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做完，只能等医院跟警方的人过来了，萧庭韵知道现在很难再追上那个人，所以在等待的时候也在观察这个地下室——比如后面那个房间。

　　视线昏暗，她开了灯，却在明亮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她记忆力好，视力也好，目光一扫，看到包括前屋那个女孩的照片，她的照片上被打了一个血红的勾，意思是得手了吧，墙壁上的照片十有八九都已经打勾了，她数了下，一共二十三个人，现在只有一个女孩还在这里，其他人呢？是关押在其他地方，还是已经～～已经死了。

　　虽然是军旅世家，参与过战争，杀过不知道多少人，可面对和平时代平民百姓之间的恶徒虐杀无辜之人，萧庭韵还是满心厌恶，眼底生寒，但她的目光忽然一顿。

　　她看到了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人她见过——在电视上。

　　好像是Ｂ市电视台台长，位高权重，为人认知，萧庭韵也只是前两天恰好在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正好温兮也在边上，她顺口提自己要去电视台做一个节目，是这个人亲自邀请的。

　　所以～～

　　萧庭韵本来没想太多，但因为恰好跟温兮有关，她就多观察了一下，于是～～她看到了一本笔记。

　　笔记上记录的是杀人记录。

　　一个个记录下来，倒数第二页是那个女孩，她看到了上面的性虐剥皮记录，然后倒数第一页还是空白的，只是开头记录了一个代号数字。

　　——25。

　　“25？这个女孩是24，那么25是～～”萧庭韵拿着笔记往墙上看去，发生照片左下角有拍摄日期，按照日期排算，这些人的遇害时间是一一对应的，那么在这个女孩遇害之后拍下的照片也就是最近才拍的那一张～～

　　萧庭韵直直看到了那个台长的照片。

　　是他。

　　“如果他这次被我打断了，是会躲藏起来，还是会狗急跳墙继续作恶？”

　　萧庭韵瞥了一眼笔记封面上血红的一排字。

　　——杀人以祭天。

　　疯狂的宗教崇拜者吗，那么结合他对这些遇害者五花八门残忍无比的手段，他的心智应该已经癫狂。

　　他不会躲，反而会抓紧时间谋杀自己的最后一个对象。

　　萧庭韵直接阖上笔记本，在边上用凶手放着的笔在墙壁上改变笔记写下了一行字——下一个谋杀对象在Ｂ市电视台。

　　而温兮就在电视台。

　　抛却温兮这个小姑娘深得她心，就凭着她是秦鱼最好的朋友，萧庭韵也不可能不上心。

　　她放下笔，转头回去跟奄奄一息的女孩说了话。

　　“我要去救其他人，必须得走，警察跟医生很快会赶来，除了你自己坚持，谁也帮不了你。记住，苦难只是一种记忆，非你的未来，这世上也多的是好人，不要因此拒绝整个世界。”

　　顿了下，她压低声音，“这些害你的人，终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一定要坚持到看到这一幕，并且将来活得更好，让他所有的恶行都得不到回报。”

　　女孩还吊着一口气，因为她这么久坚持下来没死，没道理现在被救了反而会死，所以她一直在坚持，但这种坚持是孤独的，直到她迷迷糊糊听到一道声音。

　　女人，一个光是外表就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之美好的女人，她的声音并不温柔，干练稳重，但让人安心。

　　女孩眼角生了泪，艰难点头，然后看着萧庭韵转身离开——她已经听到附近有警笛声了。

　　——————————

　　萧庭韵用秦鱼花钱办的一张身份证买了机票，坐上了回Ｂ市的飞机，在上飞机前，她一直在试图打电话联系温兮，但后者手机是关机的，可能是因为正在拍摄过程，为了保持解密隐蔽性，所以断了对外联络。

