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王攻陷了郑王的国都,夺走了郑王的财富,顺便祸害了郑国的百姓,可这些城池却没有被用心接管。
这一年多的时间,志王专注于掠夺郑国资源,并用这些资源扩充自己的国家。
志国人的生活越发富足,可郑国人却苦不堪言,甚至连吃穿都成了问题。
至于志王对郑国的管理便更是疏忽。
郑国有几个城市靠海,早些年贝币流行的时候,郑王每年都会让人去海中采贝。
虽然死伤众多,但收益却是极好。
可后来铜币盛行,贝币渐渐失去了作用,原本这个靠海的优势也跟着变成了劣势。
毕竟海水的味道难闻,大海中蕴藏的危险又多,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爱吃从海里飘上来的东西。
更别说那些海边的村庄不但取水困难,还每年都会被海水淹上几次。
据说当初志王就曾被囚禁在海边过,那经年累月干死在沙滩上的死鱼烂虾和颜色诡异的海草,散发出诡异的味道,差点将志王直接送走。
怀抱着对郑国的极大恶意,志王对郑国的管理根本不上心。
就连守护这些城池的兵力,都是随便指派来的。
可毕竟是正规军,之前也曾有人攻打过这里,都被守城将军直接打散。
慢慢的,这些人便驻扎在城外不远处,假装自己已经将城池攻打下来,时间一长竟变成了守城的另一道屏障。
此时余光最先对上的,也正是这些人。
将近一年的缺衣少食,让这些人看起来相当瘦弱,只一双眼睛散发着凶狠的光,狠狠的看看余光和余光这些面色红润的手下。
棕算是除了辙外,唯一有官职的武将。
他憋得狠了,看到面前那些人不善的眼神,瞬间升腾起熊熊战意。
只见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钢棒:“兄弟们,跟我一起杀了他们。”
若不是担心主公反感,他真想高喊一声,别把人戳的太烂,回头还要下锅,以此杀杀对方的威风。
棕这一嗓子果然非常有用,随着他率先骑马冲出去,他小队中的上百人跟在他身后嗷嗷叫着扑向敌人。
其他人则目光灼灼的看着余光和辙,主公说过,这第一仗必须由棕来开头。
虽然心里还是会害怕,但看到棕那勇猛的模样,他们心里也升腾起了战意。
他们都是如此强壮,这一仗应该不难打吧...
正想着就听棕一声怒吼,只见对方主将已经被串在棕的钢棒上。
棕兴奋仰天大笑,随后将那人用力向后面一甩...
随着对方士兵惊恐大叫:“主公死了,主公死了。”
棕用力敲了敲手中的盾牌:“把这些人都抓回去,下...地牢。”
好危险,差点就说出下锅了,也不知主公会不会注意到。
不止是棕的对手,其他敌方的人也都被吓得不知所措,这些人用的是什么武器,为何如此坚硬,居然硬生生将他们的铜剑打断了。
而这些人的盾牌也相当坚硬,铜剑砍上去留不下任何伤痕,反而震得他们虎口生疼。
还有那砍不穿的铠甲,明明看起来没多重,为何如此结实...
就在众人感到惊讶时,绳圈已经套上了他们的脖子,随后便是棕的高声训斥:“你们且将自己武器捡起来,手中有武器的人等下可以换两个馒头。”
主公说了,只要他们打仗的速度够快,现有的粮草便足够他们吃用,大可以拿些出来收买人心。
但凡出来打仗的,无非就是图个一日三餐出人头地。
自打入了冬,他们的日子便越发难过,听到馒头两个字时,双眼都隐隐发亮。
当即也顾不上打仗,而是低下头认真寻找起自己之前落下的断剑。
能舍得他们吃馒头,看来这个军队的物资相当充足,他们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辙不敢置信的看着下面那些已经倒戈向自己的战俘,好半天才转头看向余光:“主公,会不会有诈?”
想当初,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人臣服,这些人为何降的如此简单。
不等余光说话,黑便先行开口:“不过一群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今天跟着别人,明天跟着咱们,后天也能投向其他人,左不过谁给的好处更多罢了。”
听了这话,辙忍不住感慨:“其实我当初也算是很忠诚了!”
他足足待了一个月才降了主公。
黑忍不住瞥了辙一眼,这人好不要脸!
辙是村寨行动,背叛队伍便是背叛祖宗,亏他说的出来。
将一众人压到余光面前,棕得意的对余光一拱手:“主公,我做的怎么样?”
