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也只不过是为了观瞻,小蛋糕那极其华丽流畅的手法罢了。
但没看到。
森林地图,双方人物载入后,魏河那一身黑衣的刺客在自己家旁边慢悠悠地转,也不说买资源什么的,上蹿下跳就留不干正事。
小蛋糕那边则常规一点,用一分钟的时间找到刺客,两人面对面后,二话不说掏出武器归一。
归一是网友给起的名字,毕竟叫一把大杀器为“柠檬小蛋糕”,未免有些太怪异了些。
刺客没动,小蛋糕的剑客角色也没动,只有归一在飞快地变换形态。
漫长的两分钟过去,小蛋糕才像刚决定好用那种形态似的,发起攻击。
然而没打到。
动作形似癫痫。
大家都看懵了。
这什么情况?小蛋糕开始玩抽象了?
另一头。
操纵柠檬小蛋糕这个账号的王峰,紧张得额角都开始冒汗。
归一的操作模式太过复杂,他全心全意□□它的形态已经十分艰难,更别提命中对手了。
最后终于放弃,仰头两眼放光地盯着秦小芝看。
他之前喜欢秦小芝,但这种喜欢实际上是带一点盲从意味的。
大家都喜欢,看起来很强,好,那他也喜欢。
此时此刻,这种喜欢才落到实处。
只有秦小芝才能驾驭归一。
想要玩好归一,不仅要精通全游戏一百零八种武器形态,还需要有超强的记忆力。
每一种类型的武器,他们的按键和使用方法都是不一样的,这也就意味着秦小芝要记一百多套按键,一百多种手法。
并且极其精准地运用到实战中。
这要是参加最强大脑,最少得是个季军。
王峰起身,下一个跃跃欲试的少年上去体验了几秒,苦着脸下来。
跟王峰一样,玩不了。
在周围想体验一下秦小芝账号的人,都体验过后,秦小芝才重新坐下,快速结束战斗。
整个过程中,对面那人反应非常迟钝,一开始还跑跑跳跳,后来就变成走和爬,没掏出武器,不像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操作。
和上一把想比,差了太多。
秦小芝猜对面应该是换人了,但也没往深了想,见天色已晚,就下线离开。
留下兴奋的少年少女,以及一头雾水,心情复杂的观众。
两个小时,前面一小时五十分钟打得极其垃圾,像在喂屎。
有些受不了的走了,那种膈应感还久久不散;而有幸挺到最后的,也没高兴到哪去。
“毕竟吃了一个多小时的粑粑。”
韩听一脚踹过去,嫌弃到:“换个比喻,脏不脏啊你。”
姜希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就是我真实感受嘛,教练,你觉得呢?”
断劫的教练是个挺斯文的男人,他推了推眼镜,“我同意姜希的说法。”
“但很明显,第二场操作账号的都不是她自己,应该换了很多人用,我猜她没有回归的打算,现在只是被孙曦拉着,做做陪练或教练这样。”
季寻槐声音不徐不缓,其他队员听完以后眼睛一亮,“那她这也算另一种方式的回归,我们能不能给她搞过来?”
“搞不过来。”
季寻槐叹气,向好奇的队员们展示秦小芝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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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寻槐:“她转行了。”
队员:???
