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江湖上经常有些不知道从哪传出来，但又流传很广的顺口溜。

　　而在看到楚冰冰发来的消息时，阿言瞬间就想到了这几句话。

　　穷玩车，富玩表，钓鱼穷三代，摄影毁一生。

　　当然，钓鱼摄影的价格与车子，腕表比起来，那属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可以的话，带楚冰冰去路晨的位面小卖部扫货，那绝对是高端消费。

　　可惜的是，位面小卖部过于神秘。楚冰冰要是自己能触发碰到还好说，阿言和祝觉这个月已经去过了一次，还蹭了大半天的时间BUG复习，按照总结的规律，至少要下个月才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位面小卖部了。

　　阿言和祝觉虽然不是富贵家庭出身，但要说见识过的富人，是真的不少。

　　他们的身边就有着从小天才，随着长大一路资产不知道膨胀多少的谭大宝谭小宝，这俩算是创一代。

　　还有他们两人高中的同学们，一个个可都是非同寻常的有钱人。

　　毕竟阿言和祝觉就读的是首都宁城私立排名第一的高中，同校的其他同学不像他们是被做尖子学苗录取的，那一个个身份都是非富即贵。

　　国内正常学校放寒暑假，私立高中还有额外的春假与秋假，集体国外旅行游学，平时的各种社团活动，高中同学们的成人礼，生日party……

　　所以，什么堆满豪车的车库，各种颜色的彩虹跑车，从莲花到兰博，布加迪系列，劳斯莱斯等等，阿言和祝觉属于我虽然没有，但我都见过。

　　私立高中，有人高调，也有人低调，尤其是还没成年，只把家里的一切资源当做是己身的资本。

　　阿言见过同学家中一个房间的顶奢稀有皮包房，专门放包包的房间，C家一个柜，D家一个柜，H家占一半房间，她当时见到的时候，只觉得这里比专柜的货要全多了，各种颜色款式还有很多中古款，完全就是包包博物馆。

　　也见过被男同学邀请他们去其父亲的腕表收藏，最上层的是百达斐丽，第二层江诗丹顿私人订制阁楼工匠系列，其后理查德米勒RM，至于爱彼积家已经是放在下层，大众眼里的富豪必备劳力士完全是底层存在。

　　所以，在一下子花很多钱上面，阿言的第一反应就是买表。

　　阁楼工匠一支定制几千万，百大拍卖上亿，还有比玩表费钱的吗？

　　当然，这属于一般富豪的范畴，要是富豪的爱好比较离奇，比如高中有个朋友家里是搞工程的，从小就被熏陶喜欢挖机起重机，他们全家的爱好就很奇葩，是收集各型号各集团的工程机械。

　　【阿言】：大额私人消费，那也就是买房买车买表？不过，车子和表基本都得预订诶。

　　花钱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有时候也挺难的。

　　尤其是到了向上的圈子，网友们时常津津乐道谁家新钱，谁家是暴发户，总爱评个高低贵贱出来。

　　而这些奢侈品牌们为了自身的格调，彰显传承与高端，也并不是你拿了钱就能够立刻买到东西的。

　　【楚冰冰】：！是的。要等好久诶。

　　得到神豪系统之后，自己有了钱，有了底气，进到这些奢侈品店里，才发现原来买东西也是有门槛的。

　　vip，svip，vic，一重重的消费额度无形之中将人划分成了数个阶级。

　　有的人去了SA没有好脸色，有的客人走到门口全店出迎直接进入贵宾室，小蛋糕小甜品卡卡上，在SA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消极的情绪。

　　奢侈品牌的私人订货会是要消费到一定额度才能被邀请的，一些专属于vip的品牌晚宴，策展邀请，一个区域的门店只有固定名额。

　　楚冰冰在最初的时候，的确是以一种穷人乍富的心理买买买，她用昂贵的奢牌包裹全身，连袜子都是三千一双的。

　　毕竟，这不是花自己的钱，今朝有酒今朝醉，穿上一身不低于六位数的行头，整个人仿佛也因此自信了。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靠埋头苦学，别人提起来只会念书的书呆子。

