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我靠，这两人怎么在一起，认识的？对了，薛莉将来不是要被叶堰弄死的吗？这林成叙跟她认识，就是这样跟你扯上关系的？”

　　最近有些邪性，遇上的不是秦鱼将来的故人，就是故人的关系户，娇娇看秦鱼一再不舒服，他觉得有些生气——所以给梅清霁做了一个鬼脸。

　　可这什么警察怎么也给秦鱼那么不好的感受，警察不该除暴安良，保护秦鱼的吗？

　　不过秦鱼没有急着回答他，两人漫步在校外的桦木萧道，因为人都在操场那边，那边热闹，这边却是安静许多。

　　安静中，树上树叶随风哗哗作响就显得清晰可闻了，于是秦鱼的话也显得分明。

　　“害怕吗？“

　　“什么？“

　　“我。“

　　秦鱼轻描淡写，温兮却停下了步，拉住了秦鱼的袖子。

　　秦鱼也停下，扭头看她，脸颊却被温兮身手掐住了，轻轻一掐，温兮说：“这一掐是惩罚你的，因为你问了不该问又明知故问的问题，伤我自尊了。“

　　额，好吧。

　　秦鱼无奈，扯扯嘴角，”那早上那杯奶茶就当是赔你的吧。“

　　嘿，你还拿早上的赔啊，可抠死你吧。

　　温兮横了她一眼，”多谢你咯？“

　　秦鱼一笑，仰面望着上头跟前方桦树枝头交错的阳光光影，耳畔忽然传来温兮的声音。

　　“林成叙这个人在司法刑侦部门很有道行，素来有猎狼的名头，他盯上你，肯定不单单是因为一点好奇，或者因为在云南时跟秦叔叔的那一点关系，他想试探的，必定是你已经看穿的，也是让你不悦的——因为你特别，有别于一般人，自古特别的人容易拔尖，也总有人喜欢掐尖，而在他这样的刑警看来，他可能觉得你太危险。“

　　温兮声音素来温柔恬淡，但她说的事情却很骨感，也是秦鱼内心隐疾。

　　“所以，我愤怒，甚至明知道他对我无恶意，却还是攻击他，是因为心虚？“秦鱼问温兮。

　　温兮平静回应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我觉得，是你心里有芥蒂。“

第468章 止损

　　秦鱼一怔，后脸上平静淡去，变得一片波澜不惊，这样的秦鱼其实有些可怕——她本不是什么高中女生，她本就从地狱来，她本就该不融入这芸芸人间。

　　“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呢？”

　　也许就算那一车孩子都死在她眼前，她可能也不会像一般人那样痛心痛哭。

　　她不会。

　　可能。

　　闻言，温兮定定看着她半响，忽然转过脸，顾自往前走去，走的时候，空气飘来她的声音。

　　“那时候我出事的时候，我妈妈曾花三千万美元雇佣国际杀手谋杀对方，后来被我拦下了，那时候我告诉她一句话。”

　　秦鱼：“什么话？”

　　温兮转身，倒退缓缓走着，笑着说：“请不要让我余生为您不得安宁。“

　　秦鱼心脏一紧。

　　这世上有很多人受了天大的委屈，天大的痛苦，却不能发泄，只能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因为有两个目的。

　　1，止损，防止二次伤害。

　　2，活命，不顾一切活命。

　　她秦鱼是第二种，温兮是第一种，装一个心灵淡薄宽容易忘的好孩子，让家里人安心放心，当一切翻起的波澜重归平静，装作她已经没事了。

　　那种痛，那种屈辱不亚于不麻醉不出声——被光裸身子生生剥皮。

　　缄默一会，秦鱼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想交一个一切都很美好的姑娘来洗涤我内心的龌龊，我自己得不到的安宁，或许可以在你身上见到。“

　　温兮笑：“现在发现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美好，后悔了么？“

　　秦鱼已经走上来了，”是，后悔了。”

　　温兮垂眸，眼里略暗色，但脑袋上多了一只手。

　　秦鱼一手抱着娇娇，一手伸出，揉揉她脑袋。

　　“以前还可以当你是朋友。”

　　“现在呢？”

　　“只能当一辈子都不能分掉的朋友了，不然去哪找一个跟我一样倒霉的人，毕竟，这世上因为共难达成的关系比共享来得坚韧，这是人性。”

