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着实好奇,趁赵浔凝神平复呼吸,往他腿间一扫,直白地问:“不过是嘴上说说,你也会。”
迎着他略带茫然的眼,虞茉改作口型道:
变——大——吗?
瞬时,嗡鸣声将赵浔席卷。
他似是浸泡在了江水之中,耳畔模糊不清,只余双眼可动,难以自控地凝望着她。
朱唇贝齿,微微露头的粉嫩舌尖,令赵浔忆起指腹被含于其间的感受。
喉结重重翻滚一下,他眸色也深沉得可怕,警告道:“茉茉。”
不要试图考验他。
虞茉听出了弦外之音,抿了抿唇,神色无辜地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又非生人,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又怎么了?难不成,以后结为夫妻了,你还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赵浔双颊烧得厉害,仿佛一连灌了几盅烈酒,额角甚至沁出了薄薄的汗。
他眼底尽是幽光,漆黑瞳仁竟给人青石苔的感觉,似某种蛰伏在林间的凶兽,分明馋到了极点,仍是耐心等候猎物上钩。
如此方能,一击即中。
虞茉感知到了危险,识趣地噤声,可惜为时已晚。
视野猛然暗下,是赵浔逼近,将她径直按倒在了软榻。与此同时,也不忘用掌心稳稳托着她的后脑,抵消冲击,亦趁势断绝了逃跑的可能。
本能使然,虞茉抬掌去推,反而落入他的圈套。
赵浔轻易扣住一双纤细的腕骨,微微施力,压至她的头顶。虞茉彻底受他钳制,不由得挺起胸脯,意图挣扎。
殊不知,如陷落于流沙,愈挣扎愈危险。
她几乎是将自己送往赵浔口中,少年秀挺的鼻梁不可避免地触上,眼底满是错愕,面色也腾然发红。
赵浔并未移开目光。
尽管,他清晰地知道非礼勿视。
可视线如同被涂抹了一层粘稠浆糊,挪动不了分毫。其中带了怔忪与痴迷,伴随着粗重呼吸,悉数喷洒在撑得变形的红梅绣纹之上。
“登徒子!”
虞茉毫无威慑力地斥责。
她分明是想厉声厉气,吐露出的嗓音却不胜娇羞,仿佛能掐出水来。瓷白肌肤也早已尽数染红,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千呼万唤始绽开。
赵浔耳尖抖了抖,艰难地移开眼,往上,落向她留有明显齿印的唇。
“茉茉,你方才可是想这般犒劳我?”
“嗯?”她茫然应声。
岂料赵浔不过在自说自话,很快俯首含住她的唇肉,大力吸吮几下,喉间溢出近似叹谓的音节。
虞茉咬紧牙关,不欲令他得逞。
赵浔失笑,吻过她更胜桃花娇艳的面颊,一路下行,不急不缓地移至颈间。
轻舔、慢咬,陌生而刺激。
她不由得绞紧双肩,使出浑身解数压制住轻吟,否则,清醒之后不知该如何自处。
却听赵浔求知若渴地问:“茉茉很喜欢?”
虞茉深深吸气,嘴硬道:“不、喜、欢。”
然而,语调似嗔似怨,甜腻得令她陌生,也令赵浔眸色愈发的暗。
他停顿片刻,下颌紧抵着红梅绣纹,咬肌因隐忍而鼓起细微弧度。
正当虞茉以为他会撕裂不堪一击的布料——
毕竟某人眼中写满了此种情绪。
但他却重又回至唇上,吻势既凶且急。
虞茉顿觉自己像是遭浪花拍至岸上的小鱼,除去迎合,除去与君共沉沦,再无旁的方式能攫取氧气。
她也的确如一尾鱼。
柔软的身躯不自觉摇摆,亲密交叠,擦过他的胸膛。
赵浔即便有心忽略,也难以做到。
他不得不松开禁锢着她的手,错开距离,只悬于上方,单纯亲吻她动情的眉眼。
不够。
虞茉如是想。
她顺从内心,环住少年劲瘦的腰身,重重一扯,令他仓惶跌落。
赵浔慌忙屈肘稳住身形,只觉她掌心绵软,不,应当是处处皆绵软。使得他陷入了云雾般的梦境,连灵魂也骤然变得轻盈。
罪魁祸首却丝毫不体谅他的忍耐,噘了噘唇,在喉间凸起落下一吻。
他情难自禁,低吼出声,掐着细腰的指腹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疼。”虞茉吃痛,不悦地皱起脸。
赵浔已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沉默着撤开手,改为十指相扣。他眉宇间的疏离不知去向,彻底被欲念侵占,一呼一吸皆诉说着对她的渴望。
虞茉可耻地咽了咽口水,受好奇心驱使,往下一瞟。
他敏锐得过头,屈指勾起她的下颌,用眼神质问:你在往何处瞧?