　　好像温兮是提过，还让她到时候有事联系不到她不要心急。

　　她当时也不曾多想，现在却后悔没能拿到温兮助理的号码～～那么现在该联系谁呢？

　　秦鱼。

　　萧庭韵也只迟疑了一秒就打了秦鱼电话。

　　秦鱼接得很快，萧庭韵把事情简单干练说了清楚。

　　“虽然我想你在温兮身边肯定安排了人保护，但我还是觉得知会你一下比较好，你可以跟那些人联系通知一下，免得有意外。”

　　秦鱼当然不愿意有意外，哪怕已经有人在温兮身边隐蔽保护，但万一那两个凶手不止两个呢。

　　“如果有两个，也有可能有第三个，这种充满祭祀行为的杀戮有点宗教组织的意味，他可能会联系其他人，又或者，已经有人埋伏在了电视台，如果出其不意，我的人也未必能派上用场。”

　　幸好对方的目标不是温兮，而且就算对方赶到Ｂ市应该也跟萧庭韵差不了多少时间，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手。

　　只是秦鱼谨慎，说会再安排人去电视台，也让温兮那边撤离，起码要保证自己安全不是，至于萧庭韵～～

　　“我现在回去来不及，至少要三个小时的时间，但如果我回去了～～萧庭韵，你完了。”

　　秦鱼的冷笑声传入耳中，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也没人能这么让她心虚的。

　　向来稳重成熟的萧庭韵莫名有种不自在，不过她不愿意表露，因为——秦鱼比她小。

　　她也是从温兮的年纪判断出来的，小了她好几岁的小丫头还想管她？

　　“嗯，我等着，看你怎么收拾我，左右我有伤，你还能体罚？”

　　“……我可以精神上折磨你。”

　　“你惨死我都熬过来了，还怕你其他的？”

　　“……”

　　完了，轮到秦鱼心虚了，正要挂掉电话。

　　萧庭韵轻飘飘甩来一句，“我听到你那边有不少人欢呼玩闹的声音，看来你在参加一个西方背景的派对，应该是海边沙滩排队，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那么必然有许多穿泳装玩得很开的男男女女，但你前些天出国前还跟我们说你是为了公事。”

　　“现在，轮到我们等你回来了吧，秦鱼。”

第766章 恶化

　　“不，你瞎说，我根本没有，再见。”

　　秦鱼坚决否认，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麻痹哦，下次能不能送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过来她的世界！

　　——恐怕不能，你认识的这些朋友都很聪明，一个比一个心机深。

　　——或者你喜欢尹幽过来。

　　“不，我不要，绝对不要！”秦鱼以娇娇三连拒的方式表态。

　　那女人还不得把这个世界弄成地狱啊。

　　——开玩笑而已，事实上，人家是神明，也弄不过来，就算能，目前你的阶层跟她也不匹配，邪选阵营不会这么干。

　　你一天不损我会死吗？

　　“不过最近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以萧庭韵判断，那两人应该不是邪选者。”

　　——邪选者比起天选者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天选者很难以自己的道义跟原则去打动其他人成为正道力量，但邪选者却很容易勾引一些人堕落成为自己的爪牙，尤其是以这种充满洗脑力量的祭祀宗教力量，我想这两人的堕落跟前段时间的祭祀也有一点关系。

　　——秦鱼，你这个世界的恶化进度比我想象的快很多，好像就是最近一下子加快的～～你应该心里有数，你的对手可远远不止一个叶堰，而反过来推算，恶化进程加快，如果邪选阵营有心针对你，那么对叶堰它也会加重投资，让他变强的速度更快。

　　世界恶化进程跟叶堰是两条线，至少秦鱼从来没把他们混合起来，但每一条都需要解决。

　　“我知道，所以早点解决他最好，他那边我跟得紧，没脱离控制，至于这些本土的堕落凶徒～～我会一起解决。”

　　萧庭韵已经在跟，说明黄金屋也留意到了这个世界的恶化程度。

　　还会有更恶劣的情况吗？但对叶堰，她还是希望用原本设想的，最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处理。

