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把骨头放进厨房又出来,看了眼乌向兰,叹口气:“向兰婆婆昨天来了,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还打算把张路大哥大嫂弄过来,然后在这边偷偷生个儿子。”
叶笙之前就听王颖说过,没想到乌向兰的婆婆真的就付出了行动。
乌向兰眼泪瞬间止不住了:“他们怎么就不为我们想想呢?咱们就这么小的房子,他们要来那么多人,住哪儿?我婆婆竟然说客厅这里弄个地铺就能睡,昨晚还跟我说,没想到我们的房子冬天这么暖和。”
“说他们在老家,冬天冷的要死,是晚上被窝都暖不过来,没想到我们在这里享福,要是知道我们过的这么好,他们早就来了。”
“你听听他们的话,我们住楼房也就一年时间,之前也是在平房熬着啊,条件也很差。那会儿我想让她来给我看着妙妙,我去上班她都不肯。”
“现在,竟然想让一家人来这里,吃什么喝什么啊?竟然还要生儿子。张路不在家,他们就一直数落我没本事,要是当年生个儿子,他们也不用想这个办法。还当着面说妙妙是个丫头片子,养大也是个赔钱货。”
“晚上,我好心给他们做点肉吃,她全夹给我公公,妙妙想吃一块,她竟然吼着说赔钱货吃什么肉?吃了也是糟蹋。”
越说越委屈,又呜呜哭起来。
叶笙头大,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该咋劝,只是没想到乌向兰的公婆变态到这种地步。
王颖安慰着:“你也别难过,人已经来了,你又不能赶出去,等张路回来看他怎么说,张路不是个拎不清的,肯定能解决。”
乌向兰哭着:“怎么解决啊,他大哥大嫂也已经在来的路上,还带着孩子呢。张路也是孝顺的,他肯定不能把父母都赶出去。”
王颖也没有好办法:“你先不哭,要是不行,你就带着妙妙来我家吃饭,他们在家想吃什么自己做去。”
朱浣浣扭头看着叶笙,用眼神交流,婆媳关系这么可怕吗?
叶笙淡定点头,主要见过的案例多,生活中的极品,比小说里更可怕。
一直到王颖饭做好,乌向兰都在哭,时不时还会说些公婆过分的地方。
叶笙没见到人,光听着就觉得窒息,想想乌向兰还要带孩子面对,特别是小丫头妙妙,真实可怜了。
吃了饭,乌向兰带着妙妙回家,叶笙也带着朱浣浣上楼去休息。
一进门,朱浣浣就连连惊叹:“这也太可怕了,真实太可怕了,公婆这么对她,她竟然还要给他们做饭吃?要是我,敢这么对我的女儿,我敢把碗扔到他们脸上,谁给他们的脸,还吃肉呢,吃屁。”
叶笙想想,要是换成她,敢一直说她的女儿是赔钱货,肉都不让吃,她会把人赶出去,就像朱浣浣说的,吃肉?吃屁去吧。
要是男人敢护着,那就连男人一起扔了。
不过乌向兰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不同,恐怕不敢反抗,只敢出来哭诉一下:“向兰嫂子肯定不会这么做,她一直受的思想教育就是那样的,已经根深蒂固了。”
朱浣浣摊摊手:“所以,没有办法了,她这样的可怜就不值得同情了,连女儿受委屈都保护不了,出来说有什么用,直接干啊。以后周砚北妈要是这样,我肯定不惯着。”
叶笙乐着:“放心,他妈肯定也不敢,感觉她好像挺怕儿子的。”
朱浣浣点点头:“是有点,不过也不是什么明白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笙心想她已经看出来了,林秋燕确实有些拎不清,对周砚深和周砚北的眼神都不一样,感觉周砚深不是亲生的一样。
朱浣浣揉着眼睛:“不行,我要睡会儿,我有点儿困。”
说完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指挥着叶笙:“你给我拿个被子来盖上,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
叶笙笑着去拿了被子出来,朱浣浣已经秒睡,睡眠质量是真好。
因为早上起的晚,叶笙也不瞌睡,趁着朱浣浣睡觉,她去把教案整理了,又整理了下法理的笔记,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知识点。
朱浣浣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直到快傍晚才醒来,睁开眼一看天色都暗了,一骨碌爬起来:“我的天,都七点了,我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你怎么没喊我一下。”
