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余光忽然到了他面前,他浑身一颤,差点从城墙上滑下去。
余光单脚踩上方律后背:“为何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骂的很开心么?”
方律已经听到自己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当即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余光也不为难他,只是静静望着下面:“将军,你猜两军对垒后,你我谁能取胜!”
方律也是个血性男儿:“你这般威胁我,你觉得我的人敢动手么?”
两军对垒,自己这个主将被擒,他手下的人哪里还敢动手。
余光认同的点头:“所以你觉得你弱你有理,我强我有罪是么?”
原来cpu这种事,从这么早就开始了。
方律也没想到余光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有些语塞。
余光却继续往下说:“我不明白你的脑回路,是不是若我打赢了你,还得跪在你面前,求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莫要因羞愧而吊死。
还是说等我赢了这一仗,也要好声好气的供养你,免得你整天寻死觅活。
那我这一战有什么意义,就为了给自己养个废物儿子么?”
被骂了一天儿子,方律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你以为你就一定能赢么?”
战争还没开始,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
余光状似认真思考过,对方律柔声回答:“一定能赢啊,若连你都打不过,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方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喷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08鼓了鼓身体:这方律也真是造孽,怎么就惹上他家宿主了呢!
为帮方律认清行事,余光直接将手中的火把从城墙上丢了下去。
随着火把的熄灭,余光的声音清楚传入辙耳朵里:“动手。”
得到命令,辙当即高喊一声:“进攻!”
以棕为首的前锋军骑上马,浩浩荡荡的冲进城里。
随后便是一阵阵哀嚎。
余光踩着方律站在阴影中:“我猜我的人会赢,你觉得呢?”
下面的哀嚎声不断传来,根本无法听出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方律的脸色越发难看,闭着嘴一声都不敢吭,生怕余光一不留神将他踩死。
见方律不说话,余光眉眼间越发温柔:“你放心,就算我这一仗赢了也不会杀你,只要你帮我做件事便好。”
方律的声音陡然冷冽:“我不可能臣服于你!”
这女人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的效忠。
余光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我要你一个废物点心作甚,留在身边专门高喊忠心的大口号么?
还是算了吧,那多恶心人啊!”
方律:“...”他要杀了这女人,他一定要杀了这女人。
就在这时,下面忽然传来惊恐吼声:“我不打了,我降了,他们的武器根本没法打,我家里还有老母和孩子...”
余光轻轻挑眉:辙这一嗓子喊的不错啊,懂得借黑夜浑水摸鱼,就是声音还需要再压一压。
随着这一嗓子的出现,原本的兵器相互撞击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兵器被丢向地面的声音:“降、降了、我们不、不打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投降声出现,余光轻轻踢了踢方律:“你猜投降的是谁的人。”
方律:“...”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他定会将这些家伙都杀了!
将所有俘虏全部关押起来,准备天明时分再做处理,辙兴冲冲的跑向城墙:“主公,幸不辱命!”
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
余光笑盈盈的看着他:“司马果然有勇有谋,我并没看错人。”
忽收到余光的夸赞,一时间,辙竟有些不好意思:“我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歪点子。”
余光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只要能成功,再歪的都是好点子,若成功不了,再好的点子都是纸上谈兵,好坏永远都是由结果决定的。”
辙点了点头,这次的话他听懂了,主公是告诉他,只要能胜利,方法不重要。
有这么一个开明的主公,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见辙欢欢喜喜的离开,方律忍不住嘴贱:“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余光依旧没反驳他的话,只是轻轻笑道:“你倒是也想收买人心,只可惜你手下都是些废物。
哦,不对,像你这样心胸狭窄的人,就算下面真出现有本事的人,估计也已经被你排挤死了,我说的对吧。”
再次被余光戳到痛处,方律的牙磨得咯吱作响,这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正想着,就听余光再次笑道:“你该不会蠢到,觉得我不应该对你如此不留情面吧!
像我们这种连对手都算不上的人,你觉得会有什么情面。”
感觉方律的气息越发沉重,似乎随时会被自己气死,余光终于说了起正事:“我今日留你一命,是想让你帮我给志王带句话。”
方律刚想怒吼一声白日做梦,后背的衣服却被余光忽然撕掉:“为了防止你不敢同志王直接对话,我便做个好事,帮你把话刻在后背上吧!”
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第188章 我的白眼狼长官(28)
方律原以为自己会死,可事实证明,在他以后的每一天,都恨不能自己已经死了...
