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等中的首位却还需多加练习。
“你烦死了。”虞茉虽不会自大到以为能所向披靡,可也不妨碍她拿赵浔撒气,严肃地道,“罚你两个时辰不许和我说话。”
“......”
幸而他见招拆招惯了,语态诚挚地提议,“如今人人猜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少不得会寻时机攀谈,罚我可以,只是先等应付过去了再罚。”
有道理。
虞茉勉为其难地接受,枕着他的肩道:“那便等散席了再罚,若我给你使眼色,记得过来解围。”
“一定。”
直至赵浔将她送回灯火明亮处,顺手抚平遭夜风吹乱的发丝,而后转身朝男席走去,虞茉方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等散席,她便该歇息了,届时罚他两个时辰不许搭话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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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落雪不见踪影,听鹂儿说,是临时有约。
对此,裴婉满面揶揄,神秘兮兮地道:“什么呀,我看是霍滢过来说了两句,表姐就红着脸走了。”
听旁人的八卦总是格外有趣,虞茉两眼放光,追问:“看来落雪姐姐和霍公子冰释前嫌了?”
“或许吧。”裴婉扫一眼表妹同样红扑扑的脸,隐约能闻见皇家独有的熏香,眼珠转了转,“你又是去了何处。”
虽说被皇后娘娘请了去,可方才圣上醉酒,还是娘娘亲自过来将人搀走,倒是虞表妹和太子不见踪影。
虞茉:“......”
大意了。
无奈裴婉缠得紧,她耳根子一软,如实交代:“其实,我和太子殿下很早以前就认识。”
掐去将赵浔认错成未婚夫的那段,虞茉简略说了二人如何相遇、如何相扶脱困。
裴婉既为她的凶险遭遇揪心,又难免慨叹:“天呐,这莫不是话本子里常说的的一见钟情和以身相许?”
她讪讪道:“快别臊我了。”
“真瞧不出来。”裴婉生长在京中,且有位身为锦衣卫的兄长,倒比寻常人得见太子的机会要多上许多。光是裴家旁系里,容貌出挑的女子,也都盼着在明年的选妃宴上出头。
毕竟,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容貌俊俏,还文武双全。除去待人冷淡了些,几乎挑不出缺憾。
可听母亲说,男子若是像父亲一般是个锯嘴葫芦,情路难免坎坷。
是以裴婉带了几分担忧问道:“殿下待你可好?”
“好呀。”虞茉不便详说细节,“他性情温和,会包容我,也鲜少动怒。”
见表妹腮畔飞红,裴婉也心生向往:“我何时能遇见自己的命定之人。”
“你中意什么样的?”
“未曾细想过。”裴婉抿了抿唇,思忖道,“需得比我嘴皮子利索,但心思不能太深。样貌必须好,咱们家可一个貌丑无盐的都没有。”
姐妹俩正聊着私房话,不多时,禁军领了三五马夫过来。
裴婉鼓励道:“我和鹂儿去取你说的船......”
“传单。”
“对,传单。你好好比,千万莫要受伤。”
虞茉应下,由文莺陪着去挑马,随口问:“小白马呢?”
文莺指向贵女们高大矫健的骏马,答说:“殿下交代了,您的马怕是比不过,但追风尚可一试。”
“我也没有非赢不可。”她哭笑不得,但承了赵浔的美意,“我与追风相熟,确实比起围场的马要来得稳妥。”
小娘子们不比速度,而是在圆形赛场里摆了障碍与彩旗,夺旗最多者为赢家。
总归虞茉的容貌和身份在何处皆打眼,待适应过后,坦然骑上追风,像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她居高临下,感受夜风呼啸着擦过耳畔,像极了前世在游乐场中乘坐云霄飞车,满是肆意刺激。而裙裾如云雾,漾开圈圈柔软波纹,衬得身姿飘飘若仙。
同一时间,围场某处高台,赵浔负手而立,目光落向少女更胜月华皎洁的容颜,勾了勾唇。
分明隔着距离,却好似听见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四皇子举杯走近:“在看什么?”
今夜霍源不知所踪,仅周怀知、江辰还有几位四皇子的故交聚在此处饮酒,闻言,江辰冷淡撩起眼皮。
“嘶。”察觉到凉凉视线,四皇子愈发纳罕,“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然而无人解答。
江辰起身,几乎不用搜寻,就能瞧见骑着追风敏捷穿行障碍的少女。她伸臂去够挂在枝条上的彩旗,露出小截白皙手腕,眉目间满是畅快。
是赵浔教的她骑术,也是赵浔施计为她带去欢乐。
她似乎很幸福。
江辰抵了抵上颚,越过四皇子,朝赵浔遥遥举杯:“你若待她不好,我随时会将她抢回来。”
赵浔同样举杯,淡声说:“不会有这么一天。”
四皇子:“?”