叶笙笑着:“我看你睡的香不忍心啊,而且多睡觉不是对胎儿也好。”
朱浣浣伸了伸胳膊又动了动脖子站起来:“这样也好,正好晚上不瞌睡可以看着熬药。”
叶笙也跟着一起穿衣服:“走吧,天色暗了路滑,我送你回去。”
朱浣浣也没矫情:“正好我一个人走路也寂寞,不过回来我可不送你啊。”
两人嘻嘻哈哈的下楼,快到宿舍时,就看见有很多人在,有人拎着水桶,还有一股股的黑烟从朱浣浣屋里跑出来。
朱浣浣愣了一下:“好像是我宿舍着火了。”
说完不顾一切跑过去,叶笙生怕朱浣浣有个闪失,也赶紧跑着跟着朱浣浣身边……
第186章 周砚深,他还挺细心啊
朱浣浣脸色发白地跑到跟前,有人看见赶紧问着:“朱浣浣,你去哪儿了?你屋子都着了,好在人多扑灭了,要不这一排宿舍都要跟着遭殃。”
说着又有些埋怨:“你出门怎么不把炉子封好,好好检查了再出去。”
朱浣浣冷着脸不搭理她,冲进屋里,十几平的房间已经一片狼藉,床上被褥烧了一半,另一半浇了水,这会儿湿哒哒的还在滴水。
地上也乱七八糟一片,出门时特意放在一旁凉着的药罐也被踢翻,里面的药材和黑色药汤混在泥汤里。
朱浣浣盯着药罐,紧紧咬着牙关,双目赤红要冒出火。
叶笙伸手握着朱浣浣的手:“没事,明天我们再熬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能生气,会伤到孩子。”
文工团的领导也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亮光下,整个屋子更是惨不忍睹。
领导看在周砚北的面子上,并没有责怪朱浣浣,安慰着:“还好你当时不在家,人没事就好,我明天喊人过来打扫一下,你今晚先去招待所住。”
朱浣浣没动,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药罐。
领导顺着朱浣浣的视线看过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样,我找个地方给你重新熬药。”
朱浣浣抿了抿嘴角:“不用了。”
天马上黑了,电线也烧坏,叶笙想着明天再过来收拾:“你先跟我回去,明天我再陪你来收拾。”
朱浣浣皱了皱鼻子,转身看着领导:“起火原因呢?有没有搞清楚?”
领导点头:“电线都好着,只有一段被火烧了,所以不是电线老化引起的,而炉子旁有木柴,初步怀疑是炉子里的火星掉出来落在木柴上。”
朱浣浣摇头否定:“不可能,我出门前都仔细检查过,特意把木柴拉到一旁,然后又封了火,绝对不会有火星掉下来。”
叶笙也证明:“是这样的,我们离开时,还特意检查了好几遍呢。”
当时她都觉得朱浣浣过于小心了。
领导皱眉:“你们是不是记错了?”
朱浣浣很肯定:“不会记错。”
叶笙拉了下朱浣浣:“我们回去再说,但是我们没有记错,走的时候千真万确地检查了好几遍,要是她一个人可能是疏漏,我当时还在旁边看着呢。”
领导也认识叶笙,知道这俩都不能惹也不能得罪,也能听出这两人话里话外,是有人故意放火,只能打着圆场:“你们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到时候看看具体情况。”
叶笙又拉了拉朱浣浣,再说也是多余,不如回去后好好想想办法。
朱浣浣抿了抿唇角,很是生气,却也没有开口,跟着叶笙一起往回走。
叶笙安慰着:“人好好的就是最幸运的。”
朱浣浣拳头都硬了,咬着牙开口:“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我要是找到人肯定弄死她。”
两人到家,朱浣浣脱了大衣围巾,坐在沙发上沉默,眼尾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浅红。
叶笙从没见过这么严肃的朱浣浣,去倒了一杯水给她:“我们现在想想谁最有可能,然后想个办法诈一下,要不然没人会承认的。团里恐怕也调查不出来。”
朱浣浣很肯定:“那就是柳影了,除了她还能有谁。”
叶笙也怀疑柳影,可是又觉得她不太可能:“你不是说过,她还想去上一级文工团,她要是这时候做这件事,万一被发现,会被处分,连正常的复员都不行,那损失肯定大啊。虽然她脑子不太聪明,但是这么冒险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去做。”
朱浣浣愣了一下,琢磨了琢磨:“也是啊,可是除了柳影,我跟别人也没过节,至于柳影那两个跟屁虫,不会想不开来放火吧?”
