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秋厌疏之前，她也想过，《恨嫁》背后的导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不修边幅，戴着幅黑框眼镜，没事的时候就会将所有相关书籍研读，或是坐在设备前，满面严肃地操作。

　　但……

　　没有想过是这样。

　　这样漂亮又年轻，浑身上下，都是她不再有的朝气。

　　明又笙起身与人握手，“你好，秋导，我是明又笙。”

　　两人客气握手。

　　秋厌疏在人对面坐下，让服务生点单。她最近卖掉了之前从林禹诺那里拿回来的礼物，倒是荷包又宽裕了些。

　　不过，在旁人的眼里，她的动作自然，根本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喜欢什么？”秋厌疏问。

　　“咖啡吧。”

　　“我也一样。”秋厌疏冲服务生说。

　　餐上齐，秋厌疏说：“可以说说，昨天没有说完的话吗？”

　　昨天，明又笙说，行必果，是她最想来的公司。

　　明又笙顿了顿，说，“之前的工作上遇到些事，是比较私人的事，不是工作上的问题。我本来想现在就回家，毕竟，年龄也到了，家里人也催… …”

　　秋厌疏表示非常理解，她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人。

　　人到了年龄就要结婚，好像有谁给他们下达了人生任务般，必须做了才能通关。

　　“我也是那天巧合，看到了《恨嫁》这部作品，所以我改了主意，想再试试。我想在大城市里立足。”明又笙半真半假地说。

　　秋厌疏点头，“你应该也在网上看到了吧，现在我们公司还没开始项目，而且也很小。”

　　“秋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倒闭吧。”明又笙含笑道：“再差不过是重新找工作。我想，我能等得起公司的成长，也能承担失败的后果。”

　　秋厌疏的确不想放过简历那么漂亮的人，而且，这人就像是特意为她准备好了的一样。

　　她又从专业方面问了明又笙几个问题。

　　明又笙一一回答后，细细打量着秋厌疏的神色。明明自己比秋厌疏大那么多，面别人的时候更多于被面试的次数。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秋厌疏的瞬间，她就像是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校招的夏天。

　　也是这样，她怀揣着梦想，进入了一家大企业。

　　索性秋厌疏没有像那些刁钻的HR ，给予她以吝啬的态度。

　　秋厌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给出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她笑说：“那我们就谈谈薪资待遇的问题吧。”

　　这、这就通过了？

　　明又笙松口气。

　　来的时候，她以为会很简单，毕竟她才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

　　却没想到，真的开始面试，会让她有种节奏完全被秋厌疏掌控的错觉。

　　再看向秋厌疏，明又笙眼里已经没了刚开始对秋厌疏的轻视。

　　她以为秋厌疏只是一个事业上的后辈，一个刚开公司的新人。

　　秋厌疏面试她，又何尝不是自己在面试秋厌疏呢？

　　却没想到，秋厌疏就算连这些也头头是道。

　　是了，这就是秋厌疏。

　　她早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的新老板，绝对不是什么池中物。

　　秋厌疏：感谢系统招人。

第28章

　　两人相谈甚欢，直接敲定了明又笙的上班事宜。

　　等明又笙也到了公司，看到自己的几个同事后，还是愣了许久。

　　“这是暂时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会在半年内，不，也许到不了年底，就能让你的工资再涨一些。”

　　秋厌疏见明又笙犹豫，不自觉地表演了一番资本家技能——画大饼！

　　明又笙在大公司的环境里待了那么久，的确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不说这有些艰苦的环境，再看这参差不齐的同事……如果不是秋厌疏在这里，明又笙甚至觉得，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

　　现在秋厌疏给的工资，还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迷了心窍。面对着未来同事那殷切的目光，明又笙犹豫了下。

　　“好的，我就等候秋老板的好消息。”明又笙笑着说。

　　柳总也松口气，他都有些担心人给跑了！毕竟，听说这可是从大集团里挖过来的！

　　公司是比较旧，自秋厌疏准备接手后，柳总就先是将以前的那些设备给休整了一翻，公司也全面休整。

　　灯光不再晦暗，也更加看清了墙面的脱落，各种无法挽救的泛黄。他还买了许多二十五三盆的绿植装饰，这才让公司有了点样子。

　　因为是影视制作公司，之前的那些固定资产也都在，柳总最好的一点便是，再穷都没有卖掉这些设备。

　　秋厌疏对柳总还是比较认可的，所以也就没动过辞掉人的念头。

　　——毕竟，公司就四个人外加临时工，她敢辞谁？

　　明又笙正式入职。

　　秋厌疏开了一场会。

　　打工人都不怎么喜欢开会的，秋厌疏现在是老板，也觉得说话浪费口水。只是，这个会不得不开。

　　老旧的会议室内摆放了许多绿植，灯光也是重新替换过，多少让这老破的环境看上去没那糟糕。

　　主要是下部作品的研讨会。

　　“接下来这部剧还是需要AI演员，真人报价比较贵，而且投入也多。我们的成本不多。柳总这边先去看看有哪些不出名的音乐制作团队。”