但还有周怀知在,赵显凑过去,挑眉问:“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周怀知诚实地指向马场:“喏,您的弟妹,咱们大周朝未来的太子妃娘娘。”
赵显虽未见过虞茉,却认得九弟的追风,眯了眯眼,瞧清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失笑道:“我说浔哥儿怎地不大对劲儿,原来是开窍了。”
遭兄长打趣,赵浔罕见地有几分尴尬,耳根发红,回呛道:“趁四嫂不在京中,皇兄且多饮几杯。”
…
诚如赵浔所言,虞茉轻易跻身了甲等,但前头还有好几位将门巾帼,包括江辰的阿姊。
她玩儿得畅快,纵是输了也心服口服。
文莺搀着她下马,鹂儿及时递来巾帕,关切地问:“小姐可有受伤?”
“我好着呢。”
贵女云集,正是发传单的好时机,众人也盼着能同虞茉搭话,纷纷围了过来。
她摊开薄而大的纸张,温声解释说:“正面写有铺子位置,背面是一张五子棋盘,附有说明,闲暇时可拿来解闷儿。”
裴婉也应声道:“我妹妹开这间棋社,将来是要用在慈幼局。”
闻言,小娘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或是夸赞或是打听,场面好不热闹。
待得月上枝头,各家丫鬟受主母之命来请,才依依不舍地散场。裴婉的帐子近,姐妹俩相携过去,却在岔道上遇见提着灯笼接人的赵浔。
裴婉抬肘轻推虞茉,耳语道:“就剩几步路,有文莺送我,鹂儿也来,免得搅扰了有情人。”
“究竟是谁谣传你钝口拙腮。”虞茉闹了个红脸,但自赵浔出现,双目止不住地瞟向他,便不再矜持,“我先走了。”
她提起裙裾,小跑着奔向赵浔,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慢些。”赵浔伸掌将人牵住,另一手提高灯笼,为她照亮脚下的路,“帐子里备了热水,沐浴后再涂药膏,明日便不会腿酸。”
“......涂哪里?”
这回,轮到赵浔噎了噎:“你说呢。”
行房事时多有贪婪,却鲜少失控,从来将虞茉的意愿放在首位。
考虑到虞茉今日先是乘车远行,后又陪他在帐中胡闹,夜里还比试骑术,不及时按揉,明儿定然会难受。
岂料竟被她当成满心满眼只有那档子事的人。
“也不能全赖我。”虞茉话音渐低,底气不足道,“谁让你先前骗我,说什么日日都要涂药,还一日两回。”
赵浔冷笑:“你不喜欢?既不喜欢为何次次哭得厉害,不过碰了碰,比药膏还滑腻。”
“不许再说了。”
他单掌揽住虞茉后腰,仗着身量差异睨她,有恃无恐道:“茉茉,你偶尔也该对我坦诚些才是。”
“闭嘴。”
“唔,我倒是喜欢茉茉闭嘴的时候。”赵浔一语双关道,“很紧,很舒服。”
虞茉气得去咬他的虎口,留下整齐牙印,末了,不忘故作凶恶地睁圆了杏眼瞪他。
“我认输。”他佯作怕疼,轻轻吸气,实则眸中满是笑意。心道,茉茉恼羞成怒的可爱模样,百看不腻。
第99章 圆满
铺子开张前夕。
虞茉端坐于院中,用自制的羽毛笔撰写果茶与冰饮的配方,身侧是赵浔和温启,正代为区分三种不同底色的传单。
说来汗颜,温启虽素有才子之名,却鲜少包揽读书、断案以外的活计。以至于对上太子殿下有条不紊的动作,愈发衬得他笨拙且缓慢。
瞥见兄长通红的双耳,虞茉弯了弯唇:“早说了让鹂儿她们来。”
“咳。”温启羞赧道,“我可以学。”
一间铺面而已,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虞茉倾注了心血的铺面,意义则不同凡响了。
这会儿子,温落雪拉着霍源、周怀知等人恶补各类桌棋,明日好替新客解说示范。至于茶点与酒水,有老掌柜负责,余下些许杂事,温启亦想献绵薄之力,这才腆着脸过来。
他是想,尊贵如太子殿下也能做得,自己并非蠢材,应当难不到哪里去。
谁知......
殿下似乎被妹妹差使惯了,不仅熟练,还极为默契,甚至能匀神替她面前的瓷杯里添茶。
赵浔掀了掀眼皮,淡声说:“兄长心意已到,足够了。”
乍听像开解,细究之下,却在点温启身为外客,无需与男主人相比。
温启一噎,有些哭笑不得。别看太子殿下平日神色疏离,骨子里实则霸道,凡涉及虞茉,连女子的醋也要喝上半盏。
“累死了。”她揉揉手腕,扫一眼满桌纸张,恍然以为回到了校园里,正和同窗们互相督促着补全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