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其上,发出黏腻的咕叽声。
南都王腿被坐骑压住,动弹不得。
待左右亲信费力挪开吓死的马匹,将南都王拖出来时。
生性暴虐的他手脚并用爬起,欲唤亲随护送他走。
却未收到任何回答。
一个头生龙角的黑色影子,将他罩住。
南都王脸色惨白,听见身后骨骼碎裂声,还有……鳞片摩擦的沙沙声。
他缓缓转身,便见那两步之外,紧紧看着他的那异常之物。
面容身型还保留着少女独有的纤细曲线感。
南都王下意识左右寻忠诚的亲随部将。
却只看见一个被上下抛在掌中玩耍的头颅。
数个破碎的尸骸躺倒在地,血因压力从断首腔膛之中溅射而出。
南都王浑身一颤,神经质地双手紧握刀柄,毫无章则的挥舞。
“滚开!滚开!”
下一瞬一颗人头砸来。
南都王被这人头砸得踉跄,坐倒在地。
接着他头一阵生疼,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脸上。
延伸的细爪极修长,可将南都王半个脑袋握在掌中。
这指掌的力量大得超乎寻常,南都王顿时惨叫出声。
近距离之下,南都王看见这金眼怪物唇角戏谑勾起。
欣赏着他此时的不堪之态,手上用力。
一根尖尖的指爪,往他左眼缓缓刺来。
拇指按入眼眶,搅了搅。
在南都王越发尖锐的惨叫声中,组织液混着血淌出。
整个被提起的南都王,像是挂在鱼钩上的鱼,不停的挣扎。
身量算是高大的他,在这怪物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越是挣扎,按进他左眼眶里的拇指反倒越陷越深。
一些血肉组织随着搅合挤了出来。
他的四肢还在抽搐,有腥臊气味从身下传出。
南疆披靡纵横的南都王,此时哪还有半分体面。
听得头骨吱嘎作响,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时。
身侧突然像是撕碎的纸张,张开了一条裂缝。
那龙角怪物手一顿,下一瞬消失在原地。
南都王半脸都是血污,他脱力跪倒在地,额头抵在被血浸透的土壤中,发出一声声嚎叫。
虽只匆匆一瞥,但窥见那道时空缝隙中亮光的南都王,像是疯了一般猛力撕扯自己的脸,将脸抓得稀烂。
他的残部许久才重新集结,在山丘之上发现了疯癫的他。
南都王残部听闻有得道僧人游历至此,捉来僧人为其治疗,便又是后话。
赵鲤双目紧闭静静漂浮在混乱的时空之流。
【已制止宿主失控导致时间线重置。】
【时空锚定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裂缝张开。
赵鲤被抛入寒凉的水中。
水中浑浊,一尾银鳞大鱼正向她急速游来。
于清的声音焦急唤道:“阿鲤!”
赵鲤后腰信使灯笼悠然亮起紫蓝光芒。
信使灯笼旁的铃铛,急促叮叮作响。
满是淤泥的河道上霎时弥漫大雾,一道道无形的铁索,自河底烂泥上划过,留下清晰的链条印迹。
盛京皇城之中,在榻上小睡的沈晏猛然惊醒。
他按住胸口,急声唤道:“阿鲤!”
第899章 寻觅
宫灯的穗子在风中摇曳不定,灯火昏黄。
身体强化后的沈晏是个肝帝,他身边侍卫不得不三班轮倒。
阿詹凌晨时分,正好来接班。
他立在宫灯下的光斑里打哈欠,正遥望将亮墨色的天空。
想着什么时候卢爷兑现承诺,介绍小姨子给他认识。
这时听见屋中一声惊呼。
阿詹条件反射性地回身,踹门。
“沈大人!”
待以他为首的侍卫,悉数涌入房中时。
借着桌上残烛光亮,见沈晏坐在榻上,腿上搭着一条薄被。
死死按着心口,似十分痛苦。
阿詹心中咯噔一下。
完蛋,沈大人莫不是熬出了心疾?
阿詹立时压低声音,对身侧一人叮嘱:“去找沈公,劳烦沈公那边请个太医。”
在隆庆帝伤,沈之行病的情形下,沈晏若真是犯了心疾,此消息决不能走漏。
能做到沈晏的侍卫,都生着八个心眼子,被阿詹点名的侍卫立即一点头转身便要走。
这时,榻上沈晏突然抬头,他惊疑扫视了一圈屋中。
视线落在阿詹身上,有些迟疑唤道:“阿詹?”
阿詹还道他有什么吩咐,忙上前去。
不料沈晏扫了他一眼,便垂下头。
他缓缓张开右手,只见掌心生着的那只独眼竟完全张开,眼仁化为双瞳。
沈晏与自己掌心之眼对视,忽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阿詹,赵千户呢?”
阿詹被他问得一懵:“白日回镇抚司去了啊!”
又回忆了一下在冲进屋中前,听见的那一声喊,阿詹神情顿时微妙。
只是不待他多想,腹诽上司,沈晏一道视线斜斜注视来。
阿詹顿时后背汗毛倒竖。
自从遇见赵千户,沈大人整个人和善柔软许多。
这样阴鸷冷肃的眼神,阿詹已有许久未曾见过。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急补充问道:“是否备马出宫去寻?”
至于命人去叫赵鲤过来这种话,阿詹实在无胆说出口。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听沈晏道:“走!”
……
将至鸡鸣时分,沈晏低调出了宫门。
他带着一身寒凉露水,疾驰回北镇抚司。
卢照巡夜回来,正在班房搓手等吃热卤肉面。
一口面方才挑进嘴里,便看见沈晏大步走进来。
“沈大人。”
卢照一抹嘴巴,急忙起身。
沈晏紧紧攥着右手手掌,问道:“赵千户呢?”
卢照道道:“赵千户出了任务。”
至于去了哪,这问题卢照还真不知道。
赵鲤跟着邵姓逸夫出门时,他还在外边巡守呢。
看沈晏神情,卢照明白可能出事,神情一肃:“属下这就去经历司查无常簿记录。”
靖宁卫出任务都有报备,赵鲤也不例外。
他脚步匆匆去了经历司,沈晏阖目坐在官帽椅上等待。
方才小睡时黄粱一梦,让他头疼欲裂,心脏也撕裂般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