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晚微笑,“前辈不许?”
这不是什么正道,也不道义,可她不认为周玄青会在意这个,除非……这一猫一龙有秘密。
周玄青转过身,双手负背,面容隐在黑暗之中,淡淡一句。
“宗内有内鬼。”
长亭晚眯起眼。
“前辈觉得是我?”
“你觉得呢?”
“若是前辈已经确定是我,那我已经是死了,大概是前辈目前也不知道是谁,索性就将有嫌疑的人都防备了。”
周玄青不置可否,长亭晚也不生气,笑了笑,进退有度一般,“但前辈还是让我进来了,势必有事差遣吧。”
“有。”
“前辈请说。”
“烧火。”
“……”
三分钟后,长亭晚面色从容得抱着南明离木乖巧给炉子烧火。
她气吗?
说什么呢,这点事儿,她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毕竟是周前辈嘛。
她笑眯眯烧火,偶尔瞥向炉子里的人。
自然该记在始作俑者身上咯。
第1907章 扣留 结束,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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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晚烧火的时候,周玄青祭了术法。
虽是心机深沉狡猾之辈,跟周玄青还是差了不少台阶,她并没有认出这术法的来处。
这并不是所谓烧炉救人,而是一种传讯秘术。
他在联系一个人。
孤道峰,孤尘回到峰头,按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却不急着进屋,而是去了后院,站在那玉璧前面,沉默良久才转身从走廊离开,回了修炼屋子。
他却不知自己刚走,那玉璧之中隐隐红光,似有一团火徐徐燃烧。
不带温度,却有光华。
而于此时,周玄青没能得到对方的呼应,他也不急,因为知道这位创始人是比他周玄青脾气更不好的人。
向来不爱搭理人。
若是真搭理了……他猛然感觉到了炉子中的变化。
它开了一个口子,把人吸走了。
周玄青垂眸,却对长亭晚说:“火加大一些,好好烧,火候适宜才行。”
长亭晚:“……”
听起来怎么像是炖牛腩肉似的。
周玄青没理她,只把一龙一猫弄过去医治。
但也没避着长亭晚。
很快,她吃了一惊,“这龙也就罢了,怎这猫儿……也是个没种的。”
她这么一说,很是严肃认真。
周玄青手上动作顿了下,抬眸看她。
四目相对。。
长亭晚察觉到自己言行有误,但稳住了,道:“前辈,入了医道一行,早已把女儿家的情怀抛没了,让前辈见笑了。”
一副高风亮节清新雅致的医女圣洁气质。
就是跟她外表有些不相配。
周玄青目光收回。
“我看恰恰是入了医道才让你捡回一点女人情怀,此前你看着都不像个人。”
“还有宗门历代大师姐虽说不一定都端方自持,但连着三代出了两代虚伪做作的,也非宗门之幸。”
长亭晚浅笑稳重,并不反驳,因为她的选择跟秦鱼一样——面对撑死也打不过的人,千万不要顶嘴反驳,忍,全靠忍!
只是内心微微腹诽:宗门上下也没人觉得你像个人啊,除了对自己心仪的爱人温柔体贴,待谁都跟人家挖了你八辈子祖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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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然后床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在烧小炉子,炉子里炖着东西。
按照小说电视剧的情节,应该会这样——哎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是不是想吐?你受伤好重,我们担心死了,你可算醒来了,老天有眼扒拉扒拉。
但这个女人不,冷眼斜瞥。
“已三日,你家的肥猫没事,方有容不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问了我也不会说,赶紧把这碗药喝了。”
日常被喂药的秦鱼看了长亭晚一眼,按住了胸口,柔弱道:“晚师姐一直被关在牢里,我想知道的你也未必知道啊,是以我就不问了。”
明面体贴暗里嘲讽。
长亭晚手指端着碗,递到跟前,“这话有理,所以你不想喝的也必须喝——我且告知青丘妹妹你这药里加了什么可好?”
秦鱼一闻就知道这味儿里面掺了什么,麻痹哦,好些药材都是重复的——以前瀚海朝伊这些个人也喜欢放这些又臭有苦的,半点创意都没有。
不过这药绝对巨难喝。
秦鱼的脸微凝重,忽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长亭晚的袖子,娇滴滴弱萌萌:“师姐……”
长亭晚:“……”
能屈能伸小女人阿。
当然了,长亭晚的回应是舒展了眉眼,多了几分温柔。
“师妹年纪小,素来羸弱,作为师姐,理当体贴一些。”
于是不等秦鱼反应过来,直接捏住秦鱼的两腮,捏开她嘴巴,攥着碗直接往里灌!!!
咕噜咕噜咕噜……
残暴得一匹,堪比容嬷嬷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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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晚出去了,秦鱼躺回床榻,手指按压心脏,阖着眼,她在回忆此前的事情。
她知道,她不是在炉子里修复了灵魂跟躯体的。
哪怕周玄青做得到,但不是他做的。
是另一个女人。
“谢庭咏雪,她竟真的出手救我了。”
黄金壁对她这句话有些敏感。
——我听着你这话的意思,不是惊讶于她肯救你,而是你本身并没有着希望于她救你,因为你的目标始终是周玄青。
——可你还是故意对血龙提了谢庭咏雪。
——按我们目前对无阙的了解,它此时隐藏的秘密十有八九跟它的历史有关,而无阙的历史不就是谢庭咏雪这些第一代创始人么。
——你为什么要提她?为了让周玄青在意并救你?
“他本就会救我,毕竟救我更符合无阙利益,至于为何提谢庭咏雪……”
秦鱼顿了下,道:“我是说给别人听的。”
黄金壁思索,似顿悟了什么,不再多言,但问了一句。
——你的灵魂跟本体怎么办?
那位藏在玉璧里了的主儿虽救了她,却也扣留了她的灵魂跟本体,现在这具只是被对方作法过的,却是连周玄青都没看出来,可想而知她的可怕。
“等。”
等?
黄金壁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娇娇冲进来,抱着秦鱼的腰肢呜呜呜,后头周玄青也进来,双手负背,淡淡道:“既已醒来,就出去吧,宗门还需你配合调查。”
“前辈不想问我吗?”
“我不问你就不说?”
个老男人最喜欢摆架子了,你丫明说不行?
秦鱼于是将实情偷工减料大概描述完,重点全在敌人那儿,细节跟关键都提点出来,不知何时,长亭晚也靠着门边听,听完,她若有所思。
这个内鬼恐怕忒厉害了。
非等闲之辈。
这样的人埋在宗门无疑是颗雷。
周玄青一直没说话,等秦鱼说完了,他沉吟片刻才起身。
“前辈可有吩咐——比如找这个内鬼。”
周玄青回身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深,“病人只需要做两件事,吃药跟等着吃药,其他事儿用不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