　　她如今用的护肤品光是一个爽肤水就价格就够当初念书时候自己很久的生活费。

　　这样的日子，楚冰冰曾经想都不敢想。

　　小学起就寄人篱下在舅舅家长大，舅妈一口一个的拖油瓶，饭桌上她多夹一口荤菜，舅妈的眼神扫过来，她的筷子就不敢再动。

　　跟表妹住在一个房间，小小的房间里放了一张破烂的上下铺，她睡在上边时常一动不敢动，生怕翻个身的吱呀声惹得妹妹不满，锤锤床板把舅妈引来，又是一通指桑骂槐。

　　就是因为养了楚冰冰，老楚家都要断根了。

　　算命的说她命中一儿一女，养了别人家的孩子占了子女宫，这辈子没儿子了。

　　初中没有学费，只有一些杂费，直到后来上了高中，学校免了学费，班主任又申请了几个补助给她，食宿也几乎是免费，食堂的饭菜虽然不是很好吃，但荤素吃饱还是没问题的。周末不回舅舅家，班级里的同学家长和老师也各种给她带吃的补身体。

　　她的性格是遇到高中的老师和同学们才渐渐开朗起来的，从前舅舅总说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能念书顶个屁用，能挣到大钱吗？你妈倒是念书了，念到大学脑子傻了连自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楚冰冰从前也幻想过，等自己以后上大学，赚到钱了，一定要狠狠地将一摞子粉色的RMB砸在舅舅舅妈面前，然后拎着自己的包潇洒离去。

　　不就是钱吗？给他们以后，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出息却贴不上来的样子痛哭流涕，跪着求自己讨好自己。

　　这是曾经的她能够想到的最能“打脸”的方式。

　　而在高考后得到神豪系统以后，楚冰冰却并没有这么做。

　　在舅舅舅妈接着她办了升学宴一通收钱后，楚冰冰同时拿到了家乡教育局给的奖金，平城不富裕，但凡是本地能够考上宁大滨大的学生，只要考上一个就有五万的奖金，学校的老师知道家里的情况，高中也给她发了一万块的奖学金。

　　这些钱都是老师带着放到她自己的账户里的，也是藉着这个机会，楚冰冰买了新衣服，准备了迁户口的手续，将自己不多的东西收拾了行李箱，藉着参加同学们的升学宴，带着自己的几套衣服辗转在同学家。

　　她是平城的状元，没有人会拒绝状元到自己家来。

　　在参加完相熟同学的升学宴会，为了避开家教还有什么状元教辅的骚扰，楚冰冰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短途旅游，到了另一个城市。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激活了神豪系统。

　　虽然这个狗日的系统不完成任务就要扣寿命，但楚冰冰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彻彻底底与过去告别的底气。

　　她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贫穷少言的小女孩。

　　藉着神豪系统，楚冰冰干脆在几个大城旅游，在需要消费的时候购物，慢慢学到了很多新东西。

　　高考后三个月的假期，她得到神豪系统的时间实际上是两个月，楚冰冰一整个“大变活人”。

　　从穿着洗的泛白的校服素面朝天的高考生，到全身上下不低于六位数的千金打扮，任何人看着都不敢置信。

　　她刚开始也会用力过猛，但渐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风格，学会了浑身从妆容到衣物的协调。

　　她第一次可以考虑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了，不是为了性价比百搭不容易脏买的衣服，不是为了省钱而退而求其次买了便宜的行李箱，不是为了“王牌专业就业好”而选择的金融专业。

　　不过，楚冰冰开学后并没有转专业，一来是大一上半年转不了，二来，以她匮乏的人生经历，也没有想出自己究竟有什么喜好与理想。

　　反正，现在自己得了神豪系统，有这么多钱，尤其是返利暴击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为了理财实现资产的稳步增长，学金融也是很合理的吧？

