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豹擦干净手臂上的豆浆汁,发现裤子上也溅了些,正要抽纸,然而两张纸到了跟前。
抬头,陈豹对上秦鱼的脸,一惊。
落地窗太大,阳光太清透,她逆光翘腿坐在高脚椅上的样子,那个叫美色芬芳盛百花啊。
他娘的,这是睡一夜做了完美SPA?怎么感觉又美上了八个度!
就是觉得有点太御了。
那眼神让人心慌。
也莫名心虚,但又瞧出对方似笑非笑的姿态,陈豹顿时气恼,“我说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这样,我是一男的,正常的!你知道我要保证清新脱俗光明正大把你当兄弟的原则有多难么?特么堪比柳下惠坐怀不乱啊!你当我容易啊?!”
他说一段,她就一句。
秦鱼:“我怎样?”
陈豹:“你……不正经!”
不正经是吧,秦鱼把陈豹刚接过去的纸张又扯了回来。
陈豹:“???”
卧槽!牲口啊你!
无奈之下,陈豹迅速枪过纸筒,抱在怀里抽着用,一边吐槽:“你也就对我这么无情无义了,换做兮兮你会?重女轻男搞歧视啊,这种素质要不得……大姐,你是国家新时代企业的代表,好歹讲点人道主义。”
端着豆浆杯子的秦鱼动作顿了下,侧眸睨着,“大姐?”
很好,第二次被一个眼神吓出尿来的陈豹第二次秒怂了,干笑求生:“大气高端上档次的仙女小姐姐。”
秦鱼笑了,“娱乐圈大染缸文化水平重修啊,这遣词造句得很情真意切,现实主义实事求是。”
嗯,你也很不要脸啊。
陈豹翻了个白眼,“实事求是这话是不错的,你知道为啥我能在你跟兮兮身边保持这么高水平的清心寡欲状态吗?”
秦鱼:“不孕不育前列腺炎?”
陈豹黑着脸直勾勾盯着她。
秦鱼:“哦,不对啊,那你说吧。”
陈豹:“因为我妈很早之前就说过一句话,重塑了我的自我审查状态以及对你们两个的人设。”
秦鱼:“嗯……我看不上你?”
陈豹:“这你都知道!!你说她这算什么?”
秦鱼:“阿姨说得对。”
陈豹:“……”
这时代的女人都是大老虎啊。
陈豹耸着脑袋吃早餐,秦鱼笑着去厨房捣鼓了两下弄出一碗清汤,汤里飘着几片薄薄的花片。
“什么?这给我喝的?挺好闻的。”陈豹低头嗅了下,觉得气味不错,清新雅致,让他有些熬夜后疲惫的脑袋有些清醒了。
“安眠的,喝完去睡,如果害怕,就把公务安排到这里来做,反正有三个客厅,多的是有你办事的地方,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事。她语气很平和,安抚人心,陈豹一愣,反应过来后心中熨帖,一口闷掉一碗清汤,对秦鱼举举杯子。
“我胆子小,怂,的确怕死,有你在,我放心。”
“谢啦。”
他才说了没两句,竟觉得有些困了,暗道这玩意还挺奏效,也就不坚持了,上楼睡觉去。
陈豹才刚走,温兮跟于笙张宇三人回来了。
一身汗的温兮跟秦鱼打个招呼就要上楼洗澡,结果被秦鱼喊了洗完去书房,她有事说。
温兮以为是关于外在那些危险的事儿,让她别出门,她应下了。
虽然生活精致,可温兮还真不磨蹭,冲个澡洗个头二十分钟就好了,然后擦着头发去了书房,正瞧到秦鱼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整理什么。
这么大个书房,书架不知道多少,乍一眼颇有几分某部韩剧《来自XX的你》男主大书房的感觉,温兮知道这里的书秦鱼十有八九都看过。
她也是最早看着秦鱼从弱小到崛起的人。
力量从何而来?从学习到的知识来。
“怎么了,叫我过来,我头发还没擦。”温兮穿着短裤,擦着头发坐在秦鱼对面。
秦鱼把整理好的三个本子抽出一本,放在她跟前,纤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这个给你。”
“什么?纯元?”温兮见了白皮书封面上简单两字,笑了,“甄嬛传前传么?”
秦鱼:“如你以前料想的我可能有的一种能力,虽跟苏挽墨那种不一样,但也一样脱离正常的社会秩序。”
温兮的表情渐渐凝重了,深深看了秦鱼一眼,放下毛巾随意搭在光腿上,手指别开书页看了一眼,她看不懂。
但约莫知道这里面的内容的确超脱正常文化内容,无关科学跟文学。
秦鱼也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所以……
“那我大概能猜到你接下来要对我说什么了,但我想搞清源头,你是为什么下了这样的决定,是我……让你不安了,还是外部环境让你不安了。”
她以为是自己前段时间的“矫情”让秦鱼负累了,这种一闪而过的认知让她对眼前这件事并无半点高兴。
秦鱼当然知道温兮所想,沉吟片刻,说:“前段时间,也可以说是很久之前,在某些情况下,我自作主张替你否决了某些特殊渠道对你的青睐,这种渠道是你曾对我设想过的,因为你曾想过,所以在某些规则限制下,我可以大概对你袒露到这个份上,但其余的依旧属于禁忌,我不能说,你最好也不要探究,否则这种平衡会被打破。但介于这种平衡是我替你做出决定后达成的协议,在这种基础上,我也早已对你做好了计划,资本一直有所积累,但到了现在才有能力实施,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本,以及这两本。”
秦鱼把另外两本也推到温兮跟前。
第1099章 沟通(第二更到,结束,睡觉!)
