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倒像是骂她是猪八戒似的。
秦鱼坐在美人靠上,闲散得很,回:“若有寸短,必有尺长嘛,老天爷总不会封住所有的窗户。”
她漫不经心弹及长短,又没计较自己这样慵懒柔美的样子在百花丛中何等风光。
总有几分漫不经心勾人的意味。
虽是无心,让人有意。
蔺珩:“便是封住了,你也会挖地道的。”
秦鱼:“我发现你们从来不夸我,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蔺珩:“我们?你时常把我跟别人罗列一起?”
秦鱼听出了些微冷意。
奥,她差点忘了。
对方已经称帝了。
独一无二天下至尊。
怎能容忍自己跟其他凡夫俗子一样。
“呜,那你单独夸下我,下次你在我这不就与众不同了?”
她一点也没有寄人篱下陷入囹圄的自觉,自在随意得很。
第一个夸她的人么?
蔺珩沉默片刻,秦鱼也没指望这人夸什么,却不想指尖捏住一片花瓣把玩的时候,耳边听到了。
“你是我迄今见过最厚颜无耻的女人。”
当了皇帝就可以人身攻击了吗?你这就没意思了。
秦鱼趴靠在栏杆上,阖了眼,也懒得说什么。
却听到铃铛声响动了下,对方靠得很近。
“但也最聪明,无论男人女人,他们都不及你。”
诶?这话……
秦鱼偏过脸,却发现嘴唇刚好擦过对方的手指,他刚刚伸手过来了?
蔺珩其实是想捡一片飞落她头发上的花瓣,花瓣还没捡到,她的唇瓣就过来了。
碰到了,两人都没说什么。
一个脑袋没动,一个收回手。
秦鱼:“所以你是确定我刚刚说的是对的,你的确是故意不让上闻遐迩去朝堂。”
蔺珩:“你可以再猜猜原因。”
秦鱼:“他去了,无非是给那些文臣一个臣服的领头作用,于篡位的新帝自然是顺势的好事,但于你不是,你本就不屑那些人的臣服,因为但凡不服,杀了就是。既然去不去都可以,你又不让人家去,就说明反而有不去的好处——比如给一些心中对你还有逆反之意的臣子一些希望,让他们随之呼应忤逆你,这样一来,你又有了大肆杀戮铲除异己的理由。”
蔺珩:“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秦鱼:“那就是你的心情没到位,呜……上闻家对你来说算特殊吗?”
蔺珩:“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所以你是因为我对上闻家特殊,你才对他们特殊,你这是报复?
这对话可还行?
第1038章 再选一次?(第五更,明天小高潮,步入正式收尾期。)
略暧昧似的。
情商智商都足够的秦鱼看不到蔺珩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刚刚惊讶的样子肯定被对方看到了。
“算特殊的吧,我对好看的人向来有好感,这世上多数人都好美色,对吧。”
“但也不能怪人家长得好看就怪人家啊,做人要讲道理。”
秦鱼可不想牵连上闻家那一堆不错的人。
蔺珩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可惜你以后都看不见了。”
秦鱼一笑,用刚刚揉弄花瓣的手指在鼻端轻嗅:“哪怕看不到百花齐放,也还有花香啊。”
蔺珩定定看了她一会,眉头紧紧锁紧。
他不明白。
始终不明白。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看着很膈应,于是他走了。
走的时候也带着铃铛脆响。
从始至终他们都不曾提及——这个铃铛是干嘛用的。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他就这么走了。
——————
然后他当晚又来了。
在秦鱼准备借着睡觉好生琢磨下武功这回事的时候,他来了。
准确得说,是管家带蔺珩来的。
“夫人,相爷回来了。”
“皇宫不住回相府,认床啊?行吧,回了就回了,这本来就是他的老窝,但你来找我做什么?”
“相爷晚上住这。”
“他不是都睡主屋那边?”
“夫人您最近睡的就是主屋,也是相爷曾经的房间。”
“卧槽!”
欺负她是瞎子,故意的?
但不对啊,她记得进相府走过的路,就算不是去她以前住的偏远,也不是主屋,除非……除非管家这心机老男人故意带她绕路,绕到了主屋。
麻痹的,被他算计了。
秦鱼捏着门框,看着眼前……不好意思,她瞎了,不过还是跟蔺珩对视着。
瞎子夫人跟霸道帝王的对视吗?
边上的管家一脸无辜正经,老神在在。
过了一会,蔺珩伸出手,手掌握住秦鱼的手腕,拉开,把她推到一边,进去了。
秦鱼:“……”
成了!好像喝了十箱红牛的管家眼睛明亮,精神抖擞,“夜深了,夫人早点睡,小的退下了。”
然后迅速从外面帮忙把门关上。
秦鱼:所以说,她一直都不喜欢蔺珩手底下这些下属。
进屋,秦鱼没闻到蜡烛味。
“我看不见,所以没点,你也不点?”
“要睡了,点来何用?”
“铺床啊。”
“我睡你这张。”
“……”
秦鱼找了下,没找到其他被褥。
麻痹,管家那心机老狗!以前开青楼做老鸨的吧。
其实蔺珩若真有心做什么,她就是钻床底下也没用,所以她也释然了,直接跟蔺珩同榻而眠。
诡异的是,蔺珩半点都没有逾距。
昨晚睡着的时候一左一右背卧而眠,次日醒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大了。
他距离她更远了一些。
起得比她早,鸡叫的时候就起床了,等秦鱼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叠好的一半被子。
秦鱼内心很复杂。
这特么真是比太监还清心寡欲啊。
相比起蔺珩的清心寡欲,管家那脸跟菊花盛开似的,日常老母亲一般瞧着她。
那眼神……秦鱼摸了下自己平坦紧致的腹部。
想让她下蛋啊?
做梦吧。
————————
从上闻遐迩一事,基本可以看出蔺珩百分百有暴君潜质,他不容人,无情,寡义,但你无从指责他。
因他不容人背叛,却也不背叛人——他本就不曾予人情义。
秦鱼在琢磨蔺珩这个人,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你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