　　“那我们是购买网上人气AI演员的版权，还是自己做？”柳总显然也已经了解过了，秋厌疏制作的AI演员大火。然而制作AI演员，要想火，也得花时间，精雕细琢的打磨。

　　秋厌疏顿了顿，说：“为节省成本，我们还是自己做吧。毕竟市场也需要新鲜血液。”

　　孟连雨举手：“之前的演员姜黎，她还参与下一部制作吗？”

　　“嗯？姜黎？”

　　秋厌疏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半晌，想起来，原来是自己那个AI女演员的角色名字。

　　见秋厌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孟连雨忍不住了：“粉丝们都叫她姜黎，你不给她起名字，她现在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艺名。”

　　而且姜黎现在在网上的爆火程度，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大公司推出的AI演员！

　　所以之前有公司天天打电话，试图联系秋厌疏，让姜黎加入他们公司。

　　“姜黎就姜黎吧。”秋厌疏无所谓道：“既然她人气高，也可以让她参与一个角色。”

　　何况重新捏人，也是挺麻烦的。

　　孟连雨觉得秋厌疏多少有些不怜香惜玉。

　　柳总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不敢说，姜黎多美的一个人儿啊，秋导还不给主演的吗？

　　“我已经准备好人设图，一周内，我会把主要角色捏脸完成，服装这方面——我们的人数不够，所以柳总，你去联系一家服装公司，看能不能让他们服装入股。要求你应该知道，尽量往不怎么出名的那类找。”

　　“嗯？”

　　秋厌疏干咳一声，“意思就是让他们免费赞助，我们的剧火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宣传。”

　　柳总应下。

　　再是场景设计，这些东西如果自己搭建，会耽搁一些时间，但如果买成品——

　　不，找相关的企业赞助，就会轻松许多。

　　几人再说了一下还差哪些部门的工作人员，秋厌疏和孟连雨的分工。一场会开下来，明又笙也领到了几个任务，尽量招几个熟手。

　　明又笙刚开始还觉得自己不适应，但一进入到工作中，就忽然又振奋了起来。

　　就在行必果公司几人如火如荼的开始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网络影视播放平台铅岛，却是拿着钱上门，想要将《恨嫁》买断独家网络播放。

　　柳总亲自接待了铅岛的合作经理，按《恨嫁》现在的热度，将价格抬到了三百万。

　　这种短剧的价格一般都比较低。

　　《恨嫁》却是打破了常规价。

　　连合作经理听到这个价格，也都笑着直摇头。他以为最多一百万，就能将这部剧拿下。

　　他们铅岛视频与众多人气视频网站比，那肯定是毫无反击之力。

　　但他们铅岛视频的老板却觉得，与其自己打出口碑，不如先借旁人的口碑和流量。

　　所以，他来到了这行必果——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

　　毕竟是紫微星大赛的无冕之王，一个毕业生的作品，吊打无数有经验的大佬。

　　这样的噱头，就能让他们吹很久。

　　不过，在听到报价后，铅岛视频的李经理，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柳总卖力游说：“李总，咱这可是独家网络播放版权啊！而且，您没看吗？咱们姜黎现在可是大红人了，指不定再做两部剧，她就能直接一跃成为三线了。到时候，就不是这个价了。”

　　李经理说：“柳总，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恨嫁》现在许多人都已经看过了，就算采取会员订阅模式，也只有亏本的。我们能给到一百万，也是看在《恨嫁》的名气上，虽然她没有拿到奖项，但我觉得，我们的价格并不辱没了她。”

　　柳总亲热地握住李经理的手，“李总，谁让你开会员订阅了。你只需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免费大片——”

　　李经理不自在地将手抽回，他犹豫：“这话怎么说？”

　　柳总嘿嘿一笑，“这不，七夕快到了……”

　　柳总按照秋厌疏的交代，将这道理给李经理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