昊还是姜雪,这两作文都写得不行。
顾呈安排好了车,接送他们去了新的住宿楼,在学校家属区的旁边,是新建的房子,都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不大,两个房间倒是挺大,整栋楼一共有六层,楼梯错落,南北通透,采光不错,一层住着六户,分别两个楼梯。
他们家被安排在三楼,三零一室,里面有一些简单的木质家具,造型还不错,只是偶见有一些地方沾着小霉点,估计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这就是南边跟北边的不同,北边不容易发霉,南边一不留神潮湿了就发霉,刷了漆还好,没刷漆的竹木家具,只要南风天,给你长满霉菌,看你怕不怕。
第一天刚搬过来,擦擦消消毒,再备至一些简单的家具,被子脸盆倒是不用买,军绿色的被子领了两套,就连小崽子们,也换成军绿色的被子,秦瑶想给他俩弄个上下床,或者是两个上床下桌。
两个房间挺大,摆得下两个小孩床,角落里摆上桌子也还行,只是房子客厅小了点,隔音也是不咋地,顾呈同志估计是不能在家里跟孩子玩娃娃车了。
两孩子来到新家还挺兴奋,倒也不嫌弃房子变小了,各个屋里钻来钻去,秦瑶叮嘱顾呈看孩子,顾呈则把孩子带出门溜了一圈,最后全都精疲力竭像条咸鱼一般挂在爸爸的身上,被夹在腋下带回家。
客厅里有一架原来的竹床,秦瑶擦干净了,两个娃被亲爹用热水擦拭了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在上面摊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