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夹的是我家的包子。”
“……”
白泽这人思想也简单,直来直往的。
“对不起,那还你。”
“不用,你刚刚咬过了。”
白泽想了下,把自己的两盘饺子都推了过来,“这个我没吃过,给你。”
娇娇顿时觉得这个人还可以。
不过孩子归孩子,大人归大人,白泽也跟秦鱼道了歉。
冷冷淡淡的。
秦鱼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豆浆,淡笑:“无妨,只是小事,是我家阿彦失礼了。”
说罢,推回了另外两盘早点,算是回礼。
白泽在修真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女修,还真没见过这样温柔入骨尽是涵养的女性,冷峻的眉眼舒展了些,道了谢,也没推辞,慢吞吞吃了两口小包子,忽皱眉。
因为店外来了人。
“听说冽鹿大境州总算出了一个人物,亦是这一届天藏之选前二十,昨日挑战了我北疆不少年少英才,我华月生少跟冽鹿大境州打交道,倒想见识一番。”
说完,他拔剑了。
剑气直接往店内飙。
别看此人心性脑力不入秦鱼眼,但华月生自是不弱的,堪比冽鹿大境州那些中代高手,比如林莽此类的,并非白泽可比,何况白泽昨日激战,今日负伤,眼看着这一剑气不能抗,他左手拔出长枪,右手设下术法屏障挡于桌子前面,人则是迎着这一道剑气硬抗上去。
他也厉害,愣是冲到了门口抗了剑气。
然后昨晚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伤口就全炸了。
那个血肉模糊啊。
娇娇:“鱼鱼,我觉得这个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堪称没情商没生活情趣的战斗机器,但人品还行。”
秦鱼:“就因为他还你两盘饺子?”
娇娇:“瞎说,怎么可能!我就不是那种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
秦鱼不置可否,也没管这件事,自顾自跟娇娇吃了饭,外面则是打斗剧烈,隐隐听到好些北疆的人在为华月生鼓掌加油。
大概因为这里本来就靠近码头,来往修士众多,且今日许多人云集码头,更是被这一战吸引,得知两边人身份,嬉笑羞辱居多。
白泽被压着打。
血气越来越重。
愣是不肯认输。
倒也对,在这样的局面下,认输就等于成全了这些人对冽鹿大境州东部的羞辱。
“他怎么不逃,以前他打不过都跑掉了的,日后卷土重来。”
娇娇纳闷,秦鱼用筷子挑了一块藕片,慢条斯理咀嚼,淡淡道:“要么战死,要么赢,他没有第三种选择——如果他是往日那个骄傲好战的白泽。”
不是因为这么多人看着,而是华月生这个人歹毒,故意挑着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众人皆知北疆如今气势如虹,所有北疆修士南部人都自带超强的优越感,堪比日天日地小泰迪。
别说是最弱的东部人,就是西北两部的到这里都得被排挤歧视。
所以这一战,华月生是故意逼迫白泽死扛的。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白泽逃走,并杀了他。
“鱼鱼,好歹是东部人,咱不帮吗?”
“不用,他没那么容易死。”
秦鱼吃完几个包子就没吃了,倒是喝了一点水,娇娇扫了盘,刚要扫完最后一个饺子。
外面传来一声低喝。
紧接着便是冲霄的枪道杀意。
枪意小成。
然后反击。
继续剧烈厮杀。
依旧血肉飞溅,但血气里面不再是单单一人的,还有别人的。
华月生的。
第1838章 哪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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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月生这一次是让竖子成名啊。”花不修摇着扇子,在仆役的簇拥下在旁观战,起初冷眼瞧着白泽被压着打,后来见白泽陡然突破,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起了些微杀意,但也不减从容。
反正就算是枪意小成,此人也未必能干过华月生,即便干过……
“不还有我等吗?”
花不修目光一扫,码头上赫然有好几位南部天藏之选前二十的高手。
他们都视白泽如死人。
也都在等白泽跟华月生出结果……
华月生急了吗?他急了。
这一战如果他败了,即便让白泽竖子成名,但白泽也必死,然而亦会让其他人踩着他跟白泽的脑袋往上成名。
比如花不修,比如北塘暖暖,比如其他人。
华月生咬牙,大喝一声,灵力翻涌,剑影四飙,化作四种灵兽剑气绕四方封杀。
“果然拼命了,连四方灵剑都出了。”
“这白泽怕是要败。”
“东部之人自是要败的。”
南部的人高谈阔论时,四方灵剑已经出了,白泽的枪也出了。
结果自然也转瞬就出了。
北塘暖暖刚刚到,见到一地的血愣了下,再看向惨不忍睹的打斗双方。
华月生半跪地上,双手握着剑狂吐血。
白泽则是站在店门口的大街上,单手执枪,枪杆上一直流淌粘稠的鲜血,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破碎的血肉粘贴着,但他一直站着。
直到华月生站不起来,已成败局。
他才蹒跚走到边上台阶,坐了下去。
这一坐,满身的血腥都往阶梯流淌。
花不修等人虽然不远看到华月生拿到好处,但也不愿让东部的人踩着南部的脸面成就声明,于是……
花不修速度最快,一步站出,摇着扇子走近,“阁下果然实力不俗,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跑么?非要让人组团欺负。”
如此温柔清妩的声儿,入了骨头的缠绵。
白泽一怔偏头看去,便见到不久前允自己坐同一桌的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孩子踱步走出。
站在高一阶的位置垂眸笑看他。
“果然是小孩子。”
小孩子就等同幼稚。
没有一个成年男人愿意被一个女人认定幼稚。
不管是普通女人,还是绝世尤物。
白泽于是皱眉了,道:“我不小。”
秦鱼笑了,双手环胸,倚靠着门柱,眉眼弯弯,语带戏谑:“那你说说你哪儿大?”
白泽一怔,表情有些懵。
黄金壁觉得自己如果是白泽的NPC,一定会回答他灵魂深处的这个问题——是的,你就是被这个看起来端方优雅的女人给活生生调戏了。
娇娇:“鱼鱼,我觉得这样不对,为啥要调戏他,你现在是一个有孩子的老母亲,还记得给孩子做好榜样。”
秦鱼:“这怎么能是调戏呢?你看他瞬间就顿悟的样子,可想而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直男单纯的。”
娇娇:“你还怪人家不单纯,你是个人吗?”
显然不是。
原本惨烈的厮杀完毕后,气氛本很微妙,南部的人同仇敌忾,气势汹汹,其他部的人既畅快,又冷眼看热闹。
直到这位妇人出面,眉眼浅笑,勾唇浅妩,将浓郁的血腥渲染了清蕴的旖旎香气,像是楼阁闺房中女子久居的气息,又像是百花盛开时那牵动眉眼跟灵魂的色与香。
再直到这个妇人开了口。
是真的色与香了。
众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幻听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听错,这个看起来端方雅致的女人的确在调侃白泽。
却又半点都不显得粗俗。
话说,被这样的女人笑着调侃,好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起码钢铁直男如白泽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尴尬不自在,就好像面对剑客明楚那样的清冷姿态,他也只有敬畏之心。
被自己敬畏的人调侃……
白泽低了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