叶笙想了想那两个姑娘:“确实也不可能,两个人一看也是胆子小的,不过万一拿了很多好处呢?我们好好观察观察,肯定能找到破绽。”
朱浣浣气得想骂脏话:“还好只是今天试着煮的一锅药,要是熬成的给我弄倒了,我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叶笙听到还没那么严重,也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可一定不要生气,我听人说怀孕的时候生气,会形成一种毒素传给胎儿的。”
朱浣浣噗嗤笑了:“你从哪儿听来的?准不准?”
叶笙摇头:“准不准不知道,不过怀孕期间,心态平和,生出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是暴脾气吧。”
朱浣浣乐起来:“那我就听你的,坚决不生气!”
晚上,叶笙煮了面条,两人简单凑合一口,又安排朱浣浣睡在小卧室。
看着满墙的奖状还有架子上的奖杯奖章,朱浣浣连连惊叹:“周砚深挺厉害啊,竟然得过这么多次嘉奖,难怪团里都把他当神一样的存在。”
叶笙有些骄傲,只是这么满墙的贴着,实在太显眼包了,回头跟周砚深说说,奖状这些可以收起来珍藏着,以后给儿孙们看。
朱浣浣看完,又夸赞了一番,才去洗澡,叶笙又拿了自己的睡衣给她穿。
两人轮流洗完澡,坐在客厅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才准备去睡觉。
临回屋前,叶笙又跟朱浣浣说着:“明天早上我就两节课,上完回来陪你一起回去收拾东西,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去,那么冷,对你身体不好。”
朱浣浣乐呵呵地点头:“行行行,我肯定等你,你一晚上都说了好多遍。生怕我会偷偷回去找她们算账。”
叶笙无奈:“确实是,我怕你冲动找人打架,到时候要吓死我了。”
……
叶笙回屋躺下后,听着隔壁没了动静,却怎么也睡不着,天气预报说最近寒流入侵,会出现极寒天气,也不知道周砚深他们怎么样?
还听说这种天气情况下,他们还要完成迫降,和高空跳伞。
想想有些心疼男人了。
想完周砚深,又开始琢磨朱浣浣这件事,到底是谁放的火?
东想想西想想,直到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飞机声,瞬间又让叶笙清醒起来,穿着鞋披着棉衣去阳台上,看着一架架飞机平安从头顶飞过,忍不住笑起来。
以前感觉飞机声音很吵,现在却觉得飞机飞过头顶时,声音格外的好听。
又站了一会儿,一直到听不见声音,才翘着唇角回屋。
晚上周砚深没回来,叶笙早上起来发现客厅里多了两份早饭,依旧没见男人的影子,估计是一早回来送了早饭又走了。
洗漱完,朱浣浣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小卧室出来,揉着眼睛:“我还以为我睡不着呢,竟然一觉到天亮。”
叶笙催着她洗漱过来吃饭:“一会儿我去上班,你在家看看书。”
朱浣浣指了指电视:“那不是有录像机,有没有录像带?我可以看会录像。”
叶笙立马摇头:“没有,只是录像机忘了还给别人了,录像带没有。”
朱浣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就没有,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去找个地方租录像带回来,武打片还是很好看的。”
说完又看着饭桌上的两份饭:“周砚深送回来的?他还挺细心啊,竟然察觉家里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