方律被人用板车,一路招摇过市的推到了志国的边城。
世上总有识字的人,方律后背上的字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人大声诵读出来。
被卸了关节的方律,羞愤欲死的得知了自己背上写了什么:“志灼老贼,废物还你三年之后,我定直入志国王都取你首级。”
志王虽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可这根本改变不了他心胸狭窄的事实。
如今方律这般被送回去,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方律再次暗恨自己当初为何没直接死在战场上,他的死亡至少能保的家人平安。
但现在若是他寻了短见,只会让志王迁怒于他的家人...
越想越觉得此生无望,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让志王将火气全部发泻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还能给家人争得一线生机。
方律很快便被边城的将领接了进去,看到方律身上的字,那人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城门口来往的人员众多,方律这些字说不定便被哪个识字的看在眼中,到时候连他都要跟着吃挂落。
方律如今丢城又丢脸,眼见就不中用了,那人也不敢做出什么包庇的事,直接让人给方律裹上一层衣服快速送回王都。
李赫这段时间一直追随志王治理国家,自打拿下郑国后,李赫发现志王面上虽对他依旧信重,可私底下却煽动其他同僚与他对抗。
身为陪伴志王最久的人,李赫自然懂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悄悄转移自己的资产,为的就是趁着自己最荣耀的时候隐退,给自己和志王都留些体面。
只是李赫也不清楚,志王究竟愿不愿放他走。
说到放他走,李赫再次想起那个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
许是思虑过重的原因,他最近梦到那人的次数越发频繁,只记得那人每次都用含泪,双眸悲伤的望着他。
每每想到这些,李赫心中便苦涩难耐,不是不心动,只是身为国家重臣,他身上有不得不舍弃的东西。2
那人为国家和王上的付出他记在心里,但这事也只能记在心里。
若是被人知晓,定会有辱王上清誉。
况且妖女祸国,为了天下大义,他不能将那妖女留在人间。
这辈子算是他对人不住,希望下辈子能有机会补偿吧。1
只是那人在他梦中出现的太过频繁,似是不想对他放手一般,或许他应该去找个法师回来帮他处置一下,看看是不是被恶鬼缠身了...
正做着打算,就见自己的管家急匆匆走进来:“相爷,出事了。”
李赫赶到时,志灼正咬牙切齿的望着方律后背上的字,一个杯子砸在李赫脚边,弹跳一下后,重重落在李赫的脚背上。
李赫的脚趾痛的蜷缩起来,面上却依旧恭敬:“王上息怒。”
发现自己不相信误伤了李赫,志灼快速起身,亲自过来迎人:“卿家可曾受伤,孤居然差点误伤了卿家,当真大不应该。”
李赫则迅速迎上志灼弯腰行礼:“王上折煞微臣了,微臣不能为王上分忧已然心生惶恐,王上如今再继续体恤微臣,让微臣日后如何自持。”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王上那杯子原本就是砸向他的,看来离开的事情要尽早了。
志灼感动的拉住李赫的手腕,对自己的内侍总管喝道:“孤身边的人现在越发懈怠了,你们愣在那里,是在等孤亲自给爱卿看座么。”
听到志灼的话,内侍诚惶诚恐的端来软垫,让李赫跪坐在上面。
努力忽略自己脚背上的疼痛,李赫状似无事的坐在蒲团上,关切的看着志灼:“不知王上因何事恼火,臣可能为王上分忧。”
志灼心中冷哼,面上却是感动的模样:“我大志国,还是卿家最能体会孤的心意。”
李赫身上一凛,当即向前跪去:“微臣才疏学浅,担不得王上如此夸奖,微臣心中惶恐啊!”
王上哪里是在夸他,这分明是打算要他的命!
再次下定离开的决心,李赫的身体爬伏在地上,就连呼吸都已经放轻。
看着李赫这臣服的模样,志灼眼中闪过一抹满意:“卿家这是作甚,孤身边就你这么一个能用的人,若是卿家都不打算同朕交心,朕还能去指望哪个。”
李赫闻言望向志灼,眼中满是感动的泪光:“陛下,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陛下定然是又给他安排了刀山火海。
志灼双手托起李赫:“卿家果然是国之栋梁,孤倒真有一件事需要卿家帮忙。”
李赫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果然,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赫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对外面的车夫交代:“慢些走,晚点到不要紧,一定要以安全为主。”
这便是他家王上交付给他的工作,让他去寻那夺城之人,不费一兵一卒的劝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