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丢人啊。
他使劲儿的杵着拐杖,中气十足的大吼道:“你在乱说什么!”
“钱都是我们家根子自己赚的,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赚什么钱。”
“简直是胡说八道!”
阿鱼见他的一身行头,哼笑一声:“胡不胡说的,你们家人清楚。”
“你这拐杖看起来不错,没少花钱吧,我走之前还是用的根破竹竿呢。”
“一边心安理得的用我的东西,一边还诋毁我。”
“钱都给我还来!”
“老娘就算是拿去打水漂听个响儿,也不愿意花在你们几个身上。”
何老头愤怒的杵着拐杖,就重复着四个字:“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大家别看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这婆娘之前偷汉子跑了,现在回来了正好我们给她绑回去收拾。”
说着,何根子直接过来想要对阿鱼出手。
看样子是想把她弄回去。
关上门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阿鱼闪身避开。
她干了十几年的农活儿,力气不比何根子小。
在宫里这几个月,为了给公主的安全添更多保障。
奶娘也是要学一点身手的。
她甚至会擒拿。
但是怀里抱着孩子施展不开,这周围村里人又是向着何根子一家的。
她肯定是处于劣势。
周围已经有人过来要帮着何根子抓她了。
不过算着时间,她娘家的兄弟要赶到了。
果然,不远处十几个抄着家伙的壮汉们跑过来。
那阵势,还挺吓人。
第96章 对簿公堂
她一看,不止兄弟,姊婿妹婿和堂兄弟们也来了。
亲戚多还是有好处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阿鱼朝他们跑过去。
“兄弟们,这天杀的抢了我挣来的银两娶新人,还把我家姑娘扔去了弃婴塔。”
“要不是我去得及时,孩子就被烧死了!”
当然,这样说只会让他们同情她而已,不会让他们感同身受。
所以,阿鱼补充了一句:“你看他家都盖上瓦房了,我寄给娘家的银子他给你们了吗?”
十几个人一听,登时就怒了。
什么?
钱呐!
阿鱼给娘家也寄了钱的,结果被这小子独吞了。
这能忍?
“兄弟们,上!”
“这死丫的吞的银子,今天怎么也要打得他吐出来!”
一行人气势汹汹,周围的“热心”群众气势哪里比得上一群被抢了钱的穷鬼。
现在这群人的怨气比厉鬼还重。
人群纷纷避让。
何根子被团团围住开揍。
他爷娘上来想要拦着,也一起被打。
事关钱的事,这群人可不管什么尊老爱幼。
他们新娶的新娘子出来看到这动静儿,忙躲回屋里。
阿鱼看见了,朝着屋里一指,喊道:“兄弟们!我给你们寄的十两银子都被拿去给她做聘礼了。”
“你们记得去找她要啊——”
敢唆使把她女儿丢进弃婴塔,以为自己躲得掉吗?
要不是众目睽睽杀人抵赖不了,阿鱼能上去把她生撕了!
只见正在揍人的十几个大汉目露精光,跟饿极了的饿狼似的盯着房门。
随后猛的冲进去。
真“夺门而入”。
那看上去结实的木门直接被撞飞了。
随后就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还伴随着一声声的:“日泥玛!退钱!”
官差上门抓人的时候,就见到被告们一个个像一条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地上,差点就没进的气儿了。
以前他们去拿人的时候,被告都是或抗拒咒骂或惊恐求饶。
还是第一次,被告看见他们跟看见了救星似的。
“捕翁!捕翁来了!”
“救命!救救我们!”
“救命啊!”
衙役们:……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伟岸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人问抱着孩子,站在旁边楚楚可怜的妇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鱼抹着眼泪回答:“不知道啊,他们早上就是这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起床的。”
衙役:?
他看了一眼断了两条腿,只能坐在地上的何根子。
疑惑问道:“那他的腿?”
阿鱼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和您说多少遍了,他就是断着腿走出来的。”
衙役:?
他找周围的人求证,问了一个村汉。
阿鱼也笑眯眯朝他的看过去。
村汉不由打了个哆嗦,再看她身后站着的一堆拿着家伙的大汉。
他猛地点点头:“就是这么出来的!”
衙役:……算了,先抬回去吧。
到了府衙,开堂审案。
阿鱼跪下道:“明府在上。”
说到这里,阿鱼还有些感慨。
她如果还是公主乳母,现在县丞还要对她行礼。
谁叫公主傅母的品级比他高呢。
但因为这些个烂人,她只能舍弃那一切了。
阿鱼把昕儿的襁褓被交了上去。
“这是小女被扔在弃婴塔时的襁褓被,上面还沾着其他婴孩尸体的尸油。”
“至于证人,何家村皆知何根弃女之事。”
“明府派人一问便知。”
阿鱼再拿出从何根家揭下来的大红喜字窗花。
“他家的红布现在还没有取,这位新妇的身上穿的还是红衣。”
“这是停妻另娶。”
“再有其盗窃之罪,奴将所得银两寄了部分回娘家,这家人却私自前往驿馆,拦截私吞银两!”
她是真的寄了一部分的,问他们却是没收到,那去哪儿了不是明摆着嘛!
县丞懒懒地坐在高处,这种家长里短的案子很多,这出还不算离奇,他略疲惫的打着哈欠。
“知晓了,被告有何要辩?”
何根家的人一听到要他们还钱,哪里愿意。
“明府在上。”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叫县丞。
听阿鱼这么叫了就跟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