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等着太医丞退下之后就能上位一个,却被臣这个晚辈插了队。”
“他们......他们说殿下您任人唯亲,说您有失公允。”
贝婧初只当个笑话。
神金,害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她反问道:“所以你有觉得自己德不配位吗?”
余医丞摇了摇头,“臣觉得自己可以。”
“那就是了。”
“孤的任人唯亲又不是乱任,也没把你一个太医弄到中书令的位置去,不过尽可能给亲信最大职权罢了,你们都是能胜任的。”
“酸的人啊,不过是没本事做孤的亲信,若是他们成了东宫的人,得了好处,你看他们骂不骂?”
余医丞又给贝婧初开了药膏,向皓月嘱咐道:“药泥最好趁热时敷到殿下的腕上和腰上。”
她叹气:“其实最好的建议是殿下少批些公务,不要让您的手腕承受太多,练武的事也作罢,腰伤才能彻底休息回来。”
说罢,她话风一转。
“不过臣知道,只能想想,这是不可能的。”
贝婧初:“知道不可能就行,退下吧。”
余太医遗憾退下了,病人不听话,可是她没办法。
她要是能让病人听她话了,明日陛下就得怀疑她是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唉~”
生活不易,太医叹气。
一边叹气,一边离开的余医丞听到宫道角落里隐隐传来的兴奋声音。
“啊啊啊啊啊太好嗑啦!”
“她,是为人正直落魄的太医。她,是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储君。”
第398章 太后大寿
“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她寻求她的庇护,用自己的灵魂、肉体、一切做交换。”
“零落成泥碾作尘,却又被那人捧回来擦拭干净,放回更高的枝头。”
“这不是爱是什么!”
余医丞:......?
这几个小姑娘,好像脑袋不太好的样子。
她看着手里的银针。
唔,有点想扎。
......
搬入新都后,雷念儿很忙。
贝婧初是一个很会看脸色的太子,平时再威风,在别人忙得要疯时也不敢大小声。
新都的格局和安州的不一样,各处需要注意的防守点差异很大。
“东宫的禁卫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和地形,皇帝那边的御林军好一些,也不如在安州时如鱼得水。
除此之外,正值盛夏最热的时候,以皇帝为首的众人还准备搬去行宫避暑。
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巡防的压力就更大了。
行宫凉爽,贝婧初穿着长袖衫,把一身裹得严严实实也不会出汗。
前提是静坐不动,但是蒋珑守和雷念儿等人每日巡防,总是热得一头汗。
最羡慕文官的时候莫过于此。
雷念儿朝着贝婧初抱怨:“你和陛下将世族得罪惨了,我隔几日便杀一波刺客,隔几日便杀一波刺客。”
“我都麻了,现在砍人比菜市杀鱼的屠夫还利索。”
“刑房里的每道刑具怎么用都熟练了。”
她啧啧感叹:“小初初,你可真招人恨呐!”
贝婧初拍拍她的肩膀,开始洗脑:“这就是你的职位存在的意义。”
“你想想啊,要是没人想杀我,就不用设侍卫了。”
“没有侍卫,就没有禁卫统领了。”
“那你的能力怎么发挥到最大?”
雷念儿觉得有点不对,但是被洗脑多年的习惯让她无法反抗。
“好像是这个道理......”
贝婧初也知道自己从别人手里抢了利益,容易没命。
近几个月她都苟在宫里猥琐发育,一步都不踏出皇宫的大门。
如无必要,甚至连东宫都不出去,直到风头度过。
只是临近太后寿诞,躲也躲不了多久。
今年是太后五十的生辰,贝婧初去请安时,掐指一算,发现华点:“阿耶快三十七岁了,而大母今年知天命。”
“所以......”
贝婧初惊恐脸:“大母不到十四岁生的阿耶!!!”
太后奇怪的觑了她一眼,“十四岁本就该到生儿育女的年纪了。”
她揪了一下贝婧初软软的脸颊肉,宠溺道:“不是所有女子的身子骨都值钱的。”
“妃子难产死了再娶就是,公主们的身体才需要好好爱护。”
“所以你不着急,初初还是个孩子呢。”
这是贝婧初爱听的,在外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抱着大母的胳膊撒娇当宝宝。
越朝的皇太后五十大寿,周边藩国趁此机会递交国书觐见贺寿。
贝恒批了一些国力还看得过去的,允许朝见。
不用猜都知道,藩国来朝见的目的是为了以示友好,甚至归顺为属国。
想做越朝的属国也是有条件的,一些小国的地盘还不如贝婳父亲的封地大,更过分的连大点的县都不如。
贝恒直接忽略掉,根本不把弹丸之地放在眼里。
第399章 新萝
新萝国是越朝的属国之一,派了一个王子来大越朝见。
小王子非常新奇。
以为礼部的官员听不懂新萝的语言,嘟嘟囔囔的在后面和自家的礼官说话。
“听说这越朝的皇太子是个庶出的女孩。”
“在我们新萝,除了王室,庶出的都是奴婢,连叫声父亲都不配。”
“就算是那些哥哥弟弟,在世子哥哥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不敢逾越嫡庶之别。”
“先不说男女问题,不是嫡出根本不能服众,越皇为什么不把他的女太子记在皇后名下,好歹也能做个样子。”
他说的一点没收声音。
礼官也回他道:“王子殿下,混杂的血统是无法因名义而改变的。”
“您是王后嫡出的王子,是世子邸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别的王子和翁主自然无人能和您相提并论。”
王子被哄得全身舒畅。
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从王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做了新萝王最宠爱的幺儿。
除了王世子,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如他尊贵。
新萝的嫡庶观念是刻入骨髓的。
他们肆无忌惮的讨论着,礼部官员微笑回头,用一口流利的新萝语回道:“在我们大越,只有给狗配种才在乎另一方的血统呢。”
新萝的王子和礼官:!!!
在越朝的地盘嘴越朝的太子,相当于当着一头猛虎的摸她的崽子。
礼官忽视他们的惊恐,皮笑肉不笑的请教道:“在下对新萝的‘从母法’可谓是久仰大名。”
以前的礼部官员或许不会这些小国语言,但自从贝婧初实施了用专业选拔人才,这些会多国语言的人优先入朝。
六部里可谓是卧虎藏龙。
礼部官员摸着下巴思索道:“从前新萝也不分什么嫡庶区别,好像是贵族泛滥,国库养不起了。”
“前几任的新萝王便想了个‘好主意’,把人家非正妻生的孩子排除在贵族外,从母不从父,算作奴婢。”
礼部官员啧啧感叹:“真狠心啊,为了省钱虐待自己的孩子,根本原因不就是没本事嘛。”
“分明是父亲太穷,反过来说是孩子血统低贱,不配他养。”
聪明点的都能听出来,他说没本事的是父亲,但明明意指的整个新萝国。
王子涨红了脸,高声反驳道:“我们才不穷呢!”
礼部官员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状似奉承道:“王子身上穿的衣料当是新萝最华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