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反应。
许承昼心里虚虚的,解释道:“我还是第一次留宿东宫呢,人生地不熟的。”
“这万一进来一个歹人把我轻薄了怎么办?”
贝婧初:?
面对她的疑惑,许承昼还是没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丝毫问题。
非常振振有词地说道:“清白,是男子最好的嫁妆!”
贝婧初心情复杂,问道:“......谁教你的?”
“阿耶教的呀,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太没问题了,中书令......真是教子有方。”
得到肯定的少年嘴角止不住笑意,并得寸进尺道:“这里地处偏远,守卫不严。”
“所以......”
他搅着散下的腰带,问:“就不能给我安排个离丽正殿近一点的厢房吗?最好就在殿下旁边的那种。”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贝婧初突然皮痒了,来了一句:“那要不咱们一起睡算了,这样守卫更森严呢。”
“这这这这这!这不好吧?咱们还小呢。”
他慌乱道:“如何能口出如此狂言,实在是,实在是,太乱来了!”
贝婧初一脸理所应当,浑身都充满了被公务逼疯的精神状态,平静道:“生活都已经这么清汤寡水了,嘴巴嬴荡点怎么了?”
在门口杵着的皓月也突然插嘴道:“许家令,殿下说话有时挺下流的,奴婢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您别放在心上。”
许承昼:又白高兴了。
......
冬来秋去,立冬,贝婧初的生辰又到了。
女子十五及笄,便算作成人。
所以今年的立冬,是太子的成人礼,就算贝婧初嫌累,去掉了一系列无意义的繁琐流程,礼部也忙活了好久才筹备好。
太后亲自给她簪上发簪,夸着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祝贺的唱词,也没人敢写什么贤良淑德,都是夸的智勇才貌。
第326章 十二面首
直到次日,贝婧初才迎来成人后的惊吓。
许兰期领着一排人站在她面前,介绍道:“殿下,陛下出征前交代臣,要是他不能在您及笄前赶回来,就由臣将选好的面首带到您面前来。”
“......”
面前各色风姿的少年统一穿着米白的锦绸所制的衣袍,规规矩矩地站着。
有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齿。
有的看着沉稳儒雅,仪态万方。
也有的,看着高大威猛,爽朗热情。
一时间眼睛都花了。
贝婧初数了一下,足足十二个。
许兰期像是没有看见她脸上的震撼,继续说道:“陛下吩咐了,您一月换一个差不多了,换太勤了不好。”
“明年再给您送新的,您将就一下。”
贝婧初咽了咽口水。
这叫将就?
不愧是亲阿耶呀,就算质不知道过不过关,至少以量取胜是吧。
可惜了,她现在还无福消受。
现在可没什么好的避孕措施,要是中招了,她这还没长好的小身板不一定扛得住啊。
但是君父好意,不好退回呀。
贝婧初收起没见过世面的神态,朝许兰期回道:“有劳中书令了。”
储君该有的稳重端得足足的。
但是许兰期在做完皇帝交代的任务后却没有告退,而是追问道:“殿下也快选秀了,能给犬子一个名分吗?”
换个含蓄些的小娘子已经臊得不像样子了,但是太子殿下何许人也,面不改色地听他讲:“臣也不求正室的位置,一个名分就够了。”
贝婧初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这父子俩的追求真是十年如一日,就是把许承昼塞她的后宫里是吧。
真够团结一心的。
许承昼竟然就听他阿耶的了,都不叛逆一下的。
贝婧初应付回去:“名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长辈来求呢?”
许兰期却是面露喜色,“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让犬子亲自来要?”
还没等贝婧初说什么,他就直接跪下谢恩:“谢殿下隆恩!犬子定尽心竭力侍奉殿下。”
???她还没答应啊喂!谢什么啊!
但是老油条不给她解释反驳的机会,谢完就直接告退了。
剩下一排新鲜出炉的面首和她大眼对小眼。
虽然是很养眼,但是突然要养这么多人,养着还不能用,开销好大。
还得好吃好喝,甚至锦衣玉食地供着。
等阿耶回来之后还是说一下,把人退回去吧。
等再长大一点,再说面首的事。
而且留着人,一些人又要闹了。
算了算利弊,贝婧初还是决定让后宫里暂时空着。
就这么等着,新年开春,大军传来消息,要回来了。
东宫一党皆松了一口气,另一边的人却是急了。
德妃烦躁地在寝宫里打着扇子,连倒春寒也抚不平她身上的郁气。
“父亲不是说,太子年幼不经事的吗?”
“就算我们不做什么,一个小姑娘骤然监国,遇上个什么大事也应付不来。”
“现在陛下都要回来了,见大越在太子手上好好的,什么乱子也没有,岂不是更认同她的本事了?”
第327章 同一个阿耶生的
德妃越想越急,传信娘家想办法。
不想章家却根本不应。
并回应道,就算他们也想支持自己的亲外孙,也不可能跟如日中天的储君对着干。
她自己不犯错,要是他们做小动作,误了国事,回头被陛下发现手笔,得全家一起玩完。
气得章德妃一连好几天都食不下咽。
贝靖裕担心地蹲到母亲面前,仰着小脸关心道:“阿娘,你怎么不开心呀?”
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既清澈,又愚蠢。
看着呆呆的傻儿子,德妃更来气了,她生硬地回道:“没事。”
贝靖裕乖乖点头,“那我去玩儿蝈蝈去啦!”
德妃:“......不行!回去背书去!”
贝靖裕要哭了,控诉道:“阿娘是坏人,不是说我看完了就可以玩儿了吗?”
“一天就知道玩玩玩,太子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帮着陛下分担不知道多少政务了。”
“再看看你,我都怀疑你们是亲姊弟吗?”
贝靖裕却像是找到了反驳的突破口,瞬间就来了底气,挺直胸膛回道:“我和长姊都是一个阿耶生的,那就是差在娘啊。”
“所以不是我的问题,是娘的问题!”
德妃:......
好小子一天天在课业上不出头,和亲娘作对到是斗智斗勇聪明得很了。
德妃气到不想说话,贝靖裕趁这个功夫去找自己的宝贝蝈蝈玩了。
于是德妃更气了。
背后一堆人尽心尽力,费心谋算,结果正主扶不上墙。
一直到贝恒回朝,都没有出头鸟敢在这时给贝婧初找不痛快。
贝恒安顿好一切后,传贝婧初到御书房,夸赞她道:“真不错,朕的江山在你手上都没有散架。”
这应该是夸奖吧。
但是贝婧初听着,怎么觉得那么不得劲呢。
算了,看在老登好几个月才回来团聚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他唱反调了。
贝婧初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女儿。
就是双龙符被收回去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眼睛一直黏在上面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