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身边却都是野心勃勃的豺狼虎豹。”
“疑心重......朕又何尝想疑心重。”
“稍微给一些信任,就被自己的亲生弟妹背刺一刀。”
......
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上次鲁王谋反,她是手握剧本的人。
用着神的第三只眼去看越朝的一切,在心里吐槽阿耶笨,看不出来。
想来,阿耶是听见她心中所想,对鲁王产生了怀疑,改变了现世。
所以,现在的越朝和书里是两个世界。
蒸蒸日上,富足安乐,秩序井然,又直接诛灭了突宁。
她也走上了和原书全然不同的结局,直接连青楼都给它夷平了。
但是,她没有第三只眼了。
断断续续地出神,一直到东宫的朝会上。
最前面的位置是空的,明晃晃的碍眼。
她下意识问:“贝钤呢?”
“今日为何没来东宫?”
说完,她才想起来,自己恍惚了。
主要是四年来,他一直坐在前面,每天带着他那个大茶缸子在那儿嘬。
突然安静了不太习惯。
“钤詹事大概是因为咸宁长公主一案,被带去审问了。”
“等过几日他证明了清白,就能回来了,继续。”
话音落下,却许久无人接话。
贝婧初被诡异了气氛弄得疑惑,罗啸泉奏道:“太子,叛国之罪,是株连九族的。”
“咸宁长公主是皇亲,但詹事作为她的子嗣,免不了死刑。”
对,对这个时候,满门抄斩,是不会管家眷是否无辜的。
她从婴儿时就知道了,还吐槽过,犯罪者家人多无辜。
那时阿耶还趁机教导她,家眷得享犯人成功后的荣耀,失败了也该一起死。
怎么突然忘了呢?
可是,可是有的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做诛九族的事啊。
但是因为别人的错,却遭受无妄之灾。
“殿下......殿下?”
贝婧初被唤回神,下方的臣属都看着她。
此时此刻,才有了实感,咸宁长公主犯的错到底有多严重。
她猛地站起来,匆匆留下一句“散了吧”,便急急地走出去。
“备马,去大理寺!”
后面雷念儿和贝婳也急匆匆跟上来。
“堂妹。”
“殿下,我们也想去探望。”
贝婧初也想带着,但是没办法。
她解释:“不行,大理寺狱是关要犯重地。”
“我是太子可以进去,除非有陛下手令,不能带人。”
“你们要我带话吗?我会转达的。”
贝婳突然哽咽了一声:“都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有什么话没说完呢。”
“不过是想着最后见一面罢了,如果进不去,下次见面,就是刑场斩首的时候了。”
说着,她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啊?”
“堂妹,我是不是在做噩梦?”
“我们才过完元宵夜,贝钤才和酒酒定亲。”
“他马上就要成亲了,我还以为我能喝喜酒了,怎么偏偏,咸宁长公主就犯了叛国之罪?”
她脸上的水痕越来越多,从一颗一颗泪,变成了一条接着一条。
她好伤心。
贝婧初没带手帕,也不讲究,捻起袖子一角就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贝钤于大越立了许多次功,又是阿耶的亲外甥......”
对了,亲外甥。
“他也不是咸宁长公主的亲生儿子。”
“如果改回广德长公主名下,或许就不用被处死了。”
找到了方向,贝婧初直接朝着大理寺去。
时间紧迫,他们一边派人去请大理寺卿,一边行往要犯狱前。
牢狱前的人竟然不少。
周欢酒和她的母亲就在门口不远处等着,一些不认识的人也在门口候着。
或许是长公主府中那些面首的亲朋。
但是面首不上玉蝶,还有保命的可能。
驸马母亲在那里给守卫递银子,求着想进去看一眼。
守卫当做没听见,直挺挺地站着。
第289章 保命
贝婧初来后,认得她的人都围了上来。
“太子,钤儿和你交情好,你最得陛下喜爱,一定要救救你表兄啊!”
“你让我们进去看看他,这天牢我们都进不去,你让我们进去。”
贝婧初轻轻摇头。
“抱歉姑妹,我没有这个权利。”
“与其在这儿等着,不如进宫求阿耶,拿他的手令。”
广德长公主闭了嘴,喏喏道:“我......陛下正在气头上,我有些畏惧。”
“你......”
贝婧初已经面朝周欢酒去了。
贝锦若看了眼牢房的大门,深吸一口气。
“走,进宫!”
这边周欢酒拉着她,焦急道:“怎么回事?”
“咸宁长公主已经是万人之上了,为什么突然就被安上了叛国罪名。”
“初初,是不是有人诬陷?”
“我正想去东宫见你,我们去找证据,一定要还长公主清白啊!”
“不能让贝钤被连累了。”
贝婧初不敢看她期望的眼神,辜负好友厚重的期盼。
她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低哑:“我......证据、证词我都看过了。”
“没有漏洞。”
她抬起头,去看她的眼睛,胸口闷闷地堵着,无奈地说:“不是陷害。”
“是蓄谋已久的联通外敌。”
“甚至你研制的火药方子,都被倒卖了出去,填了她的私库。”
周欢酒差点栽倒下去,贝婧初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但是她身子软得要命,费力提才提得起来。
她知道这消息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接受,自己学来研制给大越宝物,被未婚夫的母亲拿去出卖给敌国。
周欢酒用力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待地问:“如果是真的,长公主死不足惜。”
“但贝钤的为人,我们都知道的。”
“他虽然脸皮厚了些,也不是多有道德的人,但也是有底线的,却绝对不会做出通敌的事。”
“我知道我笨,但我看人,也算准的。”
“他......”周欢酒的带上了哭腔。
“他不会的。”
贝婧初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我知道我知道,我会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