　　快了，就几天了。

　　秦鱼转了下酒杯，把酒一饮而尽。

　　但想到那个恶心的连环杀手逼近温兮身边，她心里也是堵得慌，直接联系了张宇让他那边安排，另一边找到派对主人告知要离开。

　　她说要离开，那就一定会离开，对方留不住，也不敢留。

　　但秦鱼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听到海边那边传来惨叫声。

　　排队主人埃塞斯眉目陡然锐利，看向那边呼喊尖叫的泳装女子，大批护卫带着枪支赶来，但没用，因为危机来自于——水面之下。

　　“他掉下去了。”

　　“我儿子掉下去了，不！”

　　掉下去了跳下去救上来不就行了，但边上的人却疯狂拉住了那个男童的父母，因为他们看到了水面上看到了很多鱼鳍。

　　鲨鱼鳍。

　　——————————

　　苏言清开车到了Ｂ市电视台，作为首都电视台，自然是地位超然的，一般人还真进不去，可苏家的人是拦不住的，苏言清一个电话就进去了，还被副台长亲自招待。

　　“温兮？苏少是来找她的啊，在呢在呢，她就在第五演播室接受采访，不过距离采访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要不要我现在去通知一下，把时间挪一挪。”

　　虽说这会影响后面一群大小明星的排演时间，但谁家背景有苏家大，如果说明了，那些人没有一个会拒绝的，还巴不得认识一下苏少呢，不过副台长心里也嘀咕，难怪早听说这温兮后面有官场商场双重背景，连苏言清都认识，可见她的厉害。

　　仔细盘算了下自己台没有得罪对方的对方，副台长放心了，一边笑着带着苏言清过去。

　　“在采访？那不急，反正我妈也只让我帮忙送个东西，等等吧，免得耽误别人。”苏言清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啊，只是碍于自己老妈叮嘱收敛了锋芒而已，倒也真安心在第五演播室外面等着了，不过电视台么，来去的人太多了，明星一茬一茬的。

　　这是啥特殊日子？

　　“最近有个国家电影节要在我们台举办，这不正彩排么，苏少可有什么需求？”副台长这话问得隐晦，因他留意到刚刚苏言清再看几个女明星。

　　苏言清睨他一眼，淡淡道：“我就那么没见过世面？”

　　副台长顿时歇心思了，但也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位主儿跟那四九城里一些公子哥们以前可没少玩那些权色局。

　　正等着，苏言清忽看到三个男子行色匆匆而来，一来就要推演播室的门。

　　“诶诶，那么干什么呢？里面正在采访，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人是张宇的退役战友，早前也是跟秦鱼去过几内亚的，闻言直接把副台长拉到边上，拿出了自己的证明，“我们是温兮温小姐的保镖，最近温小姐受到过特殊死亡威胁，我们需要保证她的安全。”

　　副台长脸上错愕，“她被威胁了？”

　　“事实上，你们台长也有麻烦，他现在应该已经得到提醒，你打个电话问下就知道，但不要闹大风声，会打草惊蛇。”

　　确定过他们的证明，副台长这才谨慎起来，打了电话联系台长。

　　其实Ｂ市电视台的台长现在也纠结呢，他怎么就被盯上了，莫非是秦鱼那边的人逗她？但秦鱼这人背景很奇妙，在温兮来电视台前，她安排人进来安保，这是不太合规矩的，他之所以答应就是因为背后有为京中大佬帮忙牵线，通人脉观能耐，他对她很客气，不过涉及这种可怕的事儿，他也有点虚，所以嘴上信了，私底下却联系了Ｎ市的官场朋友帮忙打听，这不打听还好，特么真的有个变态杀人狂魔跑了，受害者还在抢救呢。

　　“老张，你不问起我还真不知道，刚刚我打电话过去询问，那边警局的人还很惊讶呢，奇怪你怎么知道，不过他们也正打算联系你——你是真被盯上了！凶手的房里墙上贴了你的照片，其余贴着的都死了一大半了。靠，这些个人可真够变态的～～其余事情他们都不敢说，估计很严重，连我都不能透露，只说会马上联系你，当朋友的现在也郑重通知你，现在不管待在哪里都往人多亮堂的地方去，直到警察找到你！对了，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