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无阙,一丘之貉。
既然敌人都死绝了,接下来就是关于师傅的问题……
“你师傅不敢拒绝。”
“何况你只接我传承,我也没打算让你拜我为师。”
周玄青这表态让秦鱼大为惊讶,她是知道的,不管是武侠还是修真,对师尊道统是十分看重了,师傅一脉比什么血亲一脉还要重要,轻易改变门庭是大忌,但授予传承却不续师徒,这就跟人傻钱多速来一个意思。
“前辈为何?”秦鱼知道周玄青这人不喜支支吾吾,就直接问了。
周玄青面无表情。
“拜了师,就得给拜师礼,我不想给。”
秦鱼:“……”
方有容:“……”
好清新脱俗的回答。
最终方有容还是接了这个传承,两人走出山洞的时候,秦鱼问她为何最后改变注意。
她知道方有容一开始并没有为此心动。
“可以变强。”
“自然可以变强,可若是接了此传承,就得长久困于此地,师姐一开始并不愿。”
秦鱼很早就感觉到,方有容这个人对修行虽然本心持正,从无动摇,却对至强之道并无太大的执念。
她执着的是内心的道义。
而她的道义无非跟救赎她的无阙有关。
所以一开始不愿,后来为何改变主意?
第1821章 欲擒故纵?
“我已死,宗门将我带入天牢,可能一开始就有让我留在这里接受传承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会是周前辈的传承……你应当也猜到了。”
秦鱼笑了笑,“此地虽是牢笼,却也得天独厚。而且对外,师姐已死,宗门正要将你隐匿,暗自潜修,以备将来宗门变故。这个理由倒是合理,莫怪师姐改变注意。”
方有容认同了,但也道:“也不是因为这个。”
秦鱼挑眉,“嗯?”
方有容偏头瞟了她一眼,“你想让我拜他为师。”
秦鱼惊讶,后失笑,“我?”
虽说她是挺想让方有容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
方有容不置可否,转过脸,踱步走着,淡淡道:“我拜他为师,他便不会找你要回报,你就是这样的打算。”
被看破的感觉如何?
秦鱼扯扯嘴角,温柔酥软,浅浅笑:“师姐英明,不过师姐明知道,还纵着我?”
方有容冷淡反问一句:“你明知道你怀里的猫胖,还纵着他?”
然后便走出了山洞。
秦鱼跟娇娇:“……”
正在吃猪肉的娇娇没忍住:“我特么,你们怼就怼,扯我干什么!我胖碍着她咯!又没吃她家大米!”
秦鱼叹气:“你吃的这头北冥豚,就是此前她在路上打下来被你偷偷拖回来藏了的。”
娇娇闷了闷,最终倔强叉腰。
“呐……呐我吐出来给她咯。”
还做了一个呕的动作。
秦鱼跟黄金壁:“……”
你赢了。
场面一时很尴尬。
在平台上。
几个大佬来回看看前面三个后辈女弟子,旁若无人逼逼叨叨起来。
“有点尴尬啊。”
“可不是,上上代蹲牢房的,上代被杀挂了的,这代屁股还没坐热的。”
“都说女人是老虎,咱们无阙历代大师姐可都是母老虎中的兽神。”
逼逼叨叨死于端庄妇人若有若无飘来的一眼。
奥,忘记了,她也是无阙某一代大师姐。
说真的,在无阙,越牛逼,越容易蹲牢房。
当然,修罗场也很容易出现。
比如眼前长亭晚、方有容跟秦鱼照面的瞬间。
借着周遭阳光和煦,空气清甜可人,三代大师姐无预兆就开启了一场不见硝烟的外交会谈。
长亭晚:“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方师妹。”
方有容:“谢师姐挂念。”
长亭晚:“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下身体?我的医术还不错。”
方有容:“不用了,多谢。”
长亭晚:“客气,青丘师妹,见到我为何都不说话呢?我特地前来此地,可就是因为担心你啊。”
秦鱼:“晚师姐深情厚谊,师妹我好生感动。”
长亭晚:“伤势好了吗?要不要给你检查下身体。”
秦鱼跟方有容的眉心都跟着一跳。
这女人有毒啊。
秦鱼:“已好了,就不劳烦晚师姐了,何况晚师姐的针那么粗,扎多了我怕喝个水都漏得跟喷泉似的。”
长亭晚:“莫慌,我把孔给补上。”
秦鱼:“晚师姐,请你自重。”
长亭晚一愣,方有容也一愣。
什么自重?
但长亭晚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笑了,意味深长。
“青丘师妹果真清纯可人,天真无邪。”
秦鱼幽幽一叹,“这方面,我一直想改,但无能为力。”
长亭晚:“真是难为你了。”
秦鱼:“谁说不是呢?”
什么叫高段位碧池虚伪造作厚颜无耻,这就是现场演绎啊。
方有容既不阻止,也无心掺和,只站在平台边沿看着山外。
那端庄妇人大概是对方有容有好感的,提了田大壮出去的事儿。
难怪说外面那些敌人都死绝了。
大佬诸多,却也都不是什么慈祥仁爱的主儿,彼此间容易逼逼叨叨,对两个小辈委实没什么可说的,长亭晚刚刚与她们多说两句,也不过是别有目的。
“大概是想刺探我们。”
长亭晚走了后,秦鱼跟方有容绕过山路,算是游览下这个未来可能要待一段时间地方。
“你也得多待一段时间。”方有容说道。
“嗯?”
方有容抬手撩开一道横叉花枝,手指纤细,枝头轻颤,却不陡落花瓣。
两人缓步走了过去。
“周前辈留我修剑道,可能也会与你灵魂道。”
方有容看向秦鱼,“他的目的不止在我,且大长老特地送你进来,约莫也是打着让你修习诸前辈的意思,他未尝不知道你学习能力厉害。”
“他理当知道。”
“嗯?”轮到方有容惊讶了,秦鱼一笑。
“他此前性情不定,我怕他,没敢叨扰,就学了他的路数来替你灵魂归位,不过本来也有让他了解我的目的。”
她袒露自己心机,方有容有些惊讶,“你以前倒不会如此坦诚,但为何他一早提出要收徒,你拒绝了。”
“他不会收我。”秦鱼摇摇头,“我可能有点像他极为厌恶的某个人,他心里膈应,索性连你也不收了,只传承,不授教,也不知道可不可惜。”
“所以你就拒绝?”
“阿,欲擒故纵嘛。”
“……”
果然是十分坦诚。
方有容瞧着她,像是要瞧出什么,后喜怒不形于色,“就因为我死这么一遭,便信我了?”
她对这个可能好像也不是很乐意。
“不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