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帝王绿，是龙阳种吗？”阿言好奇地询问，用上了几小时前才学会的新词。

　　“是老坑帝王绿，但不是龙阳种。您要试戴一下吗？”

　　“诶？”阿言愣住。

　　“不是拍出去了吗？还是能试戴的吗？”

　　“拍品交割完成前，客人可以在无损条件下鉴赏。”

　　于是乎，阿言体验了一分钟的身价暴增八位数，让祝觉拍了几张照片后火速请求摘下，多呆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们围观了几个拍品后，现场拍卖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隐藏拍品。

　　那是周朝帝王手卷，三代帝王一位公主的御笔亲书！最为重的就是嘉宁公主的亲书绝句。

　　此时阿言和祝觉正在那青花盘的鉴赏室里，然后就看着屏幕上的价格狂暴上涨。

　　“嘉宁公主和三位帝王书法真迹，当世唯一。其他帝王真迹不少，可嘉宁公主流传下来的真品却少见，这一副手卷拥有独特的历史意义。”鉴赏师为二人解释。

　　这估价一个亿的手卷，阿言眼睁睁看着窜到了1.9亿，之后还在上涨。

　　最终，拍卖槌落下，价格定在了3.6亿，成了全场最高的震撼拍品。

　　最后一间鉴赏室内，各个包厢里的贵客齐聚，全都迫不及待地鉴赏着玻璃展柜内的周朝手卷。

　　“嘉宁体啊，这辈子就想要一副嘉宁公主的真迹，可惜。哎！”她看着一位中年人扼腕叹息。

　　“这3.6个亿里，只怕有2个亿都是给嘉宁公主的。”

　　“能否请许馆长通融接洽，让我和最后这位客人见一见？”她看到一位银发的中山装老者，看着展柜中的拍品老泪纵横。

　　“崔老出手也没拍到，怕是申请下来的预算没够。博物馆的国宝也不差这一样。”有贵妇看向这老者。

　　“崔老，您虽是我们的长辈，也知您心急，这不合规矩。”

　　阿言听着耳朵微动，这老人家是博物馆的人？

　　“这手卷的历史意义……三代帝王与嘉宁公主……我就想见见这位藏家，能好好对待它我也放心了。”崔老激动得浑身发颤。

　　这会儿，她见楚冰冰在多福的引领下进来。不过其他富豪倒是没怎么注意，只当阿言祝觉和楚冰冰都是谁家带来见识的小辈。

　　楚冰冰围绕着帝王手卷转了几圈越看越发愁，狗日的系统，她拍了，这东西比她整个人都金贵不知道多少倍，活祖宗往哪放！她还在住宿舍呢，这玩意起码得住在个温度湿度都专属的大房子里吧。

　　那边的崔老又在请求，阿言悄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

　　楚冰冰突然一愣，她低头沉思一会儿，随后走向中山装老者。

　　“老先生，您想和这幅画的主人谈什么？”她语气礼貌，但很直接。

　　“姑娘，这是你家里拍的？可敢问你家人，这手卷是否愿意转让给故宫博物院？”

　　楚冰冰心中还有些纠结，她之前的任务里从来必须进行实打实的实物消费，直接进行现金或者实物捐赠也是不被允许的。

　　但这一次，她试探地为了系统，今日消费拍下来的物品能否捐赠的时候，系统居然没有反驳，反而提出了“如能为宿主带来震撼名人效应，即允许。”

　　系统这个任务突然出现的奇怪，又要求什么名声大噪的，楚冰冰还在琢磨其中的深意。

　　但既然允许的话……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不干白不干！

　　“是我拍的。”楚冰冰开口。

　　什么？周遭其他人不免朝楚冰冰看了过来，3.6亿说花就花，什么时候滨城多出了一位这么豪富的千金？

　　“也是巧了。”她甜美的面孔上带着笑。

　　“您不来的话，我怕还是要自己联系人。这帝王手卷我准备捐献给博物院。”

　　她两句话轻松地说出来，系统没有反应，楚冰冰心中大喜，居然是可行的。

　　楚冰冰一开口，短短三句话，全场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去。”贵妇没忍住感叹了一声。

　　“谁家的败家姑娘。”不知道谁悄声说了一句。

　　阿言的脑海里循环着“3.6亿”，“3.6亿”，“捐了。”，“捐了。”

　　原谅她是个俗人！

　　“当然，是有条件的。”楚冰冰继续道。

　　“我不缺钱，第一，我希望捐献后手卷能够进行展示，让大家都能看到，众生共赏。”