　　多赤裸的现实啊。

　　温兮笑了，也伸手，像秦鱼之前搭她肩头一样搭着她。

　　两人身高差不多，这样的举止才真正附和正常少女闺蜜们的恣意活泼。

　　“嗯，那说好一辈子都当好友，不分开。”

　　头顶依旧树叶哗哗作响，一切都显得很美好，除了……

　　娇娇：“我特么陪你们走了一路，一句台词也没有？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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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娇的生气状态保持了很久。

　　秦鱼送走了温兮，又去见了李远两人，县中也是有游玩计划的，但李远两人不一起，因为秦鱼不可能跟一群人混一起。

　　她接走两人，带两人吃了美食，游玩了一波，傍晚的时候，又送两人回学校群体那边，动车站，他们要回去了。

　　高考在即，这次出来算是放松心情，也让学生们体会到更广阔的世界。

　　本来是可以多留一天的，但两人不愿意住秦鱼那儿，这跟原来的计划不同，秦鱼也没多问，因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把两人送到地方，但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一袋东西。

　　“拿着，路上小心，有事找我。“

　　一句话而已，李远跟李小云眼眶都有些红，这一别，不知道又要多久……

　　秦鱼：“我这是来给你们送别，怎么搞得你们给我奔丧似的～～”

　　两人顿时黑脸，要打她，但又听秦鱼说：“脑子被驴踢了吧，过两三个月就高考了，到时候收拾东西来我家住两个月。”

　　咦？好像对哦！

　　两人又开心了。

　　县中的老师认得秦鱼，也知道这厮现在成绩变态，在二中都有些无法无天，因此十分客气，当然，他也知道这个秦鱼跟县中校长还有联系。

　　他深深看了李远两人一眼，这两个小的这辈子怕是都不知道三件事。

　　1，为什么李远在县中会被照顾。

　　2，为什么这次县中愿意捎上李小云。

　　3，为什么县中会得到这次来Ｈ市的名额。

　　4，为什么来Ｈ市的经费那么足，来回全动车，住的是四星酒店，吃的都是好饭馆，甚至还有每人500游玩津贴。

　　都是高中生，差距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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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上了车，车子开出去，李远他们打开袋子，看到里面一本本笔记，足足有十本，顿时一愣，后久久无言。

　　如果说来Ｈ市之前是即将见到秦鱼的兴奋跟对城市的敬畏，那么真正到了地方，他们内心很空虚。

　　差距，巨大的差距。

　　卑微，巨大的卑微。

　　不想多逗留，只想早早回去努力，因为高考真的来了！

　　这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秦鱼知道，所以不争朝夕，只给助力。

　　“小鱼……”李小云猛扒住动车窗口，因为是动车车道，两边是没法站人的，但秦鱼在候车厅玻璃窗下，隔着玻璃，隔着查到，六目相对。

　　秦鱼笑了下。

　　然后动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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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鱼回到自己车上，启动车子，还看到娇娇背对她坐在后车座上，双手环胸，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怎么啦，还气呢～“

　　“呸！你又不重要！“

　　“哦，是嘛，那不重要的人请你吃米其林大餐当夜宵，去吗？“

　　“呸，你以为我娇娇就那么贪吃，可以用吃的就收买的吗？“

　　“那……两顿？加明天一顿？“

　　“……“

　　有什么矛盾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吗？

　　如果有，那就两顿。

　　两顿不行就三顿，以此类推。

　　娇娇足足敲了秦鱼七顿米其林大餐才心满意足转过身来，葛优躺在那儿，跟老佛爷一样，但也说：“虽然我不生你气了，但你要老实告诉我哦，不然我还是会生气的！“

　　秦鱼开着车，笑：“梅清霁，林成叙，薛莉，白风华？”

　　娇娇瘪嘴，＂对，还有那什么狗屁男人女人，不要拐弯抹角，明说！我不想费力思考！”

　　秦鱼：“不是因为你脑力不够，实在想不出来吗？“

　　娇娇：“你严肃点！“

　　好吧，我们家的肥娇娇生气起来还是很唬人的。

　　秦鱼笑，说：“那我从后面三人说起吧，林成叙是Ｈ市人，薛莉是他表妹，他一直很疼爱这个表妹，薛莉因为叶堰死了，表面上查不出来，毕竟是叶堰，痕迹被处理得滴水不漏，让当时亲自来负责调查的林成叙都查不头绪。直到他回京述职，几年后，重新遇上了已经飞黄腾达大权在握在北京风生水起的叶堰，估计是那时候才起了疑心，再次调查，这次他的突破口是我跟白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