不是,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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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芝一天打两份工。
白天做阳间活,晚上干阴间事。
九点半,秦小芝吃完饭背好包裹,让傅之衡守店,骑上王旭枷的自改摩托,一路往郊外的野坟场去了。
到了地方,一个个小土包不规则地散落着,一些坟前还有没烧完的纸币,阴冷的风一吹,直勾勾地往秦小芝身上贴,没几秒就沾了她一身。
伴着风声吹来细碎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坟头草草叶摩擦声,也像男男女女凑在一起低声窃笑。
第26章 坟
八月份, 夏天,晚上再怎么冷也不会冷到这么离谱的程度。
那些未烧完的冥币飞到她皮肤上,像是要将人胳膊冻掉一样。
嘈嘈切切的响声更大了, 好像就在耳边。
秦小芝将那些冥币拍掉, 从兜里掏出一张避鬼符烧了。
周身的温度这才回暖一些。
来之前王旭枷和她说过这边的情况。
三七区这边非常荒凉,周围只有不足百人的村落,后来因为政策原因,村里剩下的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都被安置到了其他地方, 村落旁边的坟场慢慢也就荒芜起来。
也就是快到中元节了, 才有人回来烧点纸。
青灵观平时收钱办事, 但每月也会做慈善, 一些无人管控, 但或许会对人们造成负面影响的事, 他们会无偿处理。
而三七区坟场也在无偿任务清单上。
秦小芝属于自由人,是王旭枷极力推荐才被允许获得待定名额, 观里没人愿意和王旭枷去, 但也不会轻率地让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人去参加这么大的交流会。
这是考验。
三七坟场在城市规划之外,村里有人死了就将之埋在家附近三公里外,不太好耕的耕地上。
高高低低的全是坟, 小土包上长了草, 月亮照到这里好像也要暗上几分。
最近几年这边车祸发生率很高, 这周就有三起, 每一个都见了点血。
没死人,但也不是什么好征兆。
难缠的厉鬼刚开始时大部分都很孱弱,是靠人腥气一点点堆起来的。
“我之前和观里师弟师妹们来过。”王旭枷凝重地盯着地上的残纸看, “罗盘和卦象都显示没异常,但车祸那么频繁, 司机又都是二十五岁、生日在农历十二月的女性,怎么可能没异常。”
“你怎么看?”
秦小芝盯着罗盘,抬脚往南方走,等到了一个摆放橘子馒头等常规贡品的无名小土包前,停下。
王旭枷看了眼秦小芝罗盘,十分古旧,样子不好看。
破烂罗盘的指针在抖,而他的那个则半点反应没有。
他沉默着把紫檀木做的罗盘收起,好奇秦小芝的下一步动作。
“用符还是咒?我桃木剑也挺好用的,你要不要试试?”
王旭枷平时也酷,通常是别人给他递话头,他才爱答不理地挑着接,但碰上秦小芝这个比他更酷更话少的,他也没办法,只能化身话痨,希望她能说说自己思路。
毕竟现在是搭档关系,这次名为交流会的比赛具体形式不知道,但听内部说,比往年都凶险,对参赛者的要求更高。
去年是到奇马哈尔地下水洞里驱鬼,青灵观的弟子还好,回来以后也就精神萎靡一点,很快就恢复了。
其余的参加者,有发疯的,有抛籍回归正常人生活的,甚至还有自杀的。
这次主办方很人性化,不像往年要求每省固定要出多少人。
自愿参加,签无责合同。
去了就不能把自己命当命看的那种。
王旭枷想让秦小芝和他一起,但也不会很没品地隐瞒其危险性,详细客观地说完以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可秦小芝没说什么,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
王旭枷当时心情特别复杂,而这种复杂的心情直到现在仍没有散去。
并且在看到秦小芝一脚踹飞小坟包时,那股复杂的心情,变得更加难以表述。
秦小芝拿出一把铲子,丢给王旭枷,“挖。”
王旭枷:“这……不好吧。”
半夜三更来撅人老坟?
何止是不好,属于是触碰法律高压线的程度了。
王旭枷按照约定,给秦小芝打了十五万,现在属于是秦小芝的客户。
对待客户,秦小芝一直像春风一样热情。
她撕开路上买的烟,将其点燃,抽了一口,一手夹着烟,一手将地上的土拢了拢,在中间挖了个坑,将烟竖直地插进去。
“里面埋的不是人。”秦小芝不太喜欢烟味,翻出水瓶漱口,“你先挖着,我去周围看看。”
不是人?
那是什么?
王旭枷没来得及问,秦小芝看了眼罗盘,就往西北方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