　　“第二，展览必须要标注捐献人，也就是我的名字。”

　　“就，就这么简单？”崔老的声音颤抖，阿言看着他的模样和祝觉缓慢移动过去，生怕这老人家一个激动躺下来。

　　“就这么简单。”楚冰冰答。

　　作为这拍卖会中唯一的新人，楚冰冰和现场的其他客人交换了联络方式，纷纷表示届时捐献仪式希望能前去捧场。

　　不过一个个怎样的试探楚冰冰的背景，她都是笑而不语。

　　因为楚冰冰涉及到拍卖后续的交割，付款，抽成，还有跟崔老具体谈事，阿言和祝觉自动先行告辞。

　　一个亿。

　　两个亿。

　　三点六个亿。

　　走出芙蓉居，阿言感叹：“我的身边人均亿万富婆，除了我。”

　　祝觉背着有些沉重的昂贵矿泉水，此时开口：“你也是亿万富婆。”

　　“如意不是说了，嘉宁公主的字画上次公开拍卖在七年前，卖了1.6个亿。”

　　阿言的手里可有着嘉宁公主亲笔字画！

　　一想到这里，阿言有悲有喜，“我是虚假的富婆。”

　　无法见光的东西，还是无法算入资产中去的。

　　换做旁人，要是发现自己三个室友日赚九位数，狂花三个亿怕是会心态失衡。

　　但阿言和祝觉对于身边的特殊人士会在各方面吊打自己这件事两人早已习惯，家境和财富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选项。

　　她很知足，她只想在富婆的身边喝点汤。

　　此刻，阿言长叹一声：“老天爷是不是就要打击我。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着，她给丁铃直接发了消息出去。

　　【阿言】：你在哪？

　　按照阿言从前观察过的光环人士聚集定律，三个光环都来了，最后那个肯定也会在古玩街搞出一番大事。

　　一个震撼小摊，一个震惊大型玉器行，一个叱吒私人拍卖会，引发的效果猛烈倍增。

　　阿言突然有点担心，丁铃不会把古玩街都给玩坏吧？

第17章

　　数小时前。

　　丁铃是在阿言离开宿舍后没多久就出发的。

　　考虑到阿言清楚地知道她的黑伞，丁铃这一次还特地买了口罩戴上。

　　黑伞掩盖日光，白色的口罩盖住大半张面孔，长袖衬衫与麻布长裤在这个季节也不突兀，整体的打扮就像是任何一个物理防晒星人。

　　只不过，在等待地铁路过的时候，丁铃路过一名看似男人的人时，她清明地闻到了来自自己室友的味道。

　　不是阿言，是易知。

　　鬼与人不同，人往往靠面容身材和记忆点连辨认他人。

　　作为鬼有另一套独到的方式，鬼王尤其如此。

　　丁铃能够闻到人魂散发的香气。

　　因为阴气逸散，丁铃周遭总是弥漫了大量阴气。

　　她本是闻不到的。

　　但近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明志堂的聚阴地，加上顾嘉岁送的那块玉，自身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可以闻到熟悉的人的气了。

　　就好像在许多玄脉中人的眼中，凡是鬼魂都应该立刻控制住，或是送去转世投胎，便是因为如今许多滞留人间的鬼常常惹出祸事，因着控制不住对人魂香气的渴望，攻击活人，危害一方。

　　而像是她这样强大的鬼王，早在被考古队挖出来后，就激起了特殊案件组的内部讨论。

　　不过要丁铃说，这都是没有自制力，或是被本能占据了意识失去自我的鬼。

　　人生为人，人死而鬼，说到底，鬼生前也是人类。

　　她的几个室友，闻起来可都是香香的，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而且，每一个都像是有着复杂的滋味。

　　一个个的完全不像是人。

　　顾嘉岁闻起来是淡淡的檀香，久远而弥新，清清冷冷悠长有回味。

　　易知更为特别，草木的清香闻了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的山野。

　　楚冰冰闻起来就不太香，一股铜臭之气。

　　而阿言更为特别，她没有味道。

　　就仿佛无色无味的灵魂。

　　这让这两日的丁铃更加笃定了内心的判断。

　　阿言绝对是玄脉中人。

　　人魂内蕴珍藏，香气并不外露，这人要么修了内功，要么是以功法手段自晦，这是玄门中人的手段。

　　而此刻，丁铃闻到了易知的味道，尽管从她身边走过的人表面看起来就是个男人。

　　但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

　　即便她并不是很通现世人情，也能知道易知这般定然是乔装打扮别有要事，等待地铁的时候还被年轻女孩索要微信。