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邪.教选择降临者的依据是什么。
但她这个华国人成为降临者,肯定不在□□教徒的预料之中。
按照唐青的说法,那帮外国人都想召唤邪神,肯定不会允许这么重要的位置,落在一个外来的华国人身上。
所以她现在很危险。
只有降临者死了,才能更换新的降临者。
要想将局势掌控在手里,弄死秦小芝这个不稳定因素是首选。
秦小芝脸上的线条逐渐改变,随着骨节噼啪作响,身形也有了变动。
脚步声渐近,她隐匿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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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闲一进地宫,就感觉到地宫和昨天的不同。
他有些难受地摸摸后脖颈,将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
这种阴冷和温度无关,拉上拉链也无济于事,阮闲只是想获得一些心理安慰。
这次活动可以自行分组,每组六人,组内至少有一名另一组织的人。
阮闲、林子泉、程浒、王旭枷和曾经与秦小芝组过队的卡特林、路娜分成一组。
四人走在前面,卡特林和路娜在后。
阮闲关了翻译耳机,对林子泉说:“算到了吗?小芝在哪?”
林子泉的水晶骰子增加到三枚,骰子在他掌中翻腾,呈现出不同的数字。
阮闲凑过去看,林子泉收拢手指,皱眉道:“找不到。”
“小芝应该另有安排。”王旭枷抚过墙上凹凸不平的痕迹,“墙上纹路变了。”
翻译机是双向的,只有双方都启动翻译,才能使用。
几人都关了翻译机,卡特林和路娜在前面什么都听不懂,心里有些忐忑,见他们停下来看墙上的纹路,便也跟着过去看。
“纹路变化是正常的。”卡特林说:“地宫是活的,它会随着时间改变,上面刻画的是预言。”
几人打开耳机,阮闲问道:“今天画的是什么?”
卡特林仔细辨认,随后摇摇头,“长廊上的预言没有宫室内清晰,我看不懂。”
阮闲在心里冷笑。
这狗洋人,还在装。
他一个半路出家只补了一早上课的萌新都能看懂,你作为享誉世界的符号学大师说看不懂?
不愿意告诉他们罢了。
阮闲当做不知道的样子,有点着急地往前快走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那快点走吧,这帮邪.教徒真有病,没事弄这些幺蛾子,烦死了。”
卡特林眼角微微抽动,怀疑阮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些召唤活动,是上层秘密支持的,参与的人不全是邪.教教徒,还有对此好奇或被利益驱使,主动加入的驱魔师。
活动一年内举办过不止一次,每次都只成功一半。
人死了不少,也的确从“地狱”中召唤出不属于现世的东西。
但他们最想得到的神“哀罗”,却始终没有出现。
据说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
他本来也对邪.教手段不屑一顾,直到他天生失明的小女儿,被吉莲治愈。
这是神的力量。
你只需信奉。
无需质疑。
只是……
卡特林的眼前浮现出那一具具死相可怕、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会成为尸体吗?
那几个和他女儿一样年轻的华国孩子,也会成为尸体吗?
脑海中由远及近浮现宽宏盛大的梵音。
只需信奉无需质疑。
神会在降临的那天,将他们送回这里。
卡特林狠狠闭眼,再睁开时最后一丝犹疑都消失不见。
死亡才是新生。
况且,就算真的死了又如何?
会有人替他活着。
林子泉把玩骰子,阮闲转头和稍微落后一点的程浒聊天,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卡特林和路娜。
几人对了个眼神。
从小就特别锻炼过的孩子,不只对鬼敏感,杀气亦然。
现在还没查清仪式到底怎么开展,也不知道最重要的第十三宫在什么地方,暂时不方便轻举妄动。
如果对面忍不住先撕破脸皮,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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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还有四天。
“你他妈快点!”
林子泉嘶吼着放出最后一张爆破符,第三宫大门轰然落下,在即将合上、大概二十厘米长的缝隙中,猛地钻出个灰头土脸的人。
阮闲半跪在地上大喘气,脸上手上都是细小的血口,合拢的第三宫内部还能听见怪物凄厉的哀嚎。
程浒给阮闲扔了瓶水,阮闲不敢多喝,只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嘴巴。
死生一线的残余兴奋刺激着阮闲大脑,即使已经连续清醒四十小时也毫无困意。
他仰起头,“看到没?哥们刚刚那波极限不?”
林子泉额角青筋直跳,“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怪物撕成八片了。”
阮闲翻了个白眼,想起自己刚刚的英姿,得意道:“别预设没发生的事,我这不全胳膊全腿地出来了嘛。”
程浒默默抓住阮闲的小腿用力一按。
阮闲嗷地一声蹿开,怒视程浒,“你偷袭我!”
“肌肉拉伤,现在还能蹦跶,之后至少半个月走不动道。”程浒平静地阐述事实,“选吧,你要让谁背你?”
林子泉冷笑,“那胳膊不是还没废?爬着走吧。自己作死,我可不管他。”
刚刚太刺激感觉不到疼,现在才慢慢缓过劲来,阮闲被程浒拖到墙边,龇牙咧嘴地感受疼痛。
地宫情况太复杂,多了个腿脚不灵活的,很影响他们之后的行动。
阮闲也知道自己刚刚上头恋战不对,只是面对林子泉不太好意思道歉,低着头过了几分钟才建设好心里活动。
被林子泉看的笑话还少吗?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且要不是林子泉最后那一张符,他说不定真得交代到那了。
“对不……林子泉你在干嘛!”
死鸭子嘴硬的阮闲好不容易软了一回,林子泉压根没理他,在他低头的那几分钟,不知道从哪抓了个女人回来。
红发碧眼,身材丰满高大,M国那边的人。
M国也有与华国特调局相似的机构,缩写是SBOI。
这几天阮闲都偷偷叫他们SB。
“你刚在那儿做什么?”
洛尼亚一脸不自然,“我们组的人都死了,听到人声,过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
林子泉又问:“你负责第几宫?”
洛尼亚:“第九宫。”
整个地宫很大,从最第一宫到第十二宫,用跑的也要跑一个多小时,只有宫室是规整的,宫室外的小道很多,不带地图恐怕会绕死在这里。
她怎么就恰好出现在他们这几个华国人面前?
洛尼亚感受到林子泉的不信任,连忙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
“抱歉,放过我,我也不知道组织会这么疯狂,竟然真的想要召唤邪神。”洛尼亚视线扫过程浒手里的水平,目露贪婪,“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口水喝。”
林子泉盯着这位红发女人看,阮闲浑身疼得动不了,但嘴是自由的。
“林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她没恶意和我是万法之祖你信哪个?”
林子泉:……
有时候真的很无助。
林子泉叹了口气,全身肌肉都松懈下来,也坐下来。
“小芝,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演员的天赋。”他点了点早就关了的耳机,“你的口语太烂了。”
洛尼亚脸上虚伪的假笑顿时消失,恢复平时的气质,过去帮阮闲治腿。
刚碰到他腿,阮闲就爆发出比怪物还可怕的叫声。
秦小芝瞥他一眼,“吵。”
阮闲泪眼汪汪地咬住残存的衣服下摆,实在疼狠了才小狗噎到那样哽咽几声。
“易容缩骨?”王旭枷俯身仔细看秦小芝的脸,没有半点痕迹,忍不住感慨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