　　上了大学以后，楚冰冰几乎不怎么提及自己的家乡，更别说过往。

　　她下意识地将这一切封存，逃避，远离对自己来说不那么美好的曾经。

　　但今天去打赏直播的时候，楚冰冰点进其中一位主播的个人界面时发现，那位用小黑板做扫盲直播的退休老师是平城人。

　　临近过年，IP的平城让楚冰冰整个早饭都有些沉默。

　　抛去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她在家乡也接受到了很多的善意。

　　金钱，对于如今的她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她对高端奢侈品已经渐渐驱魅，需要预定等货摆足架子的那些品牌也没有多么渴求。

　　说到底，楚冰冰认为自己本质上就是个市井小民，阈值很容易被满足。

　　钱多了自己也不会花钱，还是忍不住有些抠搜算计，总想利益最大化。

　　五千万的消费额度，她自然可以去订游艇，订腕表，买豪车，但这万钟之财，她一个人买游艇买别墅干啥啊？自己干坐着？

　　楚冰冰也只有自己体会了才知道，有钱人是真的会寂寞。

　　【楚冰冰】：唔。不是房车买表之类的呢？就比如说，我想做点什么，纯消费，不投资，也不捐款。

　　楚冰冰知道自己发的消息很离谱，但没办法，这是狗屎的系统要求啊。

　　不能捐献，不能投资，不能买房，正常人思路里最能花钱的东西一下子就给PASS了。

　　她一个没有大见识，现在还停留在买奢侈品凑消费的人，并没有真正这个阶层人的眼界。

　　比起把这五千万每天打赏出去，造就几十个知名的主播。

　　楚冰冰想，有没有更好的，或许能让更多的人受益。

　　【楚冰冰】：大过年的，花钱给大伙儿沾点喜气。

　　她又补发了一句。

　　另一边的阿言很快就回了消息。

　　【阿言】：差不多懂了。

　　楚冰冰很喜欢阿言的这点，自己突然没来由地发了个想花钱，阿言也不问什么，就事论事，就只和自己讨论花钱的事情。

　　【阿言】：心情好花点钱沾喜气是吧，预算呢？越多的人越好吗？

　　【阿言】：单纯想买东西的话，如果不用作私物，单纯做好事又并非捐款的话，不如买几批医疗物资？我有同学是医疗集团的，以前高中的董事会集资搞过捐献AED，医疗机器。也有购入人工心脏，人工耳蜗，生物机械等等，渠道便捷，可以直接对接。

　　【阿言】：普天同庆沾喜气的话，我有个同学高考成绩不错，他爸妈很高兴，全国凡是有分公司的城市都办了焰火表演，请全城看焰火表演，买了很多广告牌庆祝生日。

　　【阿言】：再或者，参考朋友公司的年会，直接包了宁城乐园请大家免费玩，包场两小时两千人是四百万～

　　楚冰冰看着阿言发来的消息，眼睛越来越亮。

　　阿言这完全就是给了她PLAN ABC啊！换做她自己完全想不到这些花钱的方式。

　　而且这个同学，那个朋友的，果然不一般。

　　楚冰冰还没有给阿言报预算，就见阿言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阿言】：反正不知道买什么的话，可以去徐工看看。我有个朋友人生梦想就是在自家收集徐工的大手办，可惜才收集了五台挖机铲车就被家里把机器调到工地上了QAQ

　　阿言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无比遗憾，“觉觉，你说包哥什么时候能把挖机捞回来。”

　　想当初他们都在包哥的地盘上学着开挖机铲车，比起开汽车，还是这大车好玩。

　　包哥说他们这是现实版“咱的世界”小分队，又是刨地又是铲土的，几个人连证都考下来了，可惜后来人赃并获，所有工程机都被打包送走，他们也好久没玩了。

　　“只能寄希望于包哥了。”祝觉默默说。

　　“包哥现在寒假在南方跟什么项目，已经变黑人了。”

　　两个人怀念了一下跟包哥在一起搞现实基建的快乐，这一边，楚冰冰把消息认真看完。

　　徐工？楚冰冰觉得有点耳熟，赶紧去搜索了一下，是什么啊。

　　随后，她看着自己搜索出来的“徐工2600吨轮式起重机，仅仅需要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