余光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默默的看向辙。
同余光相处久了,辙瞬间明白余光的意思,迅速开口赞扬:“将军做的极好,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直接打去城池,到时候,将军当算头功。”
主公说过,若他无法制服自己的手下,那他的司马也不用做了。
开什么玩笑,越级上报当他死了不成。
棕显然没明白里面的弯弯绕,成功被辙的话转进去,兴奋的挥了挥手中的盾牌:“主公,且等我给你攻个城下来。”
余光笑盈盈的看着棕,这就是为什么要让辙管理他们的原因,总要有个聪明的人留在武将这边,否则这些人就彻底不可控了。
对上余光的笑脸,棕以为是对自己的欣赏,当即拉了拉缰绳回到队伍中:“兄弟们,且随我一起夺城。”
活到二十岁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最爱的不是杀人夺财,而是胜利时的兴奋与快乐。
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
第185章 我的白眼狼长官(25)
有了第一次胜利,将士们都信心满满的准备迎接之后的战役,一鼓作气的冲到城下。
守城的将领方律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原以为过来攻城的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等看到士兵身上的装备时,男人心中顿时明白,如今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盾牌铠甲上包裹的钢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露出丝丝寒光,看的人心里发寒。
再看那整齐的步伐,方律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怎的不知志郑两国的交界处何时竟出现了正规军...
自从被志王交付了这守城大任,方律大小战役打了不下几十场,可无论哪一场,都不似如今这般让他心生惶恐。
他甚至开始怀疑,若真的正面对上,自己究竟能不能赢...
作为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将领,方律第一时间吩咐手下拉起城门护板,以护城河作为天然屏障,用箭矢远距离攻击棕一行人。
由于之前训练过关于远攻的应对方法,棕带着先锋队的战士第一时间将盾牌举过头顶。
箭雨乒乒乓乓的打在盾牌上,并未对棕一行人造成任何伤害。
站在矮丘上观望的辙看向余光:“主公,用不用将人叫回来,这样下去只会平白浪费时间。”
马上就要天黑了。
余光看着一批批射向棕的箭矢:“你有没有算过,对方大概有多少弓箭手。”
辙不明白余光为何忽然说到这个,下意识沉思了下:“几百个?”
毕竟是大城池,有这些弓箭手也是正常。
余光望着满地箭矢轻轻勾唇:“七百九到八百个。”
辙:“...”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余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城墙:“他们攻击的非常有规律,每轮大概飞过来二百支箭。
每射过一轮箭,便会由后面的弓箭手补上,这就是他们之所以会出现攻击间歇的原因。
从他们发射的准头和力道来看,城里的弓箭手分为四批。
按照现有的武器储备习惯,每名弓箭手大概有五十只箭矢,等他们的箭矢射光,便再没了远攻工具,到那时才是我们主场。”
辙:“...”谁能告诉他,主公这都是怎么算出来的。1
黑则是顺着余光的话继续往下说:“志国的弓箭手不是队伍的主力军,比重不超过三成,若如主公所猜测,守城的士兵应该不超过三千人,对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
他们的队伍满打满算不过两千人,优点是身体强壮,都受过训练,且拥有极好装备,战场上以一敌三不成问题,这不是能用人数衡量的。
辙:“...”我是谁,我在哪,我都听到了什么?
余光赞同的点头:“让三队将我们攻城机组装起来,等那边的箭矢消耗完,便可以准备行动。”
黑应了一声,看向依旧处于迷茫中的辙:“主公说的这些都是在教你,同样的事主公最多教你两遍,若你依旧领悟不了,那这个司马不做也罢。”
事关自己的官职,辙瞬间回神:“主公放心,属下定会竭尽全力。”
余光笑盈盈的点头:“我相信你定然会做的很好。”
一个聪明的传令兵穿着护甲顶着盾牌钻进了棕的盾牌阵,在棕的耳边耳语几句。
随后,方律便发现棕这边的前进模式发生了变化。
原本正在稳定前进的队伍开始后退,这让方律陡然增加了信心,就知道没人能抵得过他的箭阵,这伙子恶贼终于开始后退了。
可他们虽然退了,却退的并不明显,随着方律这边攻击的停止,盾牌阵再次前行。
为了将人逼回去,方律只得让人再次加强攻击。
方律再次攻击,方律再次停止攻击。
棕再次被逼退,棕再次前进。
两边形成了拉锯战。
方律再傻也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在逗自己玩。
自觉被羞辱的方律气的跳脚,恨不能亲自跳下去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方律自觉自己的愤怒值即将到达临界点时,一名库管急匆匆过来:“将军,箭矢只剩下两千只了...”
方律心里一惊,当即命人停下攻击:那是他们用来守城的武器,怎会被浪费这么多,当即命人停止攻击。
对方用的不知是什么盾牌,箭矢打上去根本站不住,也损坏不了,着实让人恼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