“它们原本在我这里。”秦鱼手指点了下自己的脑袋,“现在它们变成了实体可阅览学习的载体,但它们存在的意义——首先你得信我,并且信它,它会让你拥有跟我或者苏挽墨以及被关在某个特殊监狱里的“领袖”类似的力量,可能时间很长,但的确是另一种渠道,这是我的行为目的。但针对行为本身,我的确越俎代庖了,所以我也需要跟你道歉。”
温兮是文化媒体工作者,对信息的消化能力本就超凡,她理解秦鱼明面上的意思并深入揣度了她暗面上的意思,她很敏感,捕捉到了秦鱼对“某些规则”的敬畏跟忌惮,出于对秦鱼的保护心态,她当然不会再深入询问,所以沉思片刻便直接说道:“你说的,我明白了。于我对你,现在也就两件事,其一:你说的我都信,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做,并且于这件事本身,我很乐意,至于为什么乐意,你懂我,所以不必说。”
这番话说完,她的手指已经翻开了另外两个本子,目光阅览过大概内容,刚刚第一眼不懂,因为看的是《纯元》,那是心法,比较玄奥,但她看了另外两本,却能大致理解它们分别是什么内容。
剑法跟轻功。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生长在武学充盈的大时代,她也懂了它们的区别,所以有了其二。
“其二:我可能不是那么优秀,也不够幸运,不像苏挽墨那样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可能短时间内也不会帮到你什么。在一定的碎片时间内,肯定有学习的侧重点,如你所说《纯元》是心法,必需品,大概可以理解为一切力量的动力跟能源所在。而这两本应该分别是剑法跟轻功,我会先侧重轻功,至于为什么这么选,你也明白。”
你会懂跟你明白,这次不是因为她们两个智商情商都达标,而是因为年少培养起来的默契。
温兮说完这些,放下本子,齐整摆好。
她看向秦鱼,眸色清丽,姿态娴柔,“然后,现在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秦鱼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身后,抽出温兮刚刚拿起来的毛巾,替她擦拭头发,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柔软墨黑的一头青丝擦干了大部分水渍后,秦鱼才开口。
“花开的时候,人人都欲嗅芬芳,花谢的时候,却非人人都能扫废墟。”
“时代非一人而造就,天地星河是坟墓,万里人烟出鬼雄,哪怕不是那个最受命运宠爱的人,我也愿努力。”
“因为只有努力,我才能知道自己何远离地狱,又能如何近天堂。”
“但不管如何,至少我要确保我在意的人都能在人间。”
这是一种豪迈,也是一种坦然。
她经历过很多副本,每一种副本其实都是一种宿命。
但万变不离其宗。
她知道自己在摆脱困境,她已经在按照时刻更新强化的计划累积资本,并扫清前方一切障碍,然后准备着迎接更好的未来。
她可以,也必然会做到。
温兮垂眸,纤细瓷白的手指像是在玉液里浸润了多年,指甲背上泛着光泽,淬了外面的朝阳碎光,它在本子的封面笔迹上轻轻描绘。
“之前你跟我道歉,针对你的道歉,我始终只有一种回应——无论何时何地,你的自作主张在我这里永远都有授权,无需任何原则条文的第二解释权,它是唯一的宗旨。”
“而这宗旨的诞生本身也只因为两个核心——其一,你已然走在了很多人的前面,我信你的经历赋予你的阅历跟能力,这是出于现实的判断。其二,你已然是我此生最理解也最能理解我的挚友,我信你的行为本意,这是出于感情的判断。”
“在核心之外,外在硬性环境在于,你该知道我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我最终会综合考量一切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会理解你做出的选择,你信你,你也该信我,不说其他事情,单单这件事的抉择上,我会做得跟你一样好。”
温兮说完后,轻轻顿了下,眉眼松泛起来,带上了几分少女时的轻快明媚。
“还有,不要忘记当年你的朋友论。”
“我不与你说谢谢,你也别跟我道歉。”
“因为之前我的情绪波动,起源非你我实力差距,而是你我世界的渐渐远离,但现在不会了。”
秦鱼挑眉。
“为何?”
温兮一笑。
“你没有在我前面消失,而是……在我身后。”
秦鱼一怔,后哑然失笑。
这话,一语双关啊。
人都有固定思维,温兮以为秦鱼会一直往前看,往前走,太快了,于是消失了。
然而她何尝不是如此。
其实她只要回头,就会发现人就在身后。
思想沟通完毕后,秦鱼给温兮弄了一杯冰山雪莲汤,温兮喝完拿着本子离开回房间,黄金壁慢悠悠上线。
——好姑娘啊,我现在明白你为何会拦着她了,她是一个宽厚良善的人,于道,她是完美的人格,但于杀戮场,她很难做到对别人残忍,所以她需要一定的武力基础傍身,但黄金屋能给她的力量,又必然取决于她先行对任务本身行使的杀戮效果,所以她如果入天选,夭折可能性远高于萧庭韵。
萧庭韵那是什么人,大军阀世家出来的掌权人,枪法为什么那么好,爆头爆出来的!
温兮跟她不一样,所以秦鱼无法等同看待。
对黄金壁的理解,秦鱼现在却不是很宽容,撇嘴说:“就算你现在说好话,我也会记得你憋着劲儿想蛊惑她入天选,于系统规则跟宇宙环境,这本无可厚非,死个天选者对你们也没什么,可对我来说不一样,立场问题而已。”
黄金壁噎住,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不是我,是黄金屋本身,做人讲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