“……”虞茉仍不死心,“我想看。”
剧烈的羞耻之意令赵浔不愿松口,他欲盖弥彰地躬起身,决意结束今日的冲动。
不料车轮碾过一根粗枝,猛然颠簸。
原就几近相叠的距离彻底缩短,甚至,化零为负。
她被烫得瞳心骤缩。
赵浔亦不可置信地垂眸,目光落在她衣裙之上被顶出来的凹陷褶皱,大脑有一瞬空白。
夏衫轻薄,无半分抵御之力。
彼此俱能清晰感知。
来不及惊慌,她已觉出有陌生暖流淌出,当即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赵浔亦一动不动,被点了穴似的静默地凝望着她,眼底有几分无措。
须臾,虞茉出言提醒:“快拿开呀……”
他如梦初醒,发觉热汗湿透了后背,触电般退至冰鉴一侧,亡羊补牢地取出果茶,仰头饮下半壶。
锁芯与锁匙,擂钵与擂锤。
意识到自己竟作起类比,赵浔呼吸凝滞。趁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蔓延入体,短暂压制住绮思,他理平衣襟,沉着嗓道:“我去骑马。”
“哦……哦。”她忙不迭点头。
也好,否则一会儿不知该如何解释,好端端地坐了马车,为何还闹出满身热汗。
舆内静下,虞茉端起茶杯,小口小口抿着果汁。
今儿按照她的要求添了少许醋,酸酸甜甜,很是解暑。
不像某些东西,好烫、好大,连白汽飘飘的冰鉴也驱散不了热意。
“……”
虞茉猛然捂住脸,“不是,这两者半点关系也没有,快停止你可怕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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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京城,街市肉眼可见的繁华。
赵浔骑行了小半日,衣襟已被汗水湿透,遂先吩咐客栈备水,回房洗浴。
虞茉则因有求于赵恪,匀出午间未得空食用的沙冰,明目张胆地奉承道:“郑公子渴不渴?吃点儿沙冰去去暑气。”
若在平常,赵恪只会嗤之以鼻。
可他分明记得九弟拢共备了两碗,如今虞茉一碗,自己一碗,岂不是没有赵浔的份儿了。
登时心情大好,示意婢女代为接过,也不免幸灾乐祸。
只因尊贵的太子殿下,素来不喜旁人染指他的东西,一会儿瞧见自己在用他亲手所制的冰酿。不知会先吃味,还是先动怒。
虞茉以为赵恪的笑意乃是被美食打动,放下心来,只等晚些时候由赵浔提出改道大佛寺。
不得不提,沉淀了半日,蜂蜜已然彻底融进果肉与碎冰。入口甜而不腻,且又沁凉宜人。
赵恪慢条斯理地品鉴,余光始终留意着胡梯。
不多时,靛青色鹤纹鞋靴出现。
赵浔扫一眼快要见底的沙冰,果然停顿几息,但很快面色如常地移开。他在虞茉身侧坐定,温声道:“别吃太多,一会儿要用晚膳。”
虞茉原也是装装样子,先前下榻的客栈食材有限,切的几种果肉都不大合胃口,刚巧借花献佛。
看赵恪优雅地擦了擦唇角,她笑笑:“明日还让阿浔做给你吃。”
闻言,兄弟二人皆露出近似无语的神情。
而赵恪并未等来九弟动怒,难掩失望,但他永远也猜不透缘由——
若合胃口,虞茉压根儿不会匀给旁人。她既不喜欢,顺手打发掉,总好过令赵浔来收拾残局。
果茶的甜腻味仿佛仍残留在舌尖,他不愿回想,看向赵恪的眼神也多了分感激。
赵恪:“?”
第53章 京城
晨光熹微,肃穆钟鸣在山间悠悠回荡,如波纹般